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了。
薄昭旭当时只托人快马把顾老夫人要的东西送回来,别的一字都未多提,顾老夫人哪知道自己口中的“老秃驴”早已圆寂。
此事言的太多,无非是徒增彼此间的烦恼。
“此次来请教前辈,是因爱妻的怪症。”
薄昭旭束起自己左手的衣袖,在小臂上比量出了约有一尺长的大小,为顾老夫人示意:“朕瞧她的腕上有道红线,足有这般长,如是刺入血肉中一般,很是骇人。”
回忆起向夜阑臂上那东西,从手腕处开始生长,像极刺入皮囊的红线,又像极血肉中生出的经络。
如此显眼的东西,薄昭旭不信向夜阑从未发觉,只是心生苦涩,担忧她究竟把这份苦痛瞒了自己多久。
顾老夫人听得认真,愈发兴奋的感慨道:“小丫头着实有些意思,寻常人可镇不住这样的恶蛊,难为她忍到今日,连我都忍不住佩服。来,给你瞧瞧。”
说着,顾老夫人掀起衣袖,露出了近似的痕迹,只是她这道红线颜色发黑,似已干枯的树根。
薄昭旭困惑的看了顾老夫人一眼。
“出此脉络,寻常人必死无疑,但若能压得住体内异蛊,尚有生机。”顾老夫人道,“此蛊已死,但婆子我无力拔除,故只能将它与这红线一起留在体内。小丫头瞧着平平无奇,能熬如此之久,确是厉害。也罢,总归我是有求于你的……”
顾老夫人将那枚浑圆的玉珠递给了薄昭旭,道:“此能镇住天下所有异蛊,我如今留它已无用。”
这便是薄昭旭从西夏国讨来的物什。
“多谢前辈。”
“陛下不必与婆子我这般的罪人客气,就如方才所说,是我有求于您,自然该摆出些诚意才是。”
顾老夫人意味深长的眯了眯眼,笑意狡黠:“但此物终归只是镇住异蛊而已,陛下早一日将顾狗的人头提来,小丫头就能早一日有救。”
合着还是威胁他。
薄昭旭将那玉珠妥善收入怀中,“记下了。”
隔日一大早,向夜阑发现自己的腕上多了条没见过的手链。
她推了推身边的男人,那人却与她装傻:“阑儿戴着好看。”
呵,男人。
向夜阑小心翼翼地摸着床缝溜下床,想着该如何去觅食一番,就与急冲冲闯进来的映颜打了一个照面。
映颜满脸惊慌,凄惶不已。
向夜阑顿时感受到了映颜的高音量在自己耳边循环,她两眼一黑,边推着映颜走出房门,边低声提醒:“有什么话等出去再说,陛下还在休息。”
映颜怯怯点头,待两脚迈出殿门了才敢有些反应。她兀然转过神,紧张地抓住了向夜阑的手腕:“娘娘,长朝县主又自己出宫了!”
天雷降世,把向夜阑雷得两眼一黑。
她平复着自己惴惴不安的呼吸,嘴角勾出一抹牵强笑意,温柔相问:“映颜,你再说一遍,谁自己出宫了?”
映颜急得口齿不清:“长朝县主!”
……
向夜阑眉头蹙起,美好的清晨从这一刻开始宣告结束,还捎带手把她美好的一天提前画上了句号。
“长朝县主几时出宫的?和谁一起?奔何处去了?”
“属下已经派人去查了!”
映颜反安慰起了向夜阑,“娘娘莫急,宫中侍卫应当很快就有消息了,若依照花姑娘所说,县主应当是半夜离开的,真不知那些侍卫怎么敢放的行!”
这个问题,向夜阑同样是十分好奇。
此事还未摆平,重甲碰撞所发出的声音久传了过来,竟是薛家夫妇气势汹涌地闯进了寝宫。
薛夫人的长发只是粗略束起,还有几缕发丝因来不及打理而散落在脸庞,她抹了抹脸上的箭矢擦伤,急迫不已:“娘娘,陛下现在何处?”
想来也知不是什么好事,向夜阑只好如实答复:“还在休息,二位薛将军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和我说。”
薛将军与薛夫人担忧的对视一眼,由薛将军抱拳禀报:“回娘娘,那些胡人毫无章法,已经在攻城了!”
“他们疯了?”
向夜阑来不及反应的大喝一声。
战争确是不讲人情世故,但身为大国,胡人开战之前理应先下战书,否则就活该经受世人指点,像顾言晁那样想出兵侵占华国还恨不得把自己归为正义的人,怎可能如此草率的出兵。
恐是彻底打算撕破脸了。
神情镇定的向夜阑心中一阵乱响,双手间的冰冷提醒着她,自己如今并不平静,甚至有些心忧。老友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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