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薄昭旭送去早朝上幼儿园以后,向夜阑站在院子里伸了伸懒腰,问映颜:“这都快中午了,那些闹着要分家的人还没来?这家他们到底还打不打算分了?怎么还没我这个根本不在乎的人急呢?”
映颜心觉无趣的苦笑道,“来是来过了,只是谁也不曾提还要分家的事,二房的人来得最是勤快,想来是有求于您,三房那边送了不少东西来,景明少爷还说画了您的像,却没什么旁的意思,只是赠些礼给您。姚氏说了,日后还得娘娘多照应。”
“她们这卦变得还挺快。也罢,倒是和我一开始估摸的差不多,她们不是真想分家,仅仅是害怕向家没落,到时候分不到多少家产了而已,如今瞧见向家财能生财,她们哪还舍得分家。”
“娘娘说得是,属下晨时依您的命令挑了几幅名家字画送给景明公子,他收了话以后很是高兴,当即就当作珍宝收起来了。真是难为他有这样的爹娘,还能生出这般质朴的心性来,实在难得。”
二人闲谈了没几句,就瞧见门外有正院侍茶的丫鬟怯生生地守在院子的角落里,想要上前又不敢。
映颜从向夜阑的眼神中瞧出了些吩咐,把那胆怯的丫鬟叫到了身前来:“姑娘有事直接上前一步说话就是。”
侍茶丫鬟喏喏点头,“老夫人说大小姐得了空便去正堂一趟,让您去见见外来的客。”
这外来的客,说的自然就是向老夫人自己掰扯不明白的所谓外室子了。
侍茶丫鬟走后,映颜问道:“娘娘,咱们此时过去么?”
“不急。”
向夜阑不仅未本正堂去,反而是扭头回了屋内,吩咐映颜搬出几个陈旧古朴的箱子,似要找什么东西。
“娘娘这是?”映颜虽不解,但还是卖力气地逐一抬出了木箱,一一置于向夜阑身前整齐摆放。
“映颜,你应当已经知道我是为了什么事留在向府了。”
向夜阑先是拾起了手边最小的一只木匣,边是吹落了匣上灰尘,边是与映颜解释:“但其实向府心怀异心的人不少,我留在向府恐怕会有不少的麻烦,对我而言,唯一的益处就是我若想找什么东西,很方便。那人有的婚书,我娘也该有。”
映颜这便懂了,当初向夫人嫁到向府,自然是把婚书也一并带到了向府,而向夫人母女二人同住在一个院内,婚书若还在,理应就在这间卧房当中。
向夜阑也的确未把映颜当作需要防备的外人,在床上瘫了一会儿,便把映颜唤了过来一起找。
可连床底都翻了一个遍,也未找到向老爷求娶向夫人的婚书。
映颜唯恐向夜阑因此物丢失而感伤,故而笨拙的安慰起了向夜阑:“娘娘,那婚书许是被先夫人收到了某处角落,您一时找不到,再正常不过。”
“未必。”
向夜阑虽失望地摇了摇头,但嘴角始终是有丝意料当中的笑意,并不让人觉得她有何失落。
反而是很轻松。
“先夫人有迹可循的遗物都在此处了,婚书那般容易破损的东西,更是该妥善保存,而不是随意夹到某处墙缝而已,若是此处没有,便说明婚书是与其他遗物一同,葬入先夫人的坟茔中了。”
向夜阑站起身,将巴掌大的木盒放回了原处,笑道:“耽误太久了,也该去见见老夫人口中的外客了。”
向老夫人作为只见过高门贵女的大家千金出身,心气儿与眼光都不是一般的高,所以向夜阑压根没觉得向老夫人的评价有什么可参考之处,毕竟单是外室所出的身份,就够向老夫人的眼中叠上十层的轻视滤镜了。
奈何见了其人,向夜阑觉得向老夫人的评价不仅勉强称得上客观,甚至还往好听说了不少。
那三人瞧着的确不大对劲。
因是外室,故而贾岫烟的一对子女都暂同她姓,子名贾行,女名贾骊,二人瞧着很是生疏,甚至瞧着还有些排斥彼此。
贾行相貌平平,并无任何出众之处,样貌却有诸多不如人之处,手中折扇意在故作风流,只是大抵要忽略他拿反了折扇,才能勉强觉得他有几分年轻伊旗。整个人瞧着都流里流气的,嘴还有些歪斜。
一眼瞧下来,贾行像是骨子里的纨绔,但此时又紧绷着自己的举止,想要装作大方得体,怕是累得喘不过气。
贾骊的样貌倒还有些清秀,体态丰腴偏胖,肤色颇深,但瞧着不让人讨厌,甚至有些可爱。
奈何脸色不好,于谁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向夜阑打量她时,还被她冷不丁的瞪了一眼。
怪是吓人。
向老夫人一见向夜阑来此,忙挤眉弄眼的使着眼色,用以示意向夜阑去瞧她对外室三口不满意之处。
自称是向老爷所聘外室的女子唤贾岫烟,衣着朴素,发饰也很素净,但干净利落,瞧着也是新裁的,浑身上下最值钱的应当就是手腕上的纤细玉镯。
贾岫烟眼眶哭红,还有些抽抽搭搭地:“老夫人,妾是外室,断然是不敢奢望能被允准搬到向家主宅,但两个孩子……妾还是盼着他们能认祖归宗才是,哪怕不分家产,只是为了有一个正经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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