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牢房,微微的光线从头顶那扇小窗户里射进来,一天过去了,接着一天到来。
唐浅依旧意识浑浊,只是稍稍能够把控情绪而已。一整晚她不敢闭上眼,害怕地硬挺着,身体和眼泪极度透支,如果再哭,估计心肺都能涌出血。
“匡——”牢门打开,两个衙役将铁链拷锁戴进她手腕,将虚脱的她拖出顺天大牢,唐浅步伐踉跄,没有人告诉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然而发生什么,她都已经无力反抗。
依旧是简苏恒的公堂,还是第一次开案的那三个人,他们老老实实地跪在一边,似乎已经再次盘问完毕,只是这次盘问的主审官并不是简苏恒,而是左回盛。左回盛趾高气扬地坐在府尹位子上,而简苏恒则阴沉地坐在他旁边,那张新添置的椅子。
昨天左回盛传达刑部侍郎的命令,由于简苏恒年纪尚轻,并无处理此案的经验,且命案发生于东南区相交之处,特命东区左府尹为主审官员,南区简府尹为辅助官员,审理此案,不得有误。
一句“不得有误”,叫简苏恒敢怒不敢言。
“啪!”惊堂木落下。
左回盛冷漠地问道:“大胆人犯,你可知罪?”
“……”
唐浅没有回答。简苏恒担忧地打量她,虚弱不堪的模样摇摇欲坠。他知道,她深陷苦痛无法自拔,根本没有能力思考和申辩,而左回盛这个小人……简苏恒越发阴沉。
见眼前的女人迟迟不说话,左回盛怒斥:“大胆人犯!光天化日之下目无王法,凶残暴戾,不仅入室偷窃,还谋害人性命,种种罪行令人发指,本官劝你老实交代犯案经过,签字画押!”
“……”
唐浅很想听清这个人对她讲了些什么,似乎很重要,但又一个字都听不清,她使劲地晃晃脑袋,希望保持清醒,却无济于事。
“左大人。”简苏恒提点道,“昨日衙医诊断过,该女子精神紊乱,不宜审问。”
左回盛不屑地笑道,“简大人果然年轻,殊不知这世道阴险,像她这样穷凶极恶的杀人犯,肯定拼命装傻得以苟延残喘。所以,简大人,对付这类宵小之辈,切记不可手软……来人,用刑。”
“左大人。”简苏恒皱眉,这个老匹夫,刚审就用刑,不知冤死他手的有多少可怜百姓,“堂下只是名弱女子,你都未听她申辩就行刑,未免太过草率吧?”
“简大人,虽然她是女子,但也是杀人犯,怜香惜玉是好,可惜你用错了时间。”左回盛扫他一眼,“来人,用刑!”
唐浅头脑慌乱地被人扯出胳膊,将十根贯以绳索的圆木嵌入她的指槽,她一惊,似乎预想到要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使劲想抽出来,却被人摁住,无法动弹。
绳索急速收紧,一股锥心之痛流窜体内,唐浅疼得哇哇大叫,五官完全扭曲。
简苏恒袖中的拳头青筋暴露,她的痛他感同身受。
左回盛重复:“堂下人犯!入室偷窃,谋害人性命,种种罪行令人发指,本官再次劝告你老实招认,签字画押!”
疼痛刺激着唐浅的神经,居然迫使她听清了这句话。杀人是不假,可是……“没有!没有!我没有偷窃!”她仇视地盯着那两个胖子和矮子,大声吼道,“是他们!他们撒谎!他们指使那个乞丐来强/暴我!!你听到没有?!我不是故意杀他的,我只是想保护我自己!!”
胖子和矮子瑟瑟发抖,不敢接话。
“啊!!”绳索猛地又紧了一些,唐浅受不了地尖叫。
“住手!”简苏恒大喝,衙役不敢继续,放开绳索,唐浅摔倒地上,又是一阵疼痛。
“简大人,你这是……”
“左大人!”简苏恒喝断他的话,“犯人已经开口申辩,案件也并没有完结,你这叫滥用私刑。”
“你?!”左回盛气得差点从座椅上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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