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表小姐在原地杵了良久,方才悻悻开口:“候夫人高见。”
好家伙,向夜阑着实也是没见过如此会顶风作案的。
候夫人一挑眉,着实是有武将世家的气魄隐现。她沉着地翻阅了其他几本诗集,均有出现丞相府表小姐所“作”出的诗,与其前后不搭的诗风比较起来,这诗集上大多是诗风相同的著作,哪怕所题不同,都有有迹可循的特点。
丞相府表小姐见状不妙,连连摇头辩驳:“候夫人,民女方才说错了,这些诗民女早就有所构思,之前也曾寻人代为批阅过,只不过今日……今日即兴更改了一些。”
“我平生最是不喜满口谎话之人。”
候夫人气愤地将几本诗集掷于桌上,缓了良久的气,才姑且镇定下来:“依我看,这侯府,你日后就不必再来了,崔夫人,您是打定了主意要为我上这个眼药,还是令府几位千金都如此好虚荣,满口谎?”
无辜被牵连的几位崔家小姐脸都快被气歪了,更别提被候夫人所提及的那位崔夫人。
平白与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连坐,哪个能受得住这样的屈辱?
崔夫人再怎么不愿,还是要与候夫人赔着笑:“我这位侄女是小城镇来的,一心想着在您这样的大人物面前出出风头,露露脸,难免就有些不明事理的地方,得罪了候夫人,甘愿领罚。”
说罢,她利落地甩了丞相府表小姐一个耳光,又将人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去。
若说她喜欢这位性情古怪的侄女,那可是绝对的谈不上。只是碍于此时身处府外,着实是一荣俱荣一辱俱辱的处境,放任这位表小姐在外胡闹,旁人怎知她是打哪个偏乡小城来的?
还不是要指点丞相府的家风不行,管教出了这么一个不识大体的。
可一旦回了丞相府,她就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了。
向夜阑十分满意的验收了成果,而后便一路小跑溜回了薄昭旭的身边,眼看就差一步就能捂住薄昭旭的双眼。
她踩空了。
不仅踩的有点空,向夜阑还险些在秋溟的注视下劈了个叉。
薄昭旭因秋溟那惶恐的眼神而侧过身,正瞧见向夜阑因僵持在原地,为了保持平衡而坐出了张牙舞爪的姿势,活像只恐吓对手的小浣熊。
“你这是——想暗杀本王?”
薄昭旭玩味的打量着向夜阑求救般的脸色,终于是于心不忍地搭了把手,将人扶稳在了怀里。
向夜阑十分感动,然后给薄昭旭抱了个拳。要不是顾及有旁人在,又稍稍扭到了脚踝,那她高低是要再整几句调戏薄昭旭的。
西夏国君而后定了秋猎的日子,秋溟亦是问过一嘴向夜阑这不轻不重的伤势究竟还能不能同薄昭旭一起参加秋猎,向夜阑念及只是一些小伤,也就没当回事。
向夜阑一探出马车,便瞧见了候夫人一身飒爽轻胄护佑在西夏国君的身侧巡逻。
她不禁“同情”这西夏国君,用心挑选的侍卫竟然也是个想要他性命的。
她又向外张望两眼:“怎么不见老侯爷?”
秋溟正招呼着西夏侍卫为他和薄昭旭搬下数箱弓矢,为答复她免不得分了心:“家父他习医多年,一向不凑这样的热闹,若不是我娘实在想来,他这会儿估计又在府上为她调配调理身子的药方,顽固的很。你想找他,怕是得奔到军医帐那边儿去。”
向夜阑想想自己与老侯爷也没什么交情,也就打消了这个压根没怎么萌生的念头。
她刚想着要跳下马车透透气,薄昭旭便如早有预料一般将她搀下了马车,好生嗔怪:“还不知仔细着一些?”
向夜阑赌气地同他吐舌。
少倾,南谌捧着一只圆滚滚的灰毛兔子跑了回来。
那兔子应当是用陷阱捕获,都已经被人抱在了怀里,还十分糊涂地啃着一根小指大小的萝卜块。
南谌把灰兔递到了向夜阑的怀中,负手正立:“禀王妃,王爷怕您一个人待着太闷,给您寻了个伴儿。”
薄昭旭幽幽的目光瞥向了南谌,只留下一个如刃的目光,让他自行去体会其中深意。
南谌咳了两声,十分镇定的改口:“是属下碰巧见到抓回来给王妃解闷的,望王妃能够喜欢。”
向夜阑窃自一笑。
南谌啊,你知道你帮着薄昭旭说谎话的本领一直不怎么样,甚至还有些退步了吗?薄昭旭这死傲娇,真是嘴硬的不得了!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