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娥抹了把眼泪,恨道:“她姚玉洁有自己的儿子,为何还要来抢我的儿子。她怎么这么狠心!”
王缨宁转头看向红药,她已经很久没有姚姨娘那边的音讯了。
自打那次她从乱葬岗回来,便躲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夹着尾巴做人,再也没敢出现在自己的跟前触了她的眉头。
而她之所以还留她一条命,不过是因为她要等的那个人,跟姚姨娘还有些关系。
“主子,姚姨娘这一年多来还算老实,唯一的动静就是前些时候买了几个年轻貌美的丫鬟放在院子里,这事儿奴婢先前与您说过。”红药提醒道。
“红药姑娘说的对,这几个小蹄子,如今已经爬上了大少爷的床,有时候就在她姚氏的院子里饮酒作乐。简直是不要脸!”邓娥恨声道。
王缨宁挑了挑眉,这些她倒是没有听说过。
红药也哑然,这一年来他满璋之在主子面前展尽了深情,没想到背后里却做出这种恶心人的事来。
“那你想如何?”王缨宁不置可否,也没有任何邓娥想看到的激愤情绪。
邓娥端详着王缨宁,她也很羡慕王缨宁这般心平气和的气度,但她终归不是王缨宁,她心里是对满璋之存了儿女情谊的。
“如今我这身子病的厉害,恐怕确实无力留松儿在身边了。但是要让我的松儿去姚氏的身边,我就算死也不会答应。”
邓娥又起身,跪了下来。
“少夫人您是松儿的母亲,他的名字也是您取得,求您将他养在身边吧。这孩子他长大了竟然也会孝顺于您,妾身来世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
邓娥又连着磕了三个响头,红药拦都没拦住。
她这般倒是像知道自己快不好了,托孤来了。
一直在一旁低头看书的王姻,此时抬起了头来,皱着眉头看着姐姐的背影暗暗着急。
她姐姐今年才不过十五岁的年纪,大好的日子还没开始过呢,自己都还没有孩子,哪里能先养别人家的孩子。
说句不好听的,她邓娥要是真的病死了倒也还好,若是日后病好了,面对着自己的儿子在别人膝下欢笑喊娘亲,她能保持平和的心态?
王姻想要拼命向王缨宁示意,她的姐姐虽然行事有些强硬,但是为人有种侠者的义气,很可能她瞧着邓姨娘可怜,孩子更可怜,就答应下来了。
“我将孩子交托与我,为什么?”
“少夫人,你是个好人,又有能耐,在满家,能帮妾的就只有你了。”
王缨宁有些不解,她对满家的人的事,若不是出于一定的目的,一向是疏离相待的。何以给邓娥的印象是个好人,王缨宁半晌无语。
“这孩子是个可人疼的好孩子,不过我不能答应你。”王缨宁淡声道。
若是寻常人家的主母,将庶子养在膝下,甚至养到自己名下,都很正常。
可她终究不同。
邓娥当然不明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面若死灰一般愣到了原处。
“你说你病了,我看未必,”王缨宁突然开口:
“惯常给家里人瞧病的那些郎中,也许不可信。”
她言尽于此,已是发了多余的慈悲。
这点子慈悲软心肠,也是因为这孩子的名字。
否则,满家之人的死活,又与她何干。
“不是病,不是病……难道!”
邓娥失神的喃喃自语,她为何没想到。
她原本是做丫鬟的,身子怎么可能这么差,生松儿的时候也算顺利,为何在坐月子的时候,突然开始咳血……
邓娥眼睛睁大,对着王缨宁恭恭敬敬的磕了头,抱起孩子匆匆的走了。
“长姐可看出什么来了?”王姻从王缨宁的话里,也发现了端倪。
“该是中毒了。”王缨宁小声道。
“中毒了?”王姻有些不可置信,长姐也懂医?
王缨宁当然不懂医术,但邓娥的样子与前世的自己何其的相似。
估计又是姚姨娘动的手脚,只不过前世她给自己下的剂量少,自己中毒是个日积月累的过程,这会瞧着邓姨娘的模样,想来姚玉洁是下了几次狠手了。
说来,也是邓娥命不该绝,在这时候厚着脸皮来求见王缨宁,经过她的点拨,回去便悄悄的寻了个郎中看了。
果然,是中了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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