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红药不可思议的后退了一步:
“咱们要给她姚姨娘送银子?凭什么!”
主子有多讨厌姚姨娘,红药最是知根知底,这次为了施家的那位表弟,主子竟要主动给她送银子。
并非是钱财的问题,这银子一送,便是要去求人了。
红药心里怄的要死。
施媛咬紧了牙齿,心里塞了棉花一般的难受,努力不使眼泪流下来。
眼下表姐是为了救她的弟弟,可她这个做姐姐的什么法子都没有,只知道干着急。
“夜也深了,你先去歇息。”王缨宁没有让施媛跟着。
付出点银子,若能让施子安成功脱离闫治,她觉得值。
做官一年多,她心里那些隐藏的戾气,不知为何,被一种浩然的正气给冲击的散落成片。
再加上满家这些当年害她的人,也都没有再能重复上辈子那样好的人生轨迹,该得到的都被她在无形中给毁去了,个个活得灰头土脸。
如今她最惦记的就是施家兄妹这件事,此事了了,她便可挥挥袖子,彻底离开满家了。
到了姚姨娘的院子,王缨宁摆了摆手,让红药等在外头。
姚姨娘的院子不小,可如今比她那偏远的小院都要寂静枯败些。门口看门的丫鬟见她来,皆是吃了一惊,但莫不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阻拦。
院子里头倒是遇上了几个年轻靓丽的姑娘,这些约莫都是姚姨娘为了笼络满璋之,从外头买来的。如今这些人丫鬟非丫鬟,通房非通房的,整日无所事事,个个惶恐的很。
王缨宁大步迈进,这些个姑娘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她,但总归听下人说起过这位入了官籍的少夫人。
偷偷打量的有,慌忙掩面躲避的也有。
犹如一群黑夜里过街的老鼠,见不得亮光明面儿。
王缨宁心里头对她们并没有太大的恶意和轻视,这些个姑娘也都是生活所迫,况且也与她也没有半分的关系。
她这一路走的顺畅,遇上的下人和姑娘,都是大气不敢喘,也无人进去给姚姨娘的通报。
直到她迈进了屋子,姚姨娘正抱着她的孩儿,轻轻的逗弄着,眼神偶尔有些呆滞。
“这孩子相貌不错,眉清目秀的。”
王缨宁不喜不怒的声音响起,姚姨娘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猛地转过身去看向来人,在看见正是王缨宁的时候,手臂一抖,差点将怀里的孩子抖落。
孩子在她怀里,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别哭,别哭,不许哭!”姚姨娘受了巨大的惊吓一般,使劲的拍打着孩子,便警惕的看着王缨宁。
仿佛王缨宁是来索命的恶鬼。
她已经彻底怕了王缨宁,想她不过是个小门小户出身的,没见过大世面,唯有几分才气和姿色,心机倒是不少,但也只针对与她同样的内宅妇人。
王缨宁在一年前脱离了内宅妇人的范畴,民是断然斗不过官的,况且她还是那种性格狠辣睚眦必报的官。
小丫鬟耷拉着个脑袋,手脚麻利儿的抓来了一把椅子,小心翼翼的放到王缨宁面前,又耷拉着个脑袋小步的退了下去。
姚姨娘本想抬眼瞪一瞪那吃里扒外的丫鬟,但终于也没敢。
王缨宁坐了下来,瞧着姚姨娘怀里的孩子发了半晌的呆。
姚姨娘愈发的坐立不安,拿袖子挡了又挡。
她越是这般的遮掩,越显得心虚。
王缨宁也终于证实了一直以来心中的疑惑。
“你,你来我这,也不顶用,闫治他……他这次是下了死心不肯将那身契交出来的。”姚姨娘咬了口唾沫,艰难说道。
她其实不能理解她表哥这次到底是怎么了,这一年来只要他们不跟王缨宁作对,凭着这个孩子,以及以往她贪墨的那些公中的积蓄,在府里活得倒也不错。
“所以我来是想让你劝一劝他。”王缨宁说道。
姚姨娘脖子脊背松了松,看来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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