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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十九 羡慕妒忌恨(1 / 2)

齐云飞回到家中,闷闷不乐,茶饭不进。下人告知齐浩鸣,他来到齐云飞的卧室,他说:“飞儿,你今天不是跟表妹及楚师弟到南郊游玩么,怎么没精打彩的。”

齐云飞支支唔唔道:“我……很好呀。”

“你若好的话,如何不吃饭?”齐浩鸣发现了儿子脸上被沈梦飞所打留下的掌印,他惊讶地说,“你的脸怎么了?是惊鸿那个丫头欺负你?”

齐云飞说:“不是啦,表妹怎么敢欺负我,我不欺负他就好了。”

齐浩鸣说:“这就怪了,在庆远府的地面上,还有人能打我儿子的耳光吗?居然还有这样的高手?”

齐云飞说:“爹爹,我也瞒不过你,我实话实说了吧,你儿子今天栽跟斗了。”

齐浩鸣心中格登一下,他说:“是何方神圣光临庆远府,我居然不知道?”

齐云飞说:“他就是本地人,南郊清风峡冲口村的,叫沈梦飞。”

齐浩鸣说:“怎么我从来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齐云飞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凭空就冒出个这样的混小子,他简直猖狂到了极点,压根儿没把我们擎天剑派放在眼里。我们哥仨玩得好好的,那混小子听说我们是擎天剑派门下,便肆意侮辱我们擎天剑派,说我们的剑法中看不中用,我不服气,跟他理论了几句,他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手法,打在我的脸上。我和楚师弟两人联手也没占着他的便宜。”他信口开河,胡言乱语了一番。

齐浩鸣说:“后来结果怎么样?”

齐云飞得意地说:“后来他被我刺了一剑,正中胸口。”

齐浩鸣脸色一寒,说:“照你前面的说法,他打得你晕头转向,你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你根本就没有和楚师弟联手对付他,是你楚师弟一个人与他打成的平手,而你在他背后偷袭刺了他一剑,就刺在他后背的锁骨上,对不对?”

齐云飞说:“咦,爹爹你是怎么知道的?是楚师弟告诉你的?”

知子莫若父亲,齐浩鸣本身就是个卑鄙小人,他又怎么会猜不出儿子的举动?他冷笑道:“看来我真的老了,不中用了,有高手隐藏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居然毫不知情。”

齐云飞说:“爹爹你怎么能算老呢?祖师爷爷都还健在,还执掌着我们擎天剑派的门户,要轮到爹爹当掌门人,恐怕还有很长的日子呢。”

齐浩鸣说:“那混小子让着你楚师弟你都看不出,而你刺他那一剑,根本就是他故意让你刺中的。”

齐云飞说:“不会吧,他怎么这么蠢。”

齐浩鸣生气地说:“枉我齐浩鸣一世英名,怎么生了你这个不成材、没出息的家伙。那混小子成心让着你们,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因为他怕麻烦,而惹了我们擎天剑派确实是很大的麻烦。”

齐云飞说:“爹爹,看来你要亲自出马了,好好教训教训那混小子。”

齐浩鸣说:“说你不长进,一点儿没错,凭着我现在的身份,若是和一个毛头小子过不去,传出去,岂不让武林同道笑掉大牙?那不是往擎天剑派和你祖师爷爷脸上抹黑吗?所以今天的事情,你们三人千万要守口如瓶,不许对任何人提起。”

齐云飞说:“既然这样,不如今晚我们带几个可靠的师兄弟,连夜赶往冲口,灭了他全家,放火烧了他家的房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于我们擎天剑派可说是百利而无一弊。”

齐浩鸣说:“你这招倒是妙计!”

齐云飞说:“那咱们赶紧行动吧。”

齐浩鸣连连摇头说:“说你胖你还喘起来了。他既然是高手,自然是聪明人,你能想到的他早就想到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此刻他早有所防范了。”

齐云飞说:“真的吗?”

齐浩鸣说:“有句古话叫做‘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只要你是江湖人,你就得时时刻刻记住这句话,这样你才能活得长久一些!”

齐云飞说:“孩儿谨记爹爹教诲。”

齐浩鸣坐在宽大的太师椅里,坐姿非常的惬意。很多年了,象他这样成功的人士,当然有数不清的理由,让自己连坐着的时候,都是一种享受。他的面前,摆放着三份,关于沈梦飞的档案。

一份是他手下人收集的,一份来自他大儿子齐风劲所任职的锦衣卫,上面还标示着绝密的字样另一份来自广西布政使司衙门,他的确是强大,虽然,擎天剑派的掌门人还不是他,但至少,在广西,他说话已经有了很重的分量。

齐云飞耷拉着脑袋,坐于齐浩鸣跟前,坐没坐相,站没站相,这是齐浩鸣对自己这个宝贝儿子唯一的认知。同是自己的儿子,三个人,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最有出息的当然是齐风劲啦,居然结交了今上,前程似锦啊。二儿子齐天笑也不错,稳重、持重,被他派往广东,发展齐家的产业。擎天剑派的金子招牌,就是一个会下蛋,下金蛋的肥鹅,齐浩鸣从来不怕广东的朋友们在意,他的手伸得太长了。

将来他还还要与富贵、锦绣记、恒日、财富帮等财团抗衡呢,至少要分一杯羹,他是一个有理想的人,谁说不是呢。

就是这个小儿子,从小被他妈惯坏了,养成个地痞样子,齐浩鸣虽然嘴上会严厉的说他骂他,心里却想,这是我儿子不是,就算他是条虫,你们也得把他当条龙。

齐浩鸣看着眼前的资料发了一阵呆,他心里一激灵,难道,此人是青云会的?这么多年来,为什么庆远地面,不闹青云会?难道是我威震一方?还是郑海凌?

很多时候,齐浩鸣总拿郑海凌来跟自己比,他甚至可以看不上眼本门派的大当家,甚至是广西布政使、广西按察使,而跟他们平起平坐的广西都指挥使钟省保,已经玩完了。

但他不得不佩服郑海凌,因为这个郑海凌,连续三年被评为政绩天下第一,明眼人都知道,他是皇上跟首辅大学士极力要抬举的人。

有小道消息说,很快郑海凌就要擢升南直隶应天府府尹了。这可是炙手可热的一个肥缺啊,多少人争着抢着,甚至想破脑袋瓜子,也想要得到的肥缺啊。

郑海凌才气横溢,文笔直追苏王,经纶不让程朱。文章《温县赋》、《庆远行》著称于当世。更写得一手好行书,虽然没有周名诚出名,却也有大家风范。

“纵行千里,难忘桑梓。绝交游久矣,吾心苍凉。”也算是郑海凌的名言了。据说有人听到过,郑海凌跟首辅大学士龙嘉辉的精彩对话。郑海凌:“骗子,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骗子。”龙嘉辉:“如同,贼的儿子,永远不会承认父亲是贼。”

但郑海凌一直三缄其口,不予是否。

齐浩鸣跟郑海凌是连襟,两个在一起做过的坏事,可能连他们也记不得有多少件了。他们当然不会记得,曾经有过一个叫做高玉兰的女娃,被他们卖到了南京的妓院。他们甚至已经忘记了,高家的茶楼,为他们带来了多少的好处和利润。

郑海凌还跟齐浩鸣说过这样的话,“做人要做石崇,做人也莫要做石崇。”齐浩鸣当然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做贼呢,一定要偷偷的做。发财了也不要露富,更不能跟王恺斗富,也不要找绿珠那样的女人。

政绩连续三年天下第一,再没有人比郑海凌更有资格做骗子了。可是大家都相信这是真的,又或者,大家都需要这样的骗子。

世上的人,哪一个又不是自欺欺人的呢?

齐云飞看到父亲的神色不对,一向吊儿郎当的他,也不得不有所收敛,他小心翼翼地问道,“爹爹,有何发现?”

“他的简历只有一个月,很是蹊跷啊。来自军方,并且是安南。一个月前的情报是一片空白。”齐浩鸣沉吟道。

“我们可以派人到安南去查他呀。”

“自从安南大将军丁腾达兵败身亡,安南的一切,包括军方的所有信息,都已经为零。接替丁腾达的七王爷朱瞻至,退守南宁。安南,不再受我大明朝控制。”

齐云飞拿起桌上的档案,随意浏览,当他看到五天前,他的嫂子林丽芳,带着她侄子林世玉及朋友汤圣泽曾经拜访过沈梦飞的详细经过,他惊讶道,“这怎么可能?”

“你嫂嫂并没有跟我提她认识沈梦飞这件事,她有对你说么?有对你娘亲说么?”

齐云飞有点儿茫然,“没说过。为什么?为什么她绝口不提沈梦飞?”

“你哥哥这些年,跟你嫂嫂,形同路人,他们的婚姻,名存实亡,她过门来看望我们,也只是做个样子而已,不跟我们提她个人的私事,也在情理当中。”

“其实我觉得嫂嫂蛮好的,怪只怪哥哥,是哥哥对不起嫂嫂,他,太不应该了。”

齐浩鸣皱了皱眉头,显然不想提及大儿子婚姻的这桩尴尬事,他说,“他有说过,他与陆临渊无任何关系?”

“是的。”齐云飞很肯定地回答道,“他亲口承认与陆临渊毫无瓜葛。”

“可是他却知道你是我的儿子,知道你们是擎天剑派的弟子。他也并不买你嫂嫂的账,更是直接忽略你哥哥堂堂锦衣卫统领的显赫身份。他根本就是不把你,也不把我们齐家放在眼里!”齐浩鸣捏紧了拳头,很多年了,没有人敢这样的忽视和忽略齐家在广西的分量,在中土的分量。只有这个,没有来历,没有过去的沈梦飞,简直是吃了豹子胆,活腻了。

“咦,这个章惇,他的父亲章语,不正好在姨父府里当差么?”齐云飞感觉到,这个沈梦飞越来越有趣了。

“一个落魄小吏,在庆远府混了那么多年,也没什么建树,哼。”齐浩鸣不屑道,“不过他的儿子倒是有运气,结交沈梦飞,活捉黑风山贼寇,立了功名,居然还被贺县知县保送免试举人。”

“两人在歌坊,结识了我朝奇人诸葛卧龙先生。”齐云飞饶有兴致地看着沈梦飞的简历,象在读一本传奇故事般。

齐浩鸣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儿子手中夺过那本标着锦衣卫绝密字样的档案,飞速地浏览,很快,他的眼光停留在一行字上,“诸葛卧龙先生随随便便就挥出那把普通的水果刀,沈梦飞随随便便就已经夺过了那把看似普通的水果刀。”

随随便便?诸葛卧龙先生是怎样的世外高人?连诸葛卧龙先生挥出的刀,他都能随随便便地夺过来?这样的武功岂不是很可怕?简直太可怕了,对于试图永远称霸广西的他来说,简直是噩梦。

齐浩鸣接着读下去,当读到诸葛卧龙跟沈梦飞谈如来神掌的情节时,居然语焉不详,一笔带过了。原来,锦衣卫也会藏私的,就算他这个锦衣卫统领的老爹,也没资格分享如来神掌的秘密。

一股莫名其妙的滋味油然而生,他知道,自己这是羡慕妒忌恨,他拼搏了整整三十年,才换来今天如日中天的地位和声名,在沈梦飞这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伙的威胁之下,已经岌岌可危了!江湖中真的是藏龙卧虎啊,为什么这些年轻人,楚念云、沈钟麟、陆临渊、西门俊玮、花漫逸、李祚庥,为什么他们年纪轻轻的,就要凌驾于他们这些身经百战的前辈之上?

同一时刻,清风峡,冲口村,大地主肖大庸弃置的豪宅。一灯如豆,夜凉如水。

沈梦飞想起了白天所认识的女子,郑惊鸿,她说找她就去知府家,她会是什么身份?如今的知府、当年与齐浩鸣合伙干下伤天害理之事的知县郑海凌是她的什么人?

他的眼前飘动着郑惊鸿鹅黄色的裙裾,脑海里晃动着她和善的面容、明亮的眼神。

他喃喃地念道:“你象一条清澈的河流,绕过我贮立的沙洲,在那个晴朗、晴朗的夏日,有着许多白云的午后;我轻轻的衣裙,在风里飘呀飘,倒映在水中,却又象一条温柔的水草;带着甜蜜的、甜蜜的痛楚,你频频回顾,你将流过不再重回,此生将无法与我相会;我知道冬必将来临,芦花也会凋零,两岸的悲欢将如云烟,只留下群星在遥远的天边……”

一直以来,他是个铁石心肠的人,而到了这一刻,当他想起郑惊鸿来,他的心里充满了温暖,有着一种说也说不清楚的甜蜜和莫名其妙的对未来恐惧的忧伤。他意识到自己真的有点改变了,他将要背负对一个刚认识不久就有了铭心刻骨感觉的女子的**慕和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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