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前忽明忽暗的,面前的一片光亮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显然是拿手机给我照明的人也是惊魂未定。
就在我即将坚持不住,椅子就要被老康推开的一瞬,一双手有力地紧挨在我的手边,按在了椅子靠背上,我顿时感觉轻松了许多。
原来是张复凯前来助我一臂之力。
我腾出左手来往上衣口袋里摸去,还好,张露给我的裁纸刀还放在口袋里。推出刀刃,将刀刃固定在刀把上,我手里紧紧攥着刀把,举起刀来向前方扎去。
我出刀一瞬间心里还是纠结了一下的,毕竟我还是很希望老康能抵抗住病毒而不发作,又很希望即使老康变成了丧尸,也能有医可看、有药可治。他毕竟是我共事一年的同事、亲密的朋友、尊敬的前辈。
但此时我也顾不得这许多了,我瞅准了老康的眼窝,全力摆动小臂,力量传至手腕,将小小的一把裁纸刀电一样送出。
房间里乱做一团,原本老康就在不停地挣扎扭动,再加上照明的光亮忽明忽暗,我这一刀没有扎中老康的眼窝,而是稍稍偏了一点,斜插到了他的太阳**旁的皮肤里,刀刃没肉而入,从他的耳朵后穿了出去。
老康一声怪吼,胳膊大力一拨,将我的手臂打到一边。我这一刀扎得很实,一时间拔不下来,我的胳膊被他打到一边,刀子却留在了他的脑袋上。这一刀即使是扎在正常人脑袋上也未必致命,何况是扎在一个丧尸的身上。
我又急又气,一股邪火从胸腔里翻涌上来直达头顶,涨得我难受得紧,我顾不上被老康打中的生疼的胳膊,一把攥住刀把将刀拽出来,握紧了往老康脸上乱扎一气,几刀下去,他的脸皮被割得四分五裂,肌肉翻在了皮肤外面,甚是骇人。
大约扎了七八刀,我终于将刀子捅进了老康的眼窝。“噗”的一声我感觉刀刃突破了几层结实又有韧性的人体组织,直直穿进了他的大脑,我用力很大,连刀把都没入眼眶几分。
老康的手一把抓在我的胳膊上,我只觉似是被一把巨大的铁钳子夹住,夹得我骨头都要碎了。
我狂吼一声,右手也离开了椅子靠背,按在刀把上用力一搅,刀把在老康的眼窝里转了个圈,刀刃在他的脑子里转了个圈。只见老康的脸瞬间扭曲,另一只眼睛往上翻着,大张着的嘴快速地开合着,紧接着他的身躯一阵剧烈的抖动,我被他抓住得胳膊也随着他的抖动而上下摇晃。
再过得片刻,老康的抖动也渐渐停歇,他的脑袋低低地垂了下来,终于他仰倒在了写字台上,一动也不动了。
我见老康已经是彻底死了,不由得双腿一软,摇摇晃晃地站立不稳。张复凯将椅子丢在一边,扶着我的身子。我努力将手臂从老康的手里往外扯,扯了几下却是纹丝不动。经过这一番激烈的对抗,我的胳膊本就用尽了力气,再加上老康变成丧尸后拥有了几倍于常人的力量,此时他的手竟像是精钢手铐一样紧紧地铐住了我。
张复凯用力地帮我掰开老康的手,这才将我的手臂取出,我只觉小臂异常酸痛,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了。
我心头忽一紧,却不知被老康咬死的是谁?连忙回头看去,我先是看到刘明蹲在地上,再顺着他的手臂往下一看,原来是徐芬芳。
刘明正用力地捂着徐芬芳的脖子,试图止血,但鲜血依然不停地从她的脖子处往外汩汩流出。徐芬芳双腿抽搐着,明显已是失血过多了。
门口站着的几个人此时悄然无声,一个个都被惊呆了、吓懵了,想哭哭不出来,想叫也叫不出声了。
我见徐芬芳尚有意识,于是蹲在她的身边,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脸上写满了惊恐和害怕,但也有一丝丝的不甘和留恋。她开口说话,但因嗓子眼里堵了不少血,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又十分不清楚,我听了半天才勉强听明白。
只听她说道:“对……对不起大家……我只是想给老康……换换毛巾……”
她嘴里不停说着对不起,声音渐小,身体的抽动却渐强,她狂蹬了一阵腿后,圆睁的双目失去了光泽,徐芬芳死了。
我只觉得心底泛起一阵冰冷的寒意,却又迅速地被无比强烈的怒火替代。
我跳将起来,见旁边地上有一个饮水机桶,一脚踢在上头,那桶咣的一声被我踢飞,撞在墙上又落在地下,一阵叮咣乱响。我瞅准那桶,又是一脚上去,一边踢一边破口大骂:
“我CNM!换毛巾!换毛巾!我换你MGB!”
我踢了几脚水桶,不但没有消气,反而更加愤怒了,转身一脚踹在梁慧慧的办公桌上,桌子背后的木板“咔嚓”一声被我踹出个大洞。
我的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着,我吼道:“谁让她进来的?”
没人吭声,待得片刻,只听见一阵呕吐声在回应着我。
我捡回自己的手机,走到门口,见钥匙正插在锁眼上。我记得我睡前是把钥匙放在我趴着的桌子上的,想必是徐芬芳不忍心老康一个人被锁着没人照顾,想给他换换头顶着的毛巾,看看他的情况。却又怕我不许她进去,于是一个人悄悄拿了钥匙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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