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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五 唐诗成的花儿(2 / 2)

“天下间最神秘的王爷,是封地位于福建福州的福建王朱明炯,他一生从不以真实身份见人,把自己妆扮成一个老迈无力的小老人。据说他的一对儿女朱瞻塵和朱瞻墀,也是够变态的,化名洪九和宫竹,宫竹更是有个外号叫做田鸡汤。这个洪九,是个**狂,受虐狂,而宫竹,不**别的男人,只**自己的大哥洪九。”

沈梦飞皱眉,心想,她怎么会知道那么多王室的秘密?自然是狄小侯告诉她的,可是狄小侯,与皇室又有什么关系?

“你一定疑惑,我怎么知道这么多官家的秘密,其实很简单,因为他,跟当今皇上,是好朋友。”

“他跟他是好朋友,他却,他却……。”沈梦飞说不出话来,他却加入了和皇帝作对的邪恶青云会!

“正因为他跟皇帝是朋友,所以他嚣张跋扈,他总是认为他做的事情是对的,是天经地义的,没有人能够管得了他,就算皇帝也不能。”

“这样骄傲,要不得。”沈梦飞喃喃道,正是骄傲,要了狄小侯的命。

“天下间最有前途的王爷,是封地位于南京的东海王朱瞻域,他镇守南京,是皇帝的心腹。”

“据说,朱瞻域跟朱瞻垣很要好,他没受连累么?”

“有时候,个人关系是个人关系,与江山社稷没有关系,与利益也没有关系。你不懂的。”

“我懂。”沈梦飞露出痛苦的神色,白首如新,倾盖如故,其实是说,为了利益,很多从小认识的人,到老死都象陌生人一样,相互仇恨,或者,不相往来;为了利益,很多人,刚刚见面认识,就一见如故,就好像是相识多年的好朋友。

“天下间分量最重的王爷,是定远大将军,封地位于东北关外的绥王朱泓熠,为了防备东北的建州的女真部落,大明朝在东北可是布了重兵的,这些部队,全部由朱泓熠节制。”

“当今天下,可有哪个侯爷,是自称逍遥侯的么?”

“逍遥侯?还未出场呢。”

“这如何说法?”

“我们说了那么多风光的王爷,现在来说说,天下间最郁闷和最伤心的王爷。这两个王爷都是皇帝的亲叔叔哦。”

“朱高燧和朱高煦。”

“没错,封地位于河南汝阳的赵王朱高燧,花费那么多银两训练了那么多精锐部队,一眨眼功夫,就全让皇帝给收编了去,你说他郁闷不郁闷?”

“汉王朱高煦呢?”

“他在靖难中战功最显赫,到头来还是让他哥哥朱高炽获得了皇位,他当然伤心。这不,窝在山东乐安的他,正准备学他父亲靖难呢,他的矛头,直指赌局的幕后老板夏元吉夏阁老。”

“神秘赌局的幕后老板是夏大人?”

“正是,神秘赌局的存在,是得到皇帝的默许的,神秘赌局的赌命游戏,是为了要平衡大明朝各方朝野势力,让大家和平相处。”

“难怪,傅南冰他们,稳坐庄家。”

“傅南冰入选神秘赌局,那是他玩命换来的,很不容易。”

“一个男人,到了三四十岁,头发掉光了,不说,都知道他不容易。”

“皇帝有心要兵不血刃地解决汉王的事,他派监察御史于谦去传他的口谕,要削夺汉王的爵位,他都已经在北京紫禁城建好了一座逍遥城,只要汉王答应搬到逍遥城居住,他封汉王为逍遥侯,过往一概不究。汉王却迟迟未见回复。皇帝已经没有耐心了,已经决定要发兵镇压汉王。”

“汉王的儿女叫做什么名字?”

“大儿子叫做朱瞻垚,二女儿叫做朱瞻筠,这两兄妹也够变态,朱瞻垚喜欢男人,朱瞻筠喜欢女人。”

“我的妈呀。”张灵韵忍不住吐了吐舌头,差点恶心得要吐。刚才讲到洪九虐待狂和受虐狂,她不怎么明白是什么一回事,而宫竹喜欢哥哥洪九,她觉得倒也合乎情理,只要两人不**,也就不算变态。但男人喜欢男人,女人喜欢女人,的确够恶心的。

沈梦飞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一切都明了了,看来,不久的将来就会传来消息,皇帝成功说服他的叔叔放弃抵抗,软禁他在北京逍遥城,伤心的汉王,非但掐皇帝的脖子,还伸脚把皇帝给绊了一交,暴怒的皇帝,叫人抬来大缸盖住汉王将他活活烧死,皇帝放过了汉王的亲属,将逍遥侯的爵位给了朱瞻垚,密令流放他们全家到关西,没有敕令,永世不得返朝。

稍后,朱瞻垚在西北戈壁,建造了他的玩偶山庄,为非作歹。

沈梦飞说,“如果狄小侯死了,这些土地会属于谁的?”

“他死了,还有他儿子,他儿子死了,还有他孙子,如那篇愚公移山的文章所说,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如果狄小侯没有子嗣呢?”

“那皇帝就有可能把这块土地封给别人了,封给别的候,或者分给很多的人,很多个侯。”吕诗文疑惑地问道,“你在狄小侯的土地上咒他死,你不怕他听到了找你麻烦?”

沈梦飞赶紧闭口,他转身,借机走向一边,是时候让人家上岸穿衣服了。

小茅屋的室内干净整洁,摆设也还算不错,既然是狄小侯的产业,狄小侯的女人,狄小侯自然是不会让她受委屈的。吕诗文和张灵韵动手做午餐,趁着这个机会,沈梦飞自个儿到池子里泡温泉。躺在池子里,仰头望着那边水潭飞流而下的瀑布,想起很多未来的事。那时的这儿,已经被开挖矿产资源开挖得不像样了。这眼温泉,好像也已经被圈起来的,建造了豪华的宾馆,向海内外宾客开放。

吃午饭的时候,吕诗文说,“你们远道而来看我,本来是应该留你们住几日才对的,可是,你看,我这儿,实在是连铺多余的床也没有。”她面有难色。

沈梦飞笑道,“没关系的,吃了午饭,我们就告辞。看到你过得很好,我们也放心了,也算替唐兄感到欣慰。”

“从这儿往东,大约行一个时辰的路,那儿有一间,附近山林守林人住的小屋,虽然简陋,但里边什么都有,床铺,食物,应该能让你俩对付一个晚上。我知道,从这儿回到贺县县城,至少需要走上大半天的时间。张姐姐是第一次出远门,又是第一次遇见温泉,自然应该,好好泡个澡,待会,你自个到附近转转,由我陪张姐姐泡澡,她应该不会感觉寂寞的。”

沈梦飞对吕诗文的这个安排感到满意,摸了摸已经吃得圆鼓鼓的肚子,他施施然站起身,朝屋外走去。

自然而然,他的脚步朝水潭的方向走,越走近水潭,越感觉到水流水花冲击所带来的寒意,扑面而来,与那眼温泉,形成鲜明的对比。他突然想起小时候学的一篇课文,是小石潭记,是谁写的?写了些什么?他一点都记不得了,为什么会这样?恍恍惚惚间,他感觉自己,已经患上了失忆症,有太多太多的事情,已经模糊,已经再也记不起来了。欧阳雁翎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他记不得了。任行远的小孩,叫什么名字?他问过他吗?他关心过朋友们的生活,以及他们的家人吗?

这些,都是一团糟。又或者,其实在未来,他真的是已经过完了一生时光,而现在,只不过是做了一个梦,一个象著名影星莱安纳多所主演的《盗梦空间》里的梦。又或者,象他主演的另一部电影《禁闭岛》里的主人公一样,只不过是发神经,臆想了自己的一生,又淡忘和抛弃了自己的一生?

不对啊,《盗梦空间》和《禁闭岛》的存在,已经是2010年了,他不是已经在2005年,就已经来到了大明朝么?这是怎么一回事,他的记忆越来越混乱,脑子又开始疼痛。

他跌坐在水潭边的岩石上,那岩石冰冷,他全身又开始冒汗,冷汗,已经湿透了衣裳。

已经洗过温泉的吕诗文,自然不再下水池,她搬了个小板凳,坐于岸边,与张灵韵谈心。张灵韵解开了头发,乌黑亮丽的头发,那个时代,没有飘柔,也没有海飞丝,诸多名目繁多的洗发护理专家,女人们还不是长着一头的黑发。吕诗文边替她梳着长长的头发,边叹息道,“姐姐,你真幸福,有个幸福的家,你为什么却和沈公子在一起。”

“说来话长,我不后悔这辈子遇见沈公子,和他在一起的这几天,我感觉比我以前所有加在一起的日子都过得开心、充实和满足。”

“那是你的一个错觉,女人总是喜欢被错觉指引,走向更错误的方向和迷途。等明天或者后天,你回到相公身边,你就会发现,自己又变成了原来的那个你,老实、本分、乖巧、从来不会想过,另一种人生,另一种可能。”

“可是,我已经想了,而且想来想去,还是想不明白。”

“那就不要想,过一天,是一天。唉。”吕诗文叹息道,她难道不是这样么?得过且过,不要去想未来,未来有时候其实很可怕,开心也好,不开心也好,过了今天再说。

“你说回到家的沈公子,他会怎么过,将来的每一天?”张灵韵感觉自己鼻子酸酸,越是临近别离的时刻,越是对将要别离的人,牵肠挂肚。

“他自然会找一个,象姐姐一样美丽贤惠的姑娘,做媳妇,恩恩**地生活。”“他要是过不惯你所说的,这种平淡的而又象白开水般的生活呢?”

“谁知道。你不是说他身怀绝世武功么,你还说他拥有那把无坚不摧的残剑,谁知道呢,又或者,他纵横江湖,象叶孤心,象狄小侯,象楚香帅,象小李飞刀,成为不朽的传说。”

“有时候真想,横下心来,跟他一起走,无论风雨,无论海角天涯,都跟他一起走,那应该是怎样的浪漫。”

“你想跟他走,他却不带你走,男人都是这样的。我问你个问题,你有没有,有没有跟他,那个。”

张灵韵无声地摇头,她突然有点儿后悔,她和他有很多机会,不是么?可是,第一次她做得多么的睿智,拒绝他拒绝得那么彻底,他从来都没有亲口对她说以声,我**你,我要你,对不对?

她想起吕诗文说的看林人的小屋,还有这最后的一天晚上,她还有最后的机会,和他,在一起,一起哭一起笑,可惜,不是一辈子的事。越想她的心就越慌乱。

如果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莽莽苍苍的山林里,你说会发生什么?沈梦飞想起他在未来的往事,想起乔诗月,想起那些他生命中一晃而过再没有留下任何信息的女子,唯一能够记得的,就是和她们身体的交合,越是时间久远,就越是记不起来,身体纠缠在一起的快感,究竟会有多快,就变成了空虚、遗憾和永远都成不了永恒的毁灭?

有那么一阵,太阳从云层里露出它难得一见的脸,可很快,乌云就遮挡了一切,山林里风很大,到后来,沈梦飞是抱着张灵韵,慢慢前行,终于在林荫尽处看到了那间看林人的木屋。木屋比预料中的破败,但有食物,可以遮风挡雨,这就足够了。

屋里除了生活做饭的火盆,用来休息的床铺,其实不能称之为床铺,由一层厚厚的干树枝铺成的有一块已经很破旧的皮垫子,真材实料的皮具,应该是狐狸皮,尚有着狐臊的味道。一床黑不溜秋的棉被,每个在这里过夜的人,都得依赖它。

张灵韵未免有些失望,这样的环境,很难引发她隐忍多日的犹如火山般爆发的身体的需求。

菜是咸菜,肉是干肉,饭用竹筒烧制,这些都不是浪漫的素材。两人勉强地对付了晚餐,早已经暗下来的天空,黑漆漆地再没有一点儿光亮。山林里,就只有这孤独的篝火,幸好依偎在一起的人不孤独。躺坐在沈梦飞怀里的张灵韵,没有了任何的浪漫情怀。两人随意地说着话,渐渐地困意就袭来。

躺下睡吧,沈梦飞看了看那品相不好的睡具,但睡着至少比这样坐着要舒适,他希望她能够克服心理的障碍,不要过分地嫌弃被褥的邋遢。张灵韵终于决定躺下来,她问,你呢?

“我就坐在你身旁,烤火。”

她穿着厚厚的冬衣,很乖地爬进被褥里躺了下来,“我要睡了,你不亲我一下。”

沈梦飞摇头,“章兄知道了,会伤心的。”

“不是你自己说过的吗,不许提相公,不许提他。”

他伸手摸了一把她的脸,很冰凉,他说,“盖好被子,不要着凉了。”

躺下来的张灵韵,感觉舒服多了,刚才还睡意重重的她,现在突然就很有精神了,“你说,吕诗文一个人,住在这么荒凉的地方,晚上她不怕么?”

“当然怕,要不这样,我回去陪她。”

“你去呀,看她鸟不鸟你。”张灵韵撅起了小嘴,心里想,原来,他真的有这种心思的,吕诗文多年轻啊,又漂亮,他干嘛不想呀,男人,真是的。

夜寂静,火盆里的火烧得很旺,沈梦飞斜斜地倚靠在小屋并不牢固的木墙壁上,睡着了。他的身边,是熟睡了的张灵韵,在甜蜜的梦乡里,她的呼吸匀称,她的睡姿平静安详。那火就这样燃烧着,在它该在的地方,那一缕火光,穿破暗夜,穿破漆黑,蔓延了无数的年年岁岁。

《只影相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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