满璋之皱了皱眉,她这般冷淡的模样,还是再怪自己甩向她的那一巴掌吗。
“晚上我在降雪楼设宴,请书馆里的文士为王满两家写鸾凤谱,到时候你随我一起。”满璋之在她后面叫住她。
鸾凤谱也可称作为婚书,原本是士族官宦之家彼此做亲,才会找名士写的。
若无名士给写,都是由官媒有司衙门来写。
在大婚当日,当众宣读,以示两家的重视与隆重。
鸾凤谱讲究下笔如有神,字迹华美,更讲究辞藻优美,寓意深远有内涵。
所以鸾凤谱是身份的象征,也是那些士族名士之间所讲究的。
满家虽然不是士族,但满璋之这次能请来书馆中还算是小有名字的文士写这鸾凤谱,也是为了弥补这些日子满家人丢的面子。
更是洗脱他在衙门里挨板子那事儿的屈辱。
鸾凤谱,王缨宁心头一震,握了握拳头,还是回头淡淡的应了下来。
降雪楼,是酒楼也是客栈,之所以称为降雪楼。
是全城最高的一座酒楼,冬日下雪之时,在顶楼赏雪煮酒,那是极尽风雅的事。
即便不是冬季,其他时候,这这降雪楼都是一座难求。若谁要是能在这里住上十天半月的,那更是身家不俗之人。
满璋之今日当然不是住店,他在降雪楼花重金设了雅座。
到了降雪楼门前,满璋之下了马,红药搀扶着王缨宁下马车。
“前头何事在喧哗?”满璋之皱了眉头问小厮。
今日可不能再出岔子了。
“禀少爷,似乎是住店的客人与降雪楼的管事儿在争吵。”小厮前去看了一眼,回来说道。
降雪楼门前,果然一个高大的身影有些气闷的指责降雪楼的伙计。
“你们降雪楼竟敢赶客,可知我是你们府君大人的贵客!”
管事儿不卑不亢,坚决的说道:
“这位客人对不住了,咱们小店里头来的确实都是贵客。不过咱们主子说了,恕不接待,还请客人另寻它处。”
“你!”高个子有些无奈:
“我之所以选择你们降雪楼,是你们地盘大并且守卫严密,能容纳我这此行带的货物,若是你们赶客,我这十几马车的东西怎么办?”
“实在不行,我多出一倍的银子,总可以了吧。”
这管事儿竟然油盐不进,坚决的做了个送客的手势。
高个子气恼不已,又无可奈何。
“原来是下九流的商人,仗着有几个臭钱,还想在这降雪楼久住。”满璋之一脸看好戏,低头与王缨宁小声解释道:
“这降雪楼,你该是没来过,但是它的大名可听说过吧,这里可不是普通的地方。听说这里的楼主啊,是个府君大人都要礼敬三分的人物呢。”
也碍不住这人吃瘪了。
王缨宁跟在满璋之后面,与垂头丧气被赶出降雪楼的杨收擦肩而过。
伙计将满璋之他们迎进降雪楼,管事儿恰好看到走在后面的王缨宁,脸上一喜,似乎正要上前行礼,被王缨宁摇了摇头制止住。
杨收走的急,并未太注意到她,走过一段路之后,才反应过来,突然回头,降雪楼门口早已经没了任何女子的身影。
杨收皱了眉头,也许是自己花眼了。
在南朝,嫁了人的女子,怎能随便外出。
定是自己看错了,杨收摇了摇头,不再做他想。
今日还得先找个去处。
他身后那些马车上的货物,都是及其贵重的香料,他之所以选择守卫森严的降雪楼,也是为了避免被人惦记去。
可惜那降雪楼的楼主也不知抽哪门子疯,竟将他这个大客人给生生的赶了出来。
“公子,这城中除了降雪楼,别的客栈都不合适咱们住。不过手下听说在两城交界之处,有一家大客栈,倒是合适的。”下面的人出主意。
“那就赶紧走,在天黑之前赶去那家客栈。”杨收吩咐道。
满璋之叫了两次茶,笔墨都摆了好几遍,那文士还没来,不禁有些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在屏风另一侧的王缨宁不慌不忙的吃着茶点,听着曲儿,仿佛又回到了出嫁之前的时候。
“我听说……”满璋之百无聊赖,一步跨过屏风。
话还没说完,看见的是王缨宁微微斜倚在窗前,微眯着眸子,单手支额,另一只手闲适的随着那边乐师弹奏的曲儿打着拍子。
有一种难以描述的慵懒闲适的气质。
这样的她,让满璋之觉得很陌生。
他所见过的她,要么就是面色无波死气沉沉的模样,要么就是厌恶憎恨的神情。
满璋之失神了半晌,才呐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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