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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执迷不悔(1 / 2)

我替他们套上的,是心灵的枷锁,我的心灵,早已蒙灰封存,所以,哪来的心事?只是对于当初,仍旧有美好的记忆,美好的一个希望罢了。却是这样的美好,支撑我活到了现在。

我知道彼此都一夜没可能再睡,替他处理了手上的伤口,一些些而已,但是以后那些纯净的曲子怕是弹不出了吧,自己一头栽进沧桑,很好,男人么,是需要长大的。沉默着,走向另一个房间,倒在两米五宽的床上,一人一边。既然他一定要看到底,那就看吧,成为灰烬的那个,一定不是我。因为我早已涅槃重生。

我迷糊地强迫自己休息着,某人是在经历成长的烦恼,睁着明媚的眼睛看着天花板漆黑的那一片,反正他是不敢再问了,就去查吧,查吧。

他或许以为我真的睡着了,替我盖上毯子,喃喃哼着什么旋律,我笑了,他应该听见。抱着我紧了一些:“快到时间了,对不起,我觉得自己很糟糕。”

“没什么,你被热情蒙蔽了眼睛,只可惜,我没有回报。我已经找到人生的本来面目,一定是孤零零的来,孤零零的地去,任谁都不能逃脱。每个人都平等,一模一样。”

“我说个笑话好不好?小时候有个女孩子学弹琴,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弹不好,结果遇到一个男孩子,愿意和她坐在一起,她弹主旋律,男孩子弹和声,每次都很好,就有了浪漫双钢琴。”

我冷冷地问:“笑点在哪里?”

“是我们,你可以永远弹主旋律,我永远和声。”

“恩,笑点在永远上面。”

他大笑。有些悲凉。哪里有永远的主旋律,哪里又有永远的和声。永远两个字,哪里拼得过岁月无情?

我不忍,伸手环住他,他立刻搂紧我,幽幽地在暗夜中一句:“sweetie,八年,我准备用八年问你要一个机会。你给不给是你的决定,我决定八年不会放弃。那时候你三十二岁,我三十九岁,很好,在美国这是很好的结婚年龄。你寂寞孤单无助了八年,我每一天都会补偿你,不说永远,当下只要这八年。”

我心悸:“为什么?”

“我欠你的。”

我失笑:“杰,你是在梦游么?”

“我很清醒,也很庆幸,我有这个时间,有这个能力。”

“你不欠我的。什么都不欠。”

“傻瓜,你真以为我那么单纯?你封闭了某些方面,跟那个吸血鬼电视剧一样,我可没封闭。”

“到底要说什么?”

他蓦地压着我,轻柔地吻着,我不由自主地颤抖。

“你刻意要忘记,我不会忘记。你很多第一次都给了我,虽然怀着把我当女人的心情!比方说穿婚纱,比方说我故意想让那个戒指脱不下来,你情愿脱一层皮都要拿下来,看的我心疼死,比方说满街黑人都是你那种胶水捏出来的头发,你都已经梳起来了,还难过得都快哭了。”

我大力打他。他笑,黑暗中星眸晶亮晶亮:“你说你要是小时候不是什么英国清教教会女中那种教育的话,连中国现在都没你这种。我有个同学也是这样,不过真的很难看。我们怂恿一个男生去强吻她,她急着要去自杀,十分搞笑。你继续打吧,我不是强吻你,我是要娶你的,负责的。再使劲点!不够疼,用力打我!你当时怕要吓傻了,摄影师在我实在不好意思哄你,人家以为我们肯定有一个不太正常-----他都问我你是不是未成年。”

我松手,不浪费那个时间捶他,叹息:“心灵在迷走,当然这方面实在没有时间学习,苏珊总是说我总有一天会变成蕾丝边的,其实我原来还觉得应该问你要健康证明什么的。”

家伙开始狂笑,我丢了好几个枕头又开始揍他。

“健康证明?没有时间学习?”

我也怒了,用力掐他:“闭嘴啊!我胃不好,又一直有低血糖,所以那些聚会酒精饮料味道太刺激,懒得参加啊。”

他吹气入耳:“还有什么理由,我听听。”

“我好赌,老是跟教授打赌,最快速度学完。然后傻得要命去盥洗室都带着西班牙语字典,我就跟他顶撞了一句三个月一定背出字典。最后我真的背出来了,那个西裔教授居然一推眼镜说忘记了,气得那次我买了十打MINI逢人就送,就不给他,多余的后来送他们系教授人手一个连助理都送,让他天天体会人人有自己没有啥感觉。所以小姐我实在不想跟小孩子玩,跟老学究斗气很好玩。不过也有后遗症,后来教授都特别关注我,基本上都认识我,就希望我成同事。”

“哈哈,最后你是不是D-啊?”

“没,小姐我直接参加了西语字典的编撰工作,西葡语系那个系主任非说我肯定有四十岁了,故意整形把自己弄成这样的,一定要我去当客座。崩溃死,怎么解释都没用。”

“-----你要笑死我!你念过那么多青藤名校,怎么就没人追你?”

“被我吓跑了吧,写诗,说我像天鹅,其实是差不多,小姐我总是一边学习一边当客座,否则那么多大学又不傻,我想学什么就让我学什么,都是等价交换啊。我大纲讲义都是自己写的,所以你说谁会追一个一会儿是学妹,一会儿成教授的人啊。”

“那个天鹅人呢?”

“我不在这里么?那家伙第二天还问我情书收到没,我说你知道谁是圣桑么?他说当然知道,缺省性失忆,要我提醒一下,我说就是把天鹅弄死的人啊,结果他立刻冲出教室要去揍圣桑。小姐我从讲台上笑得滚到桌子底下去了。后来很后悔的,你说我就是气那小孩当众有胆子在本小姐的大课上问我情书的事,我不让他认识弗朗斯西培根我还算不算当过半年培根同学的邻居啊我。后遗症就是没人再理我了,伤心啊。然后人家天鹅小朋友很快找了个音乐系美女天天在玩吉他卖痴情,后来本人觉得过意不去买了把夏威夷吉他送他。”

“先让我笑会儿你再继续。”然后闷头傻笑半天:“其实宝贝你真的很能损人,还夏威夷吉他-----我表示很受不了。”

决定不理他。想想还是继续:“我特别关照他夏威夷吉他弹起来才很异国风情,又没多少人会,特别显得有文化,能迷倒一大片。最后结果的确是他好容易学会了,深情款款也的确迷倒了一大片,被众多美女的男友围殴告终。”

“哈哈,我表示---哈哈,表示---同意你说的,知识真的是力量。”

“不过也不完全,还有人跟我玩暧昧,还是个教授,自称天才,的确很有文化,我就带他参加了射击俱乐部。”

“你档案中有-----你在芝加哥学的射击,可是头名毕业的,那个教授现在在干什么?”

“别提了,理科生不就少好多神经么,到处咋呼他跟我泡上了,太损人名誉了,然后我约他裸奔。”

“你?”杰一副誓死不信的样子。

“当然最后大家都围观他呗,那天我们一些教授和学生在南开普敦的一个教授家开海滩告别聚会,为了哄他上钩,我买了把十分有收藏价值的小手枪送他,约他到沙滩上,跟他说一定要拿着枪飞奔向我,我在别墅二楼等他,我先跑进去,在楼上向他招手他再开始跑。结果他不知道,他去的别墅不是熟悉的教授家的,是人家一个公司的正装舞会,灯火通明地冲上去发现我爬下来回教授家了。同事和学生都站在露台上看,笑死了。”

“----------本人表示实在难以相信,你会爬人家房子。”

“不打无准备之仗,专门练习了好几周的徒手攀岩。本来是准备去爬山的,后来觉得这么整他很好。躶体持枪闯入,人家当场报警的!不过没恨我,自己怪自己跑错地方,看错房子了。”

“好吧宝贝,你高兴就好,以后,允许你这么逗我。”

犯贱的家伙!“没空!”

“现在去海边还有点冷,我的意思是我肯定比他漂亮。”他打什么鬼主意我知道,他家想必也有度假海滩别墅。哼哼。

黑暗中瞪他一眼,起身:“我去洗漱了。快到点了。”

他心情很好地喝了牛奶吃了煎鸡蛋,看我吞下两片面包两碗红豆粥外加一升橙汁表现得心满意足:“sweetie,你去见洛家的-----熟人,需要带些什么礼物?”

我冷笑:“我就是礼物。走吧。”

他对我刹那转变的态度已经习惯,周到地提起我的背包:“上车再睡一会儿,你没怎么睡。”

我点点头,上车便闭上眼睛不再说话。昨天晚上高兴么?庄浩杰?那么今天晚上你会更加高兴的。我保证。

他叫醒我的时候的确已经按照地址到了那栋小房子。是的,小房子。灰旧的西班牙建筑,破败的杂草丛生的草坪,只剩一半的篱笆矮门。如果你喜欢达芙妮茉莉叶的,那么这就跟牙买加客店没什么两样。

“跟我一起进去,你需要认识一下,免得晚上,落下个非法侵入私宅的罪名。还有,装你不懂中文。”

“你也学会了美国式夸张。我有点惊讶洛氏的房子居然这么----破败。”

“不是洛家大宅,是为了见我专门准备的。”

他掩饰不了诧异,我耸耸肩,你不知道的多着呢。

敲开门,开门的是洛叔叔,杰礼貌地自我介绍。

洛叔叔身上昂贵的西装与这个房子的陈旧是不相配的。坐在斑斑点点满是烟头破洞的沙发上,我笑着请杰坐下,他还真坐得下。很好,继续,我的大少爷。

“丽恩,你搭朋友的车来也不事先告诉一下,先去煮水吧,我要喝茶。”

“恩。”我熟练地洗净茶壶,留下那两人大眼瞪小眼。

端了陈年老茶包泡的茶具到客厅,洛叔叔冷冷地问我:“这位庄先生说是你的----一厢情愿的未婚夫?”

见我不说话,点了一支烟放在手上,并不抽,沉思一下说中文,以为杰听不懂:“你是来摊牌的?“

“摊什么牌?叔叔,你找我什么事?”

“司机去接你婶婶了,要傍晚才回来。我还是那句老话,你激活那个基金,帮我一次,那么过往不咎,你可以自由地回国,继续当你的天字号大小姐。”

“当年我未成年都不会去激活,现在,根本不可能。等婶婶回来,按照约定该做什么做什么吧。”

“这是你自己说的!”

“我一直这么回答叔叔的。”

“很好,你这位庄先生,什么时候走?”

“他马上就走。”

我看着杰,笑着说:“谢谢你送我回来。”

他点点头,我送他返回车上。他温柔笑着:“我就在这里等你,哪里都不去。”

“知道你会这样,晚上,你会有好玩的看的,记得拿着望远镜看。“我笑得灿烂,朝他挥挥手。

惯例便是我取出背包,写了两张一千美元的支票。

“这个月的,我会照顾叔叔和婶婶一辈子的。现在的本事,一个月也就这么多。即便如你所说,有一天宣告破产了,毕竟这里还可以住。”

他点点头接过:“刚才那个孩子不错,举止也挺好的,丽恩,我们不反对你-----结婚,只要你激活那个账号,一切都可以推翻,你不必继续替他人赎罪。”

“已经习惯了。”

他嘴角抽动一下,深深吸了一口烟。

“我问你,这么些年,你恨不恨我和你婶婶?”

“哈哈。”我也弄不清楚自己,倒是的确笑得欢畅:“恨也好,**也好,我记得我很早就忘记了这类情绪。来,加点热水。”

“你先布置吧,茶包太苦。”

好吧。我开始布置,取了抽屉里的白布卷,放开,泛黄变灰的字体,永远哀悼,吾女丽恩。灵牌,塑料花,放上一杯水。陈旧的照片簿。打扫房间,擦灰,拖地,一切都会妥善的。包括那间摆设永远不变的房间,海报依旧是十年前的迈克尔杰克逊,苍白的脸,精灵般的眼睛,身后光怪陆离的射灯,舞台版的巨型海报占满了单人床紧靠的一面墙。

“好了。”

“恩,你出去玩会儿吧,找找你同学,还是老样子,准时7点来这里。”

“好,需要我买些食物么?”自从五年前冰箱坏了,似乎就没买过什么放在里面。

“丽恩,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愿意激活那个账号?那是他们欠你的,激活了,不但可以解救我和你婶婶,还可以解救你自己,不用做什么工赚那些辛苦钱了。”

“我不用他们的钱,一分也不用。八年前我不会去用,现在更不会了。不用提摊牌不摊牌,按照约定,我不会嫁人,不会结婚的。我的义务是照顾你们,我当然必须也必定做到。”

“你走吧,我要独自待会儿,在这里陪陪丽恩,等蒋新。她现在年纪也大了,疗养院要增加费用,你不知道,为了保住房子,我费了多大的力气,估计还是不行。你那个男同学,就是你搭车的那个,家境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能认识什么好家境的,订婚了,快结婚了,还希望我能赞助一些呢。”立刻将他的龌龊念头扼杀于萌芽之中。摊牌?时候还未到。

“嗯,也是。”

“姑姑生意做得很好,也许你可以去求求她。”

“哼,不必,她儿子是个败家头子,每年拉斯维加斯的赌债就够她受的,表面风光而已。只要你在她那儿每月能保证混个两千块,也是个稳定长久的好事。”

“那我先出去了,七点回来。”

我打开门,遗下他一人。

心里并没有什么快感,即便那一天越来越近,也许到了那一天,洛氏宣布破产,我才会真正的快乐。呵呵,快乐是多么奢侈的东西,多少年的等待,即将来到。

走在往地铁站的路上,遇见从干洗店冲出来的一个高大人影。

“丽恩?天哪,真的是你,怎么回来了?这次不走了?”韩裔崔莱熙。大学一年级的同学,家里开干洗店,一开就是多少年,在这个破旧街区充斥了这样的移民家庭。

“熙,你毕业都好几年了吧,还不找工作?”看他手里拿的热狗,一阵香肠味道,心里有些恶心。

“学分不够,休学去打了一年篮球,现在回来补,真毕业了,芝加哥有几个球队对我有兴趣,听说你去了纽约,怎么样,那边好玩不?”

手机响,知道是谁,不接,看身后,庄浩杰踏着阳光而来,风姿俊秀,好像电影明星以这个破烂街区当背景拍广告一般的明朗笑容。

“丽恩,可以,回纽约了?”

“谁说的,才刚来,晚上七点回家,婶婶还没见到。”我看着熙惊讶的神色,并不做介绍。

庄同学如临大敌一般看着这个运动员体型的健美大男生主动自我介绍,熙的国字脸展现高丽民族特有的真诚笑容。

“你好你好,我是丽恩的同学,波大的,其实就同学了没几个月,她就去宾大了。你们------丽恩,刚才看见你爸爸的车过去,是来这里看看老邻居的?”一脸狐疑的八卦相。

我摆摆手:“没有没有,有点事情,可能来这里处理点家----事,我们先走了。”

拉起庄同学便钻进车里。

“去哪里?”他问,把一杯咖啡放到我手里。

“谢谢,波士顿美术博物馆,亨廷顿大街。”我眨眨眼。

他吩咐司机,转身把一小块蛋糕塞进我嘴里:“今天我过生日。记住了?”

“四月------十六号是你的生日?”

“恩。你给我的生日礼物就是美术馆一个人看上一天,当我不存在?”故作生气状的某人见我的确惊讶,洋洋得意中。

我惊讶是觉得晚上他的小心脏恐怕受不了。

四目相对,天人交战一会儿,我弃权:“你想要什么?”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别闹了,反正已经拍过照片了,回家抱着照片就当礼物吧。”我扶额。他会终生难忘这个生日的。我保证。

“又怎么了,情绪变化如同----狂想曲。”

我叹口气:“其实你现在打道回府,好好地让冯厨娘替你准备生日宴,在你的四角钢琴上为自己送上生日快乐歌,何必来这里------------”

“你不用考虑到我,我自找的,我喜欢。”他笃定地拿出平板点开邮件:“我的狐朋狗友们发了一堆电子卡片来,问我有什么活动。我能说有么,照片我又没有被授权公开!”

“不会授权给你的。好吧,我们去波士顿公园吧,英格兰风格的,美国最古老的公园,我还是很喜欢的。”

“恩,博物馆,美术馆,你要真想去,我陪你。”

“为了对你即将受到的-------摧残,现在我尽量弥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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