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灼灼已经记不得自己最后是在什么情况下走掉的,只记得自己狠狠推开了他,大团大团的泪珠要落不落的含在眼眶里。
诸长矜看她哭了,才终于慌乱地停了下来,甚至用衣袖帮她擦起了眼泪。
林灼灼突然就觉得自己这又是何必呢?反正他总会忘记的,她又何必听师父的话,非要在这最后两日伤他的心?
最后没敢看他,林灼灼后退两步,两人对视了片刻,她忽然又上前抱了他一下,在诸长矜僵直的身子逐渐散发出一股希望气息时,再次干脆利落地退出。
林灼灼折身往寺庙口跑去,听见身后跟来的脚步声,她没回头,咬了咬唇,说:“你若是再跟着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你了!”
这句话果然令身后的少年止住了脚步,林灼灼眼眶中豆大的眼泪霎然砸下,她捂住嘴,用尽自己最快的速度,往山下而去。
直到将越来越暗的夜色甩在身后,踏出寺门,才弯腰停下,大口大口喘着气。
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林灼灼心里猛地一跳,扭脸一看,却是不知道在方才死哪去了的盛玦。
看见一脸笑意的大哥,她好像一下子所有事都找到了依靠,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却在盛玦开口的前一秒哽咽起来,“大哥呜呜呜……”
盛玦:“这,这是怎么了?”
他连忙收了脸上的笑,手忙脚乱扳过小师妹的肩,“怎么了?是诸长矜那厮欺负你了?!”
林灼灼哭着哭着,竟打起了嗝,在盛玦焦急的目光中,一遍遍擦着眼泪:“没,没有……我就是,就是想师兄了。”
盛玦:“……”我小盛何德何能,能让小师妹想我想到痛哭流涕。
小盛心里闪过这句话,随后一哆嗦,估计也就在他死的时候,小师妹该是这种反应才对。
“师兄在呢,不哭了啊。”他拉着小师妹的手腕,往山下走,“今夜先放过诸长矜那狗东西,等明日了,师兄一定来揍他一顿替你出气!啥玩意儿,竟然敢欺负我最宝贝的小师妹……”
听着大哥嘴里叨叨个不停的怒骂声,林灼灼总算被其中几个用词给逗笑了,但还是忍不住开口纠正他,“师兄,我没事,不是他的原因,我只是被……被晚上的风吹得迷了眼。”
盛玦冷呵一声,看着自家蠢萌蠢萌的小师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瓜,“怎么的,你师兄我看着,脑子就不像是个正常人还是咋?”
林灼灼:“……没有。”
她平息了一下情绪,扒拉两下自己脸颊旁的碎发,然后闷闷地说:“师兄,我们明天就在京城附近转转吧,我想在这里待几天。”
她希望自己最后离开的时候,是离诸长矜最近的距离。
盛玦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会儿,慢踏踏说:“行吧,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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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玦知道这小丫头估计是不想让自己去找诸长矜报仇,当然,报仇他也可能打不过那厮……嘶,才怪!
不过为了小师妹开心,他可以暂且忍着,第二日一早,林灼灼就拉着盛玦往京城外的小凉山奔去。
说实话,她也不知道自己会以哪种方式消失,但是总归不能浪费这最后的两天时机,所以林灼灼把曾经在战王府上听说过京城有名的风景都记了下来。
小凉山并没有多大,海拔不高,适合喜欢登高又没什么耐力的人。
林灼灼在山腰附近的凉亭坐了会儿,就打算继续上山。
只是不知她与盛玦合在一起是多灾体质还是怎么,没多久,两人便在路上看见一窝人正在刀光剑影打斗。
盛玦连忙拉着林灼灼躲在一旁的树后,“这,其中有一波人还挺眼熟的哈。”
盛玦眯了眯眼,摸着下巴说道:“小师妹你看清楚没,左边那个,高个子的,是不是有点像之前求师父占卜的那个领头?”
林灼灼顺着他的指示看去,点点头,“有点远,不过远远看着,应该是。”
上次看他们这伙人对战金家的侍卫,十分的轻而易举,但眼下的状况,似乎两者间有些持平,僵持不下。
林灼灼扭脸,小声问:“师兄,要不你去帮帮他们?”
盛玦也扭过脸与她对视,无奈地说:“你这丫头,就这么心软?”
“不是啊。”林灼灼指了指前面这些混战的人,“我是在想,你看那些人,他们好像从我们来的时候就已经发现我们了,一直有人往我们这里瞟,所以,与其让他们冲过来是非不分的砍咋俩两刀,倒不如帮他们一把?”
盛玦嘴抽了抽,余光朝那边扫去,果不其然看见有人频频往这边看来:“……还真是。”
“罢了,想我盛玦也算是善良之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什么的,应该十分符合我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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