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长城一线共有十万兵马,经此一役后,驻守英山的三万步卒几乎全军覆没,而严文成的一万骑兵也损失不小,只有葛慎保全了实力,成了长城一线最重要的力量。
然而京城的争斗才刚刚开始,首先是严文成追究葛慎贻误战机,见死不救,致使英山遭受重创的罪责,赵光初全力附议,企图除掉葛慎,消弱赖信远的实力。
而葛慎也上折追究严文成贸然用兵,致使朝廷的骑兵遭受意外损失的责任,赖信远全力支持,阻止赵光初企图用严文成控制北地兵马的目的。
霍亮川则在两人之间摇摆,企图让自己的亲信借机控制一部分军队,而肖知善,则只是默默的派儿子肖识虎将林破胡接到京城,请名医为他疗伤,并收他为义子。
紧接着京城喋血,肖知善控制了局势,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林破胡派回长城,宣读朝廷旨意,将葛慎抓捕入狱,然后又追责严文成的冒然用兵之罪,将他贬至长城最西边的落日关,剥夺了他的军权,利用林赞的余威,暂时稳住了北地的那群骄兵悍将。
赖信远是被刺杀而死的,他的余党仍然控制着城外的禁军,正当肖知善准备施展怀柔,将禁军将领收为心腹的时候,太后却突然杀出,利用华兴的帮助,取得了禁军将领的支持,如果没有禁军的效忠,仅靠城里的御林军,肖知善根本就睡不着觉。
于是,肖知善不仅将葛慎无罪释放,还让他坐上了兵部尚书的高位,这才争取到了禁军京西卫,与西山卫的支持。
兵部是一个要紧的地方,这些年来,无论是想将北地兵马牢牢抓在手中的肖知善,还是想将吕氏子弟安插进禁军以及燕军的太后,都在极力拉拢葛慎,但对于葛慎而言,大理寺天牢的滋味永远让他无法忘记,他左右应付,四面讨好,如履薄冰。
如果此时换掉葛慎,由肖识霖执掌兵部,必然导致太后的极力反对,她绝不会容忍自己的儿子掌握这个关键的位置,说不定太后又会疯了似的发布懿旨,况且现在皇帝已经亲政,而太后还掌握着皇帝的玉玺,还有,……皇帝已经长大了,决不能因为兵部尚书的职务而激怒太后,但肖识霖不懂这些,……
“兵书尚书还是葛慎!”肖知善肯定的说着,无情的否定了肖识霖的幻想。
“爹,葛大人是自己请辞的。”肖识霖争辩着,不甘心就这样失去这个机会。
“沈贵三在做什么?”肖知善岔开话题,不想就这个问题和儿子深入探讨,他可怜儿子的处境,但这是大事,决不能以亲情代之。
“他呀!还能做什么。”肖识霖灰心丧气的说道,语带讥讽,将心中的失落表现出来。“还不是像个丧家犬一样在京城四处游荡,整天想着和朝廷里的人套交情,可是大家都躲着他,他想到衙门里去,可是守门的衙役要么不让他进去,要么就是拖延半天才放他进去,等他进去了,衙门里也只剩几个扫地的杂役了。”
一阵渐起的寒意爬上肖知善的脸,在儿子轻描淡写的叙述中,他听出了危险,他掌控权力已有多年,自以为心腹爪牙遍布朝野,可是到头来,有的人选择了坚定的将敌人拒之门外,有的人却在为日后留退路,选择了不怎么强硬的逃避。
“到头来,他连口热茶都没喝上。”肖识霖继续说道,语气中的讥讽达到了极点,似乎要忍不住笑出声来,“也就是昨天晚上,工部的一个郎中外出归来,正好在门口遇见了他,这家伙厚着脸皮非要讨碗茶水喝,弄的郎中没了办法,只得让他进门,……”
“谁?”肖知善突然提高声音,冷冰冰的喝问道,语气中的寒意似乎要将夏日的酷热冻结,吓的肖识霖冷不防打了一个机灵。
“好像是工部的……?”肖识霖畏惧的看了一眼站在台基上的父亲,他不明白,工部的郎中只是个六品的小官,犯的着动这么大的怒吗!况且,又是在那种情况下,就算是个叫花子走到家门口,给碗水喝总是人之常情吧!
“给我查出来。”肖知善严厉的说道,这的确是一件小事,但如果不从严处置,就有可能影响他的大事,他要用这个无情的事实,告诉那些首鼠两端,意志不坚的人,他决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告诉史经国,把这个工部的郎中发配黄州,既然他管不好家门,就让他做个城门吏。”
“是,孩儿知道了。”肖识霖谨慎的回答着,突然间发现,眼前的这个人不在是他的父亲,而是朝廷上的托孤重臣,太师,宰相,一股无形的压力袭来,使他拘束的不知该说什么。
“还有什么事?”沉默了一会,肖知善平静的说道。作为太师,他讨厌这个下属,他缺乏才识,没有胆略,却总想着手握权柄,高居要职,显赫人前,但作为父亲,他又可怜这个儿子,他是长子,却被弟弟比的抬不起头,但他仍有上进心,虽然只会刻意的模仿自己,当自己严厉时,他会变的更加严厉,当自己宽宏时,他会表现的更加宽宏,结果,失望大于希望,他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该严厉,什么时候该宽容。
“没,没有了。”肖识霖敷衍着转过身,似乎急着要离开,“对了,刚才莫公公来了,说是今天早朝后,皇上在书房外练功,打死了一个太监。”
“嗯!”和刚才的那一声相比,这一声明显加重了语气。
“莫公公说,宫里陪皇上练功的太监都是他挑的,不仅要年轻点,还要懂规矩,往常跟皇上练功倒也没出什么事,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皇上格外生气,和他练功的太监都跪地求饶了,可是皇上不许,要他接着打,太监还没爬起来,皇上却一剑敲在了他头上,就这么把他打死了。”
“是一剑打死的?”
“莫公公没说。”肖识霖搪塞着,事实上莫礼当时说了很多,宫里的太监总是嘴碎,但肖识霖认为没有人会关心一个太监的死,因此没有细听。
“当时在场的还有什么人?”
“好像还有几个太监吧!莫公公说,每次陪皇上练功都有四五个太监。”
‘皇帝见血了!’肖知善的脸紧绷起来,眉头也拧在了一起,他没有带过兵,但听儿子说过,上战场的人第一次见到血,会有各种各样的表现,当将领的只要看一眼他们的眼睛,就会知道他们是勇敢的战士,还是胆怯的懦夫。
他想知道这些,想听到详细的描述,来判断皇帝当时的心情,是野性被点燃的兴奋,是生命被终结的惊慌,是委屈被宣泄的满足,是失手杀人的迷茫,或者是其他的表情,他想知道这些,这些太重要了。
但肖识霖无法告诉他这些,他关心的只是兵部尚书的职务,关心的只是在弟弟们面前保持哥哥的尊严,他缺乏洞察危机的警觉,……但他是自己的儿子!
肖知善勉强的咽下心中的愤怒,脸上又恢复了平静,严肃的说道:“识霖,你明天一大早就进宫去,给我办两件事,第一件是告诉莫礼,让他找到当天在场的所有人,并想办法悄悄带出宫来,我要见他们。”
“第二件是告诉你妹妹,皇上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小孩子,让她不要一味的使性子,你告诉她,皇后也是女人,女人要像水,以柔克刚,让她多向沈贵三的女儿学学,一个被发落到洗衣院的秀女,竟然突然成了妃子,还怀了皇子,……”
这不是一个父亲该对女儿说的话,但对于这个女儿,肖知善却越来越失望,女儿被惯坏了,对于不顺心的事情,很难做到隐忍,只会简单的喝斥,从前皇帝年龄小,也还罢了,现在皇帝年龄越来越大,怎么受得了这些,
“爹,这事还是让娘去吧,妹妹性子倔,我怕说不动她!”肖识霖推脱着说道,类似的话他曾经说过多次,但每次都没有任何的改观。
“你去,就说是我的话!”肖知善肯定的说道:“还有,让她把洗衣院的那几个秀女放出来,送到皇帝身边去。”
“这……”肖识霖为难的说着,他了解妹妹的性格,如果要让她把那几个秀女放出来,并送到皇帝的身边,这简直和要了她的命一样,前几次当他提起这些的时候,妹妹脸上的愤怒就如同疯了一般,作为一个哥哥,他不想在让妹妹难受了,但父亲的话又不能违抗,只得说道:“是,孩儿明天就进宫去。”
肖知善点点头,静静的转身离开,皇帝长大了,身体里充满了力量,渴望着发泄出来,自己已经给他留下了空空的朝堂,让他对着虚无的空气挥拳,但这还不够,还要给他一个发泄精力的渠道,没有什么比漂亮的女人更合适了。
漂亮的女人总能吸引男人的注意,就像当时皇帝迷恋上沈贵三的女儿一样,只要皇帝喜欢,自己还可以从天下为他寻找更多的美色来,只要他愿意沉迷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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