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世荣说,胎儿已足整月。
钟世荣说,夫人体虚,所以头三个月需要当心。
钟世荣说,夫人心思开朗对腹中的胎儿很有好处。
唐浅完完全全成了玻璃娃娃,她要起身喝水,流萤先一步递杯子给她。她要起身吃糕点,流萤又先一步递点心盘给她。她要起身走走,流萤一把止住:“主子,在床上休息就好,不要乱动。”她黑线:“流萤你是准备帮我尿尿吗?”流萤:“……”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床都很难下来,穆词殉回来得越来越勤快,每次见到他,她都没开始抱怨,他便兴匆匆地贴到她肚子上一顿听,接着从后边抱住她对着她小肚子一顿摸……唐浅很想告诉他,肚里的那个胎儿现在还只是个受精卵……好吧,这么高深的词汇他一定听不懂。
“浅儿,这几天有好好听话,乖乖呆着不?”
他的声音怎么越听越像哄小孩?靠在他怀里的唐浅鸡皮疙瘩一地:“阿殉,能不能正常说话?”
“不能。”穆词殉玩弄她的小手,“万一让咱们儿子听见本王欺负你,回头生出来讨厌本王怎么办?”
“噗——哈哈,阿殉你好可爱。”唐浅乐了。他这算是撒娇吗?好别扭哦……
“开心啦?”穆词殉也笑,“这几天听流萤说你闷闷不乐的,才想法子逗你开心的。”
她不好意思了,低低地说:“谢谢阿殉。”
“谢本王还不容易?”穆词殉呼吸一下深沉起来,气息扑到她颈部微微发痒,“让本王——”
唐浅脸绯红,立马阻止:“别,我可是孕妇。”
“……”他似乎有些垂头丧气,“这孩子赶紧蹦出来吧,真麻烦啊!”
“又不是猴子,怎么蹦出来啊!”唐浅狂汗。
“猴子出生是蹦出来的吗?”他疑惑。
“……”需要跟他讲孙悟空的故事吗?太长还是算了吧,转移话题,“阿殉,我成天憋在屋子里,肯定不开心啊,能不能带我出去走走?”
“外面天寒地冻的,还是算了吧。”他柔声劝道。
“可是……可是我好想去小屋。”她挂上泪眼瞅他。
穆词殉心软下来:“这样吧,等过个两天,本王陪你过去,好不好?”
“好!”她开心地转身,朝他脸颊亲了一口。
穆词殉俊朗的眉毛一挑:“大着肚子还诱惑本王?”
“……你的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
再过七天便是除夕,家家户户忙活起来,穆词殉终于被恩准回家呆到过年,他一进府便打点马车,带她去小屋。
“累吗?”唐浅望着他疲乏的面容,关心道。
穆词殉摇摇头:“不累,有你们母子在,本王一点也不累。”
唐浅心里暖烘烘的,尽情地靠倒他怀中,稍稍掀开车窗,街上过年的气氛已经愈发浓厚了,看得令人莫名感动。
多好,生活就一直这般安安乐乐地过下去,便心满意足了。
……
一个衣衫破陋的乞丐从一家粽子铺被踹出来,仿佛皮球滚到路中央,硬生生挡去马车的道路。接着传来两个男人哈哈大笑的声音,分外刺耳。
“哎呀滚得还真好看!”
“就是就是,逗死我了哈哈哈!”
马车夫正要一鞭子抽走这个冻得哆嗦的乞丐,被唐浅厉声制止。
“谁给胆子让你无故揍人的!”她生气地训斥,马车夫只好乖乖听命。
“别气坏了身子。”穆词殉拉回她撩开车帘的小手,吩咐道,“绕一边过去。”
“是。”马车夫稍稍扭转缰绳,准备继续前行。
穆词殉突然感到怀里的人儿全身僵硬,手脚冰凉,他皱眉:“怎么了?”
“居然是他们!”唐浅咬牙切齿地吐字,眼中充满了恨意,原来帘子撂下的时候她无意间瞄见大笑的那两个男人,真是昔日陷害她的许划和夫家诺!
“谁?”他轻声问。
“没。”她回过神来,算了还是别闹事了,什么帐以后再算,“我们走吧。”
“嗯。”穆词殉不再问,搂她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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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小屋,已经天黑,他们是由另外的路上来,铁索桥太危险,穆词殉不敢冒险。
屋里已经被他亲手布置过,室温并不比王府差多少。
“浅儿,今晚想吃什么?”他头抵着她膝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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