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缨宁带着六七个凶神恶煞的下人,一路畅通无阻,径直进了姚姨娘的院子。
“饶命啊少夫人,青梅姑娘的事,咱们也是奉命行事啊。”
一个小厮跪在地上,磕头如同捣蒜。
看着另外一个趴在长凳上被打的皮开肉绽的同伴,更是吓得面如死灰,汗流浃背。
想他二人平日里仗着姚姨娘的势,对那些惹了姨娘不开心的下人,打板子抽鞭子的不在话下。
如今轮到他们二人自己身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哀嚎声儿震天响,那点胆子和承受力还不如个普通丫鬟呢。
“给我打!”
王缨宁不理睬他们的哀嚎,沉声道。
“少夫人,不能再打了,再打就会出人命了。”有人壮着胆子上前提醒道。
王缨宁扫了她一眼,缓缓道:
“当初青梅被打的时候,你可也出来这样说过吗?”
那丫鬟被王缨宁冰冷恨意的眼神给吓得一个哆嗦。
呐呐不敢再多言。
板子重重的打在趴在长凳的小厮身上,跪着求饶的小厮能感觉到脸上飞溅上了浓腥味儿的血肉。
相比早已经昏死过去的挨打的那位,他此时身子已经逗成了筛子,心里原本绷着的那根弦也濒临破碎。
“咔嚓”一声,是腿骨断的声音。
与此同时,屋子里头传来一声尖叫,随之而来就是哗啦啦的桌椅茶盏到底的声音。
是的,这是姚姨娘的院子。
“别打了别打了!”跪着的小厮一边疯狂的磕头,一边语无伦次的说着:
“青梅她死了,是咱们的打死的,不对,咱们也是冤枉的,青梅她死了啊……”
王缨宁不为所动,院子里的板罚依旧在进行。屋子里头却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姚姨娘始终没有出门来。
看来是要任凭王缨宁打死这两个无关紧要的下人了。
众人不知她是因为怕了王缨宁,还是认为死个把下人不值得一提。
总之,人群一阵骚动。
王缨宁对着红药使了个眼色。
红药出来,扫了一眼众人,道:“我家主子并非是真的要要了你们的性命,但求一个真相罢了。”
众人皆静。
“我只有三个问题,其一,带走了青梅并在在厨房里放了一碗银耳甜羹的是谁?”
王缨宁说完了,视线扫向下头的众人。
有人默不作声,有人眼神闪躲。
“打!”红药厉声道。
噼里啪啦的板子打了下来。
不多时,那小厮渐渐的没了声息。
“主子,他已经死了。”红药声音不大不小。
“死了,拖走,换下一个。”王缨宁声音犹如修罗。
那个跪在地上,已经疯了的小厮,被架上了长凳。
“少夫人,你不能这样……”
真是太暴虐了。
太可怕了。
院子里头的下人足有几十个,看她的架势,要是不说,是要挨个打死所有人。
“少夫人这般残暴,难道不怕传出去!”她如今入了官籍,总该更重名声才是。
说话的人是一直默不作声混在人群里的闫治,强忍着齿寒,色厉内荏的喊道。
“不会传出去。”王缨宁道。
只听“哐当”一声,这院子的大门被守在门口的两个婆子给关了上来。
“既然你们不说,那我再问一个问题,佛堂里的那些蛇,是谁放的?”王缨宁又问道。
“昏过去了。”她问完后,红药凑近她的耳边小声指着长凳上的小厮禀报道。
“打些井水来,泼醒了再打。”
王缨宁转身面向那些个自打关了院门,已经乱了阵脚的下人们:
“你们还有时间想,在他,被打死之前。”
王缨宁声音抬高,厉声说道:
“还不快说!”
“想要活命,就把那人说出来,这时候谁也救不了你们,除非你们实话实说,主子会对无关之人网开一面,不加追究。若是主动认罪的,亦可从轻发落。”
红药话音刚落,里面就有人迫不及待的指着闫治,道:
“是他,是他让厨房的丫鬟在甜羹里下的毒,我瞧见了!”
平日里闫治因着有姚姨娘撑腰,狐假虎威的大家都怕他。如今为了活命,却也都豁出去了。
有一个人开了口,旁的人,纷纷也发声。
“肯定是这个姓闫的,他手里头有各种稀奇古怪的药,定然是用来害少夫人的。”
“启禀少夫人,”一个泥色粗布短衣裳贼眉鼠眼的精瘦汉子出来,跪到了院子里头:
“实不相瞒,那在佛堂放蛇之人正是我兄弟,如今已经被大少爷活活打死了。可他冤枉啊,他定然是奉了这闫治的命令,才敢做那样的蠢事啊。”
“岂有此理,你们休要信口开河,我可从未害过少夫人”
闫治当然知道打死青梅事小,这下毒又放蛇害王缨宁,那是要要命的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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