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俭不慌不忙的一口一个满兄、愚弟的叫着,这辈分就显出来了。
得,我想你当女婿,你却与我称兄道弟,满璋之有口难言。
他竟是这般无情,自己究竟有什么不好。
满若霏心中大恸,忘了哭泣,眼中最后一丝光亮也没了,身子瘫软到了地上。
不一时,她身子颤栗,浑身发痒,忍不住拿着指甲胡乱的挠了起来。
这是……满璋之被她这样子吓了一跳。
萧俭眸子一眯,果然满若霏并未那等毅力。
“霏儿她这是又犯病了,此事日后再议。”满璋之飞快的起身扶起她来,抓住她的手,不让她乱挠。
“这又是怎么回事,你姨娘不是说你这病就要治好了吗,怎么还会这样?”满璋之只当是她余毒未清,却不知她已经对那东西上了瘾。
满若霏羞于启齿,却又实在忍不住。
“去见姨娘,我要去见姨娘。”姚姨娘那里保管了她所需的五石散,所以她咬着牙关踉跄起身。
“不可,你姨娘怀了身子,你这样子去,恐怕会吓着她。”满璋之此时异常的冷漠。
他虽然是自己宠爱的女儿,可他更想要个儿子,姚姨娘与邓姨娘如今都怀了,保不齐哪个怀了的就是男孩。
况且满若霏的模样太过骇人,手上脖子上脸上……凡是露出肌肤的地方都起了一层疙疙瘩瘩的红疹子,她还在挣扎着去拿手挠。
“拿绳子捆住她!”萧俭迅速说道。
满璋之看她的样子实在可怕,赶紧按照萧俭说的,将她捆了起来。
满若霏只觉得身上痒,肉也在痒,骨头里像是有无数的小虫在爬。
看着她满地打滚的狰狞的样子,满璋之有些六神无主。
“萧兄,萧兄,你可得救她啊。”满璋之哭丧着脸说道。
萧俭起身拿出一个匣子,匣子里头有几个瓶瓶罐罐……
这还是因着上次王缨宁被下了药昏迷不醒不能及时相救,他便叫萧护跟他那个郎中要的各种奇奇怪怪的药。
巧了正好有缓解满若霏身上五石散带来的痛楚的药。
满若霏吃下了药,果然老实了,身上的红疹也略有消散。
不再满地打滚,也不再哀嚎。
整个人缓缓的睡了过去。
满璋之松了一口气,转身对萧俭,哀声央求道:
“萧兄不肯认那亲事,我们也自知身份,不再强求。可霏儿她这病,实在可怜,萧兄就看在那日在农舍她挺身相护的情分上,帮她这一回吧。”
满璋之这样说,心里想的自然是以退为进。
他也看明白了,满若霏这毒治起来实在是难。
他不妨将此事推到萧俭身上,若是治好了他再寻相谢的借口让霏儿留在他身边,若是治不好,萧俭可不好全身而退了。
萧俭皱了皱眉头,他说的也对,不管怎样那日是满若霏为自己解了围,于是他点头应下。
“令嫒这病或许能治,我会勉力相助。”
这可是他亲口应下的,满璋之满意点头。
待这父女二人走后,萧俭看着桌子上那些瓶瓶罐罐的药怔立了片刻。
从中拿出了一瓶,放在袖中,推开了那扇拱门。
傻丫在秋千上,眯起了眼睛看着他进来,又眯起眼睛瞧向别处。
自从那日她的眼睛进了雨水,这眼神就不太好。
不过对于萧俭,她是认得的,心里也将他归类于好人一方。
因为他不仅能救自家主子,还将墙外伸到他院子里头的那些甜甜的大石榴,摘了拿给她吃。
他是个好人。
所以她没有叫唤。
这小院儿到了现在才又将将安静了下来。
这两日里,萧俭在隔壁的院子里,听她这院人来人往道贺送礼看病的不断。
这会却一下子静了起来,像是先前那些热闹是某种幻象一样。
连红药那丫鬟都不在。
萧俭走在寂静的院子里,停了半晌并不见红药出来,只得上前敲了敲王缨宁的房门。
“这么快回来了?先去打盆温水来。”里面传来王缨宁虚弱的声音。
她派红药去为青梅立了个衣冠冢,以为是她回来了。
萧俭闻言顿了顿,继续敲门。
“怎么了……”王缨宁有些不解,随即明白了过来。
不是红药。
半晌,屋子里传来脚步声,王缨宁打开了房门。
“萧公子。”
王缨宁的声音不复虚弱,平静而安稳似往常一样。
“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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