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顾不得再伪装自己没听见。
尤环华咀嚼的动作一顿,显然也发现了什么。
但宋芙尚在状况外,对于方才喃喃自语被人听见了有些尴尬,还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说话声太大了呢,全然没想过人家早就将她谈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我有个朋友……”
虽然只见过两次面,不知道称朋友到底合不合适,但宋芙也没想那么多。
她接着说道:“她来惠城寻人,也是要找一个名字带‘启’的少年呢。”
宋芙说完,扭头寻阿起确认:“你说是吧,阿起?”
阿起也淡淡应了声。
岑令更是意外,终于将眼神挪向他一直以为是护卫的少年。
“阁下的名字,恰好也是启?”
最近提到自己名字的情况接二连三,阿起都颇有些无语。
不过名字而已,他也不过一介小民,自没有隐瞒的意思,直接道出:“嗯,起始的起。”
如同陈姑娘听到此言一般,乍听是这个“起”字,面色难掩失落,只不过岑令的反应却是更耐人寻味些。
他低吟了声,眸中精光闪现:“也叫起啊……”
比起失落,岑令更像是在思量什么,迟迟未下定决心的模样。
岑令再问:“不晓得方便再问阁下几句否?”
阿起颔首,对这走向毫不意外。
得了应允,岑令便不再客气,用刚刚宋芙那一连串的问法询问:“敢问阁下年岁几何?姓氏为何?出身何地?”
阿起却是答得比他更为简洁:“十四,幼时流落街头被捡,没有幼年时记忆。”
岑令听他报出年岁本该打退堂鼓,然年纪对不对得上,对他而言反倒没有这么重要。
阿起注意到,他听见自己说出流落街头和没有记忆时,眼中流露出的情绪很是古怪。
就好像寻到极其符合心意的物事似的,双眼都像在发光。
同时,岑令也问出一个矛盾的问题:“既然阁下没有幼时记忆,那又是因何确定自己年十有四?也可能是年方十六,不是吗?”
宋芙本来听得津津有味,以为会跟陈姑娘那会儿同样的发展。
结果这越听好似越发不对劲,岑令说得还挺有道理啊。
既然阿起不记得以前的事,又是被老乞丐捡到的,怎会记得自己年岁记得这样详细?
阿起回话时也迟疑了起来:“……我养父言,在我四岁时捡到的我。”
而今过了十年,刚好十四,哪里有错?
但岑令说的也在理。
他养父又是为何能确定,当时捡到他时是四岁?
小孩子都是那般模样,单凭外表,安能轻易辨识确切年纪?
岑令再问:“阁下养父说是四岁就是四岁吗?万一其实是六岁呢?这点也是顶有可能的吧?”
阿起没有否认。
岑令却觉自己推论得不错,早已按捺不住,起身走到阿起前方,一把握住他双手:“兄长!我可终于寻到你了!”
宋芙呆住,尤环华这次真被枣花酥给噎到,咳得脸都红了。
玉露傻眼过后也精神恍惚地给她倒茶,宋芙轻拍尤环华的背,视线却没法往阿起和岑令的方向挪开。
这……这是个什么样的发展啊?
阿起默默抽.出自己被握住的双手,淡声说了:“我不是你兄长。”
岑令却又是那套理论:“你不记得,你怎知你不是我兄长?”
宋芙都快被他绕晕了,可一想又觉得好像也没法完全否定。
岑令是真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
阿起的年岁如何他不在意,从何而来也不想深究,他只是需要这么一个人。
外祖同他说了,程名那儿的线索要比他们来得多,若不能抢回线索,那么直接找到人也行。
至于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当年失踪的太子殿下,他们也不甚在意。
横竖就只是回去当个魁儡,总比找回真货,到时宫里掀起一阵腥风血雨来得好。
只要他们将寻到的人带回去,狸猫替太子,谁又真能知道?
就是没想到人会这样轻易就寻得,还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年纪相差无几,没有幼年的记忆,更重要的──那双琥珀色的眸子,确实出去说他俩是兄弟,也足够站得住脚。
他勾唇笑笑,眼角余光察觉尤环华审视自己的眼神,一顿,然后对着她笑意更甚。
果然,跟在喜美人的尤家姑娘身边,事情就是事半功倍。
要找顶替太子的人,容色太差上不得台面的,他也不敢带回京中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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