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俞淮玲特意早早地起床,准备去外头买点早饭来伺候这一大家子,哪知道客房的门大开着,探头一瞧,床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根本没有葛老爷子的人影。
她十分吃惊地奔进房间,只见床头放着一张字条,字条上写着:多谢小囡款待,我着急赶路,就不当面告别了。
字条下放着一本有关缝纫的技巧大全,俞淮玲十分感动地拿起这本书,不想一个红色的物件立刻从书里掉落在地,她忙捡起来一看,竟是自己昨晚给葛老爷子的那个红包,里头的钱是一张都没少。
俞淮玲哪里能料到老爷子这样仗义,心中十分的过意不去,赶忙拔脚追了出去,期望能够追上葛老爷子的身影,空荡荡的巷子里,却是半个人影都没捕捉到。
“害!这叫什么事啊!”
俞淮玲越想越过不去,连忙将熟睡之中的王薇喊了起来,语气激烈地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复述给王薇听,王薇听了也很是过意不去,连忙从床上爬起来,立刻打了电话给葛小军。
葛小军听了王薇的复述后,却是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反过来安抚王薇:“哈哈哈,没关系的,我外公就是这样的人,他都没往心里去,你就更不要往心里去了,以后有时间来武汉玩,我外公一定很开心!”
“好!以后有时间,我一定和玲玲去拜访你外公!”
挂完电话后,两人又坐在一块感慨了好一阵,未多久,俞淮玲坐不住了,胡乱地喝了两口稀饭,便急着前去太阳伞厂做新伞了。
王薇也不拦她,转身重新爬上了床,继续着回笼觉的美味。
这新的缝纫方式果然要比之前的更适合,俞淮玲满心欢喜地将雨伞打开合上,合上又打开,如此反反复复,却不厌其烦。
为了测试雨伞的质量,她又再次骑上自行车,大清早的,撑着伞在各个马路口晃悠,路旁的人都朝她投来奇怪打量的目光。
一个夹着公文包的男人在车站处坐着等着,见到俞淮玲举着雨伞过来,一双眼睛忍不住上上下下打量起来,等到人从面前闪过,他才开口喊住她:“小姑娘,这伞哪里买的?”
这短短的几个字里,隐隐透露着问话人对雨伞的欣赏,俞淮玲忙停下自行车,笑着收起雨伞,将雨伞递到他面前,夸夸自谈:“不是买的,是我自己做的,我开了一家伞厂,调试了好多次都不太满意,这是最后一次了,在路上测试测试,过关的话就打算卖出去。”
俞淮玲虽然说得很谦虚,可心里还是想听别人的夸赞,她满心欢喜地看着面前人轻轻抚摸伞面,以为他开口必然要说出些震撼夸赞的话,只是没想到男人撑开伞后,略有失望地说:“这个面料是真不错,缝制方式也很细致,骨架质量也不错,就是伞架组装上是不是有点问题,总觉得不太得劲。”
俞淮玲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忙请教:“您也是做伞的吗,这话一听就是行家啊。”
“我不是做伞的,我是卖伞的。”男人说着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张名片,名片上写着赫赫两字——张喆。
下面则是一行较小的字——全国雨伞批发市场销售经理。
俞淮玲没想到青天大白日的,在路边就遇到了一个经销商,激动地拿着名片的手微微擅抖着,忙不迭追问:“您什么伞都卖吗?”
“是的,什么伞都卖,不管是便宜的伞还是贵的伞,都有它的市场,重点从来不是价格,而是对标客户。”
张喆看着年纪不大,约莫三十出头,说话却极其的老成,仿佛在这市场中沉沉浮浮十几年了。
果不其然,他的再度开口对应了俞淮玲心中的猜想。
“我在这市场干了有近十年了,算是最早一批开始卖伞的吧,这些年,市场的走势和起伏,全都在我脑子里。”
张喆说到这里,微微抬眼,对俞淮玲露出几分欣赏的目光:“在上虞,你能有做这种高级伞的魄力,真的很难得了,要是这伞架组装能更好点,我还真是想和你合作。”
俞淮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那么多天,到处联系经销商,却都是喷了一鼻子的灰,今天在大马路上就捡到运气,心中的激动简直无法言表。
“好!那我回去再想想办法,好好调整,到时候再给您送样品看看。”
俞淮玲说的爽快,张喆答应的也爽快:“行,静候佳音。”
远处车子驶来的声音吸引了两人的视线,张喆起身着急道:“对了,你这伞用的什么面料,和我之前看到过的所有伞都不太一样,防太阳光的效果特别好,似乎比黑胶伞还好一点,但又不重,是什么工厂新出的面料吗?”
“不是,是双面银胶,我请工厂在两面都涂了防晒的材料。”
俞淮玲生怕耽误张喆上车子,急急忙忙解释了一句,张喆一脸的恍然大悟,冲着她竖起大拇指,汽车恰好在此时停下,张喆便不再多说,忙爬上车,又坐到窗边的位置叮嘱她:“加油啊,你这伞要是组装好了,我以我从业十年的经验很明确的告诉你,一定很畅销!”
“好的!”
俞淮玲听了这话,心中热血涌动,忙大声应答,直到汽车逐渐远去消失在她视线中,俞淮玲还是有些小激动,她紧紧捏着手里的名片,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憋不住。
她赶忙骑了自行车往太阳伞厂赶去,埋头又研究起这伞架来。
她仔细检查一番,确定龙骨切割、主轴挤压都没有问题,在张喆那番话之前,俞淮玲也不觉得这伞架组装有什么问题,现在她只得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这伞架之上,一条条的细致检查,实在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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