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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该离开。”雷生攥着拳,看床上似乎只是熟睡却好像再也醒不过来的隋刃。
陈暮把听诊器取下来,脸上浮现少见的无措,“西泽尔的药…没有问题。”
赵煜收回摸在隋刃额头的手,瞳孔微微瑟缩,“还热。”
雷生闭上眼。
“会不、”赵煜忽然突兀地说了两个字,又闭上嘴。可惜从小精到大的陈暮不会给他沉默的机会,“…阿煜。”他慢慢直起身子,直视:“发现什么,你最好早说。”
赵煜垂着视线,立在原地,很久,他终究还是伸出了一直背在身后紧攥着什么的手。
陈暮忽然眯起了眼睛。
…地西泮。
“哪儿发现的?”他身子轻轻摇晃。
地西泮——主要用于焦虑、镇静催眠,缓解炎症引起的反射性肌肉痉挛,用于治疗惊恐症,肌紧张性头痛,老年性和特发性震颤,可用于麻醉前给药。
大剂量可有共济失调、震颤。长期连续用药可产生依赖性和成瘾性,停药可能发生撤药症状,表现为激动或忧郁。低蛋白血症时,可导致嗜睡、难醒。
“床头。”
“打开盒子,用掉的数量报给我。”
赵煜低头,手里盒子已不见。
雷生:“他不会吃。”他站在人群的背后,身子隐在暗影里。
“你不是他。”陈暮已经转身在药箱里翻找药剂,“雷生,你不是他。”
“我说,他不会吃。”雷生紧握药盒,似乎再不会有人能从他手里把药打开。
“给我。”
“阿暮,去想别的方法。”
“我说、给我!”陈暮的声音果然加重、并升高。
“想别的办法!”
鸦雀无声。
终于,房门不堪重负,拥挤的人如河流,如羊群般淌进,最后,是手拿两把菜刀、一路滑翔的游离。
菜刀柄正戳伊凡脑门,伊凡嚎一声。
“他失眠很久!吃很正常!”
游离收菜刀:“…我证明。”
花红:“他近期容易激动!”
雷生冰山脸忽然像皴裂了一道缝:“你们的话,我他妈一个字都不信。”
众人噤声。
陈暮:“好,那我问你,这药,谁买的?”
雷生脸色很白,但依旧站的直,他固执地握着药:“我。”
“谁让你买的?”
“首领。”
“为什么让你买?”
“你们…没必要知道。”雷生轻笑,“首领告诉我,他不会吃。他只是看。”
“他不怕死,也不怕疼,但是他困,他很久没睡个好觉。”
他说他看一会儿盒子,看一会儿就会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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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有关系的不在于起源。”
亚瑟削一个水蜜桃,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低头轻笑,“喂,小心走火入魔,你已快成医生。”
“昨天,我看了一本书,那上面说,或许,有关系的不在于症状的首度出现,而在于症状的意义。”
亚瑟转转蓝眼珠,“你是说…症状是意义的信差?”
“只有在它们的意义获得理解后,症状才会消失。”
“那么。”亚瑟好整以暇地把把水蜜桃切块、入碗,往嘴里放一块,“小刃刃青春期总睡不着觉,因为他总梦到女人又害怕女人?”
裴垂着的视线已如刀,亚瑟吞咽一下,手指握紧。
裴已经一整盘桃子拿走,他抬眼,眉开眼也笑,“你睡得太好,怕是梦的女人太多导致的。哎呀玛西亚——我们只是——”
亚瑟的金发已经被门外一人抓着倒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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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着的意义。
隋刃没时间找。
他只是个呆若木鸡,奈何只有裴从来不信。
“只是说笑。”裴盘子端隋刃口边。
“?”隋刃给了个表情。
有进步。
裴微笑,门口不远处传来亚瑟的惨呼,裴慢吞吞叹口气,“嚼。”
隋刃,拿一块桃子嚼。
“还睡不好?”裴也吃。
隋刃沉默一下,“没事。”
眼睑下黑眼圈,面粉都遮不住了。
“要不…”裴低着视线,似乎想说什么,还是没开口。
他问了,很多西药药方,似乎能治疗失眠,但是他不敢。
干他们这一行,保持神经的警惕是保命的究极法宝。
“一直这样…不行。”裴终于抬了头,“很累的那天,确认安全的时候,你能不能吃点药。”
“什么时候?”
“我们做个约定,找到…你妈妈的时候吧。”
那时,一定是安全的了。你身边,一定亲友环绕。
哪怕…我们不在。
“只吃一个月。”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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