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真夫人也是个聪明人物,否则哪能比得过已经不打算做人的丞相真游夏,那可是活生生的一个人,也敢就这般发卖了!
一听是秋溟到此,她倒来得殷勤,秋溟毕竟是朝中人物,真家如今有不少小辈,她当秋溟是来传达西夏国君的旨意,聘上那么一两位入朝的。
她想这些时笑容有多自豪,瞧见琴一那张脸时,便有多忍不住作呕,连秋溟还在都忘了,二话不说抓住琴一的胳膊,恶狠狠的质问道:“你来这是又想做什么?这是真府,不是有海悦楼,怎是你这个窑姐儿能来的地方!”
向夜阑最听不得这样诋毁人的话,直接就打开了真夫人的手,警告道:“真夫人,放尊重一点儿。”
真夫人毕竟是大家夫人,憎恨归憎恨,气度仍是要留。
她端了端架子,嘲弄道:“你是她在海悦楼中的姊妹?你们贸然闯我真府的罪名,我便不计较了,但我要告诉你们,真家虽不如往日那般风光,但也是清清白白的世家大族,可不是什么人的脚都能踏进来的!趁我还未动怒,你们趁早从后门离开,否则……你们假冒小侯爷的示意来此,休怪我将此事上报朝廷,让天家人治你们的罪!”
向夜阑侧过身,看着方才被真夫人挡住的秋溟,有些哭笑不得。
“真夫人,您可能真的是有点误会……”
向夜阑这话还未说完,便被真夫人抓住了胳膊。真夫人一手抓着一人,跟要把两人扔出去似的。
她压根不听向夜阑解释:“误会?明摆在我眼前的事儿,难道我还能瞧不清楚吗?我并非存心与你们过不去,七小姐在外吃了不少苦,这些事儿我都知道,但真家好不容易在京中站稳脚跟,绝不能让你们折辱了真家的颜面!”
这闹得还理直气壮的。
琴一苦笑着摇摇头,道:“算了吧。”
向夜阑在真夫人的手下还知道挣扎,琴一却是彻彻底底的不敢反抗,眼看着就要与向夜阑一起被赶出门外。
却听噹的一声,秋溟将小厮奉上来的茶盏落于桌上,颇为玩味:“真夫人这是急着要去哪?”
真夫人的身子忽然僵住,下意识地撒开了二人的胳膊,凝滞道:“民妇忙于家事,未留意侯爷也在。”
着实是琴一这长相在她眼中太过刺眼,眼珠子里被人扎了根刺,她当然是想着高低先将刺挑出去,哪来的及细瞧眼前还有什么景致。
琴一迟疑不敢上前之时,向夜阑已闯到了秋溟的身后去兴师问罪,冷笑道:“侯爷这热闹看够了?”
“约是看够了。”
秋溟同琴一招了招手,示意这人站到自己身后来,笑问:“这二位是本候带来的人,你说赶就赶,不合适吧?”
“真家家风淳朴,单单想着不能让这样的人物冒犯先祖,来不及深思,着实是民妇太过愚钝。”
真夫人谦逊的认下了方才言行,她倒是个敢于承担的。
她对秋溟也不甚客气,格外冷漠:“可就算是侯爷,也该与民妇说清楚,今日所为,究竟是为何事?侯爷总不会单单是为了做客如此吧。”
“的确,本候是有事想托夫人帮忙。”
“您说。”
“认回琴一姑娘。”秋溟伸手指向身后怯懦的恨不得遁入地中的琴一,“那些麻烦的事,本候已经为你们处理好了,琴一姑娘只是想重借真家小姐这个身份出嫁,绝非为了争夺家产,只要你们能帮到琴一姑娘,本候可以许给你们一个人情。”
对于寻常人,能得秋溟一个人情,都无疑是极具诱惑力的,何况是真家这种立于悬崖边处,只需高处抛来的一根绳索,就能顺利攀上高处的昔日旧族。
真夫人作为这个没落家族的大家长,无疑是做着举足轻重的选择,但游移一瞬过后,真夫人宛然道:“侯爷,请恕民妇不能出手相助。七小姐,七小姐毕竟是做过那些个不正当的行当,只要做过了窑姐儿,那一辈子都是窑姐儿。”
她清了清嗓子,端起一家之长的姿容:“老爷生前既然将七小姐卖出家门,她便没有资格重新走入真家大门,更别提重归真家,那岂不是打了我们这些真家长辈的脸?就是祠堂中所供的那些先祖,也不会答应你们这样的荒唐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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