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里安慰道。
揉了揉眉心,她扯过本书,准备看两页就睡。
电话这时忽然响起来。看一下来电显示,她的心颤了颤。
又是奚朗。
不会是那边又改了主意,不让她去秦家上课了吧。这两天之间,三起三落的,跟坐过山车似的,她一颗心,受不了哇。
“沈安然,快来二院急诊,张杨出事了。”奚朗急咻咻地说。
沈安然一骨碌爬了起来。
都说希望是火失望是烟,人生就是一边生火一边冒烟。
还真是这么回事。
从见到乔孤诣,这破事儿就一件接着一件,件件跟医院挨边!
她忙挂断电话,手忙脚乱地套上件T恤裙,出门打了车就往医院赶。
到医院时,奚朗和两个男同学守在手术室门口,一见沈安然来,撇了撇嘴,“宿管阿姨听说你要来,直接回学校了,说要把事情先上报。”
沈安然点了下头,拍拍奚朗的肩膀,“怎么回事。”
饶是再大的个头,也是没入社会的学生,遇到这时,难免他会有些不镇定。
奚朗呲牙躲开,他搞不清楚,这个看起来浑身没二两肉的沈老师,怎么手劲儿这么大。
“我也不大清楚,李想今天回邻市家里了,张杨本来约我去宿舍开一局,说晚上直接睡李想床上就行。我到宿舍时张杨不在,没多久他给我打电话说受伤了,我是在校外不远的那片小树林找到他的。”
“跟谁打架了知道吗?”
“不知道,他没说,也不让报警。”
沈安然了解张杨,这孩子家境不大好,品质却很好。
按眼前的情形来说,他不说是谁,也不让报警,恐怕是因为伤他的也是学院里的学生。他还怕影响人家的学业吧。
“行了,那就他出来了再问问。医生怎么说,伤得重不重。”
正说着,手术室的门开了,里面走出个穿绿色手术服的护士。
那护士恐怕是扭到了腰,手术服的外面扎着个宽大的腰夹。把原本就瘦弱不堪的小身板勒得就剩一条线了,小腰盈盈一握,看着就让人心疼。
护士拿了张手术通知单过来。
“病人张杨的家属在吗?”
这边几人呼地站起来了迎上去。
“我是张杨的大学导员,他家不是本市的,没有家属在身边。”
“哦,那你签也可以。”护士把通知书递过来,“张杨脾脏破裂,只能手术摘除。你看一下上面的细节,没疑问的话,就签字吧。”
“摘除?这么严重!”沈安然手抖了。
她多希望这还是个乔孤诣式的玩笑。
上次他骗她说李想那个要切了,结果只是切了些没用的组织而已。
这次呢?
她看着通知书。
这次似乎没那么幸运了。
她想了想,把通知书往奚朗手里一拍,“等着,我去急诊找个人。”
她知道乔孤诣今晚值班。这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她想求他给看一看,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
“哎,沈安然,你去找谁。”
“乔教授。”她头也没回,T恤裙下两条又白又细的腿加快了步子。
“乔教授在手术室里啊。”
沈安然一个踉跄停住脚。
“什么?”
奚朗指一指手术室,“你是说乔孤诣乔教授吗?他在里面,张杨的腹部探查术就是他做的,估计这手术通知单也是他下的。”
沈安然还是不大相信乔孤诣会亲自接诊这样的手术。
那护士见她不信,冲她点了点头,“的确是乔教授在做手术……那个手术通知书,你们是签还是不签。”
手术结束时接近十一点,乔孤诣从里面出来时,口罩还没摘下来。
宽大的医用口罩遮了他大半面的脸,头上还戴着手术帽,只留着一双深遂的眼睛。
长时间的手术,让他的眼睛有些疲惫,双眼皮更深了些。
见他出来,沈安然马上迎上去,焦急地问:“乔教授,张杨怎么样?”
乔孤诣扯下口罩和帽子。
他喜欢沈安然这种求助和依赖的眼神。
“手术顺利,摘除了脾脏。目前病人情况良好,只是后续对身体会有些影响,例如免疫力低下之类的。”
沈安然这时已经打发了别的学生先回学校,只留奚朗陪她。
乔孤诣说话时,奚朗就一脸崇拜地在旁边听着,乔孤诣瞄了他两眼,他浑然不觉是什么意思。
等到张杨从手术室里出来,沈安然迎上去的时候,奚朗才有些回过味儿来,趁机悄悄地问乔孤诣:“舅,你刚才和沈安然说话时候,看我那几眼,是什么意思?是怕我不小心说破咱俩的关系。”
乔孤诣把左手张开,用大拇指和无名指按在两个太阳穴上揉了揉。
“不是。”
“那是什么意思。”
乔孤诣把手拿下来,将袖口的袖扣解开,漫不经心地说:“意思是,你太亮了。”
太亮了,太亮了。
奚朗摸摸头:“……”
他果真有那么大的瓦数吗?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