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体实验,在没有监管的情况下都会变成一场灾难,一场人为制造的灾难。
而历史中研究人体极限的实验更是被万人谴责,楚韫做的事虽说并没有比前人更加丧心病狂,但无论被记入哪一本史册都绝对是被骂的。
楚斐自然知晓甚至非常明白,他眨眨眼,对上楚韫诚惶诚恐的眼神,心情复杂可面上一点也未曾表露。
“为什么要恶心呢?”
进化的代价是不知多少人的尸骸,先驱者,在众人懵懂的情况下,挨骂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要是说楚韫是在人类还没有出现异能的时候解剖并且理由是认为他们有异能而解剖,楚斐倒是会感觉到恶心,甚至有点想杀人。
但是在现实已经出现了变异的情况下,这种举动也勉强可以理解。
为什么有人有异能,为什么有人没有异能?异能到底是靠着什么来提供能量的,如何增强异能?异能是否能被人为改变,这都是未知,都是需要人类去寻求答案。
楚斐敛下眼中的情绪,喝一口已经凉掉的茶:“说说看,你的研究成果?”
“异能者和人类的身体并没有很大的区别。”楚韫到底还是开口了,他微微垂下眸手指握成拳头,“可是异能者的身体里,多了一块骨头。”
楚斐抬起头,盯住楚韫等着他的下话。
“我们也研究过,那块骨头,对于人类来说没什么用。”
好吧不是没什么用,是完全没用。就像是阑尾一样,除了容易发炎好像也没啥特点了。
楚韫的心里有多气,楚斐当然不知道,他只是思考了一下很快就理解过来,接着笑起来:“这是进化的前奏啊。”
人类总有一天会进化到连自己都不认识的。
而到时候的人们回望自己的进化历史,也会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怎么突然一下就拥有异能了呢?所有显性的背后都堆积着无数条性命,绝对不会真的突然一下就拥有了。这既不符合物质守恒,也不符合进化定律。
“差不多吧。”楚韫松了口气,他靠到病床上,修长的手指在灯光下显得有些透明,“不过我们应该没命看见了。”
注意到他用的词语是我们,楚斐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他朝楚韫伸出手,微凉的掌心和对方还带着热度的手相接触,最后变成同温。
“嗯。好好休息吧。”
已经知道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东西,楚斐就不多打扰这人了。
……
“你去哪里了?”贺彦抬头,眼睛红得像只兔子。
脸色略微苍白的楚斐无奈的笑了笑,他靠到贺彦的怀抱里,闻着对方身上的香水味,语气轻柔:“没有啊,就出去转了一圈。”
太阳毫不吝啬的将自己的光芒挥洒到人间的每一处,滋养着万物生长。贺彦却死死地掐住楚斐的腰,他一字一顿:“告诉我,你、到底、去哪里了?”
今早他一醒来就发现自己旁边的位置已经透心凉了,急急忙忙出去找人,将周围都找了一遍都没有找到这个说只是转了一圈的人。
贺彦的脸色愈发难看,他仔仔细细地审视着神情没有泄露一丝一毫的楚斐,咬紧牙关:“告诉我!”
自从上次差点失去自己,贺彦对于他的行踪就越发看重。楚斐低下头,眼中的情绪万千,但在抬头的瞬间又收拾的一干二净,他轻轻地勾住贺彦的手指,像是安抚:“乖,真的只是转转。不要太担心好吗?”
要是可以,楚斐其实也不想欺骗自己周围的人。可是一想到鹤远坚决的态度,以及贺彦近乎是监视的寸步不离,他就知道自己不得不瞒。
进化两个字本来就是沾满鲜血的两个字,哪怕后人说得再轻巧,也没有办法去掩盖它残忍的本质。进化从来都不是人类能做主的东西,是大自然的选择。
或许人类真的会进化成超人类,或许人类也会在这一次的进化中覆灭。
但对于楚斐来说这都不重要,唯一重要的是现在,是他不希望有再多的生命作出平白无故甚至没有一点价值的牺牲。
所以哪怕阻止人类进化,哪怕人类将无法登上更高一层的阶梯,都与他无关了。
专注现在,只有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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