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受气十足的路西华终于收起眼往外冒的红心,也不再摇扇了。他吁口气,终是支棱起来了。
“一、吸引所有火力,保护反堕天联盟的西泽尔。”
“二、如果你还活着,我会协助你,回中国,找到红日条和枪,寄给我。”
“我可以信你?”
“你可以信我。”
“凭什么?就凭…”该隐抬头,“你的苏格兰格子裙?”
路西华六叹气,“裙子已经脱了…”
该隐冷着脸,“简单把西泽尔划成联盟的人,你、真的了解全局么?”
“他是联盟真正的后备物资长。”
“他不是,是伊凡。”
“是他。”
“是伊凡。”
“他是。亚瑟知道。隋刃知道。还有一小部分人知道。”
亚瑟知道,隋刃知道,只有你,不知道。
该隐沉默,“那么,我没必要保护他。联盟会把他护好。”
“你的任务,只是搅乱时局、吸引火力。”路西华微笑,“全部的火力。”
“你不怕我转头跟科查尔说?”该隐笑,慢慢笑的狰狞,“你、信我?”他笑意不止,“凭什么,要我吸引所有的火力?残疾人的命,就不是命?”
“凭你读了孟子,看了魏书,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人生有死,死得其所。”
该隐盯着路西华看,看着他,看了很久。直看的路西华脸上长出莲花。
莲花一生,满室生香。
“好一朵白莲花,应该能赢。”该隐点点头,“我答应了。”
最后,他看一眼路西华身后的雕像,雕像女人看着他,还是在笑。眉目清澈,宛如真人。
该隐收回视线,他转身,背着整理好的小背包有些瘸拐地走,一笑了之。
一走、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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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真的信他?”捷克轻皱着眉,半晌,他轻轻道,“他可是该隐啊。”
路西华微眯着眼睛看教堂里的虚空,他的脸上凉薄和流氓气不在,似乎多了三分清冷,沉默许久,他忽然笑了笑,“我应该在那儿多放一本书的。”
“什么书?”
“你有没有看过鲁迅的《死火》?”路西华歪头问他。
捷克老实巴交,“没有。”
路西华微晒,“也罢,时代不同,语言和文化也不同,他看不懂的。”
“先生是想说什么?”捷克睁着实打实困惑的眼睛。
“他有悲观,但心未冷。像那团死火。”
“死火。”捷克喃喃。
“他杀了很多好人,救不了别人,也救不了自己了。不过、”路西华摇着的扇子微微停下,“可以发挥余热。”
捷克沉默很久,忽然回了一句,“先生如果早出现,也许不止利用他,还可以救他。”
似乎听出了这话里显而易见的埋怨,路西华似乎也有些理亏。
“抱歉。”他想了一会儿,还是道歉,“为当年的我,只考虑未来的得,没考虑这些年的失。”
似乎被路西华罕见的认真给吓到了,捷克静默,半晌才闷闷作答,“他变成这样,也不能全怪环境。”
“还当怪谁?”
“怪亚瑟。”捷克闷声闷气。
路西华失笑,“亚瑟不是环境中的一个?”
“亚瑟是人。”捷克闷声,“是亲人。”
“…所以,要不要赌一把?”路西华轻摇扇子。
“赌谁?”
“赌他,会陪他到最后一步的。”扇子停下,路西华作了结语,月光斜照,阴影遮了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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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怎么选、怎么死,这是一个问题。
原沉默地听完隋刃的电话,皱眉沉思。
他和苏媛,正在距离隋刃安全屋18.4公里的山上咖啡厅会晤。
“他原话怎么说。”
电话那头,隋刃回话规规矩矩,“给原打电话,让他背着手蛙跳回来。”
原低头,看着大腿被苏媛刚刚戳一刀的伤口。
他叹口气,也不去看苏媛的红眼圈,伸手再撕了张桌上的餐巾纸,对着血洞擦擦,“我知道了。”
原回答的这么老实,隋刃是万万没想到的,他忽然有点不好意思,“没没规定时间。”
原轻吸口气,“挂了吧。”
“师兄,你离这儿…远吗?”吗字刚结束,电话就被原挂了。
苏媛抬头,眼圈微红,“这一刀,本来不是对你。”
原轻轻歪了头,微扬了嘴角,“怎么,你还真想出国去戳亚瑟刀子啊。”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亚瑟在哪儿。”苏媛握紧拳。
“媛媛,你怀孕了。现在的命,不是你一个人的。”原罕见地严肃,“亚瑟在科查尔身边,不用我提醒,你也应该知道科查尔是什么样的人。”
“不管!我就要去找他麻烦!大不了,我堕胎!”苏媛忽然起来。
这下给原急的拍大腿,一拍正拍刀口上,原低下头,“想堕就堕!等该隐回来我直接跟他说你死了,一尸两命!”
一句话,苏媛定了身子,半晌,她吸气,“他,还会回来么?”
原也沉默,半晌,他轻笑,“媛媛,你未免太不了解你夫君。”
原抬了头,“明天,我去求师傅,你答应我,只要你好好的,我就会去…接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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