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此时也是乱成一团糟,李红波今天生产,早上李希望出门的时候,李红波还用幽幽的眼神看着他,希望他今天不要出去。
李希望瞪了一眼李红波说:“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懂啥?越是这样的环境,越要坚持,这样越能说明我们的决心与国家的利益是一致的。”
“我肚子疼。”
“肚子疼,上厕所。”这是李希望出门时丢下一句冰冷的话。
李风华推开门,整间屋子里充满着诡异与阴森,屋里飘散着浓郁地烛香味,女人高一声低一声地凄厉地哭喊着:“痛死了。”
李风华心里一惊,快步跑到堂屋里,看到平是总是一副榆木疙瘩的李山海,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堂屋里快速地踱着步,一双手一会儿不停在胸前蹉着,一会儿不停反剪放在背后。
由两块分别贴着红红对联:红莲开并蒂,彩凤乐**”只有三十厘米宽的木板门紧闭着,女人凄凉痛苦的声音是从细小的门缝里传出来的。
虽然隔了一层厚厚的木板,但声音不亚于晴天霹雳。李风华听到的那一刻有一点儿毛骨悚然。
“爹,嫂子……”
李山海还没等李风华把话说完,严肃地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大声地说话。
在另一间的屋子里,张兰停闭着双眼,虔诚地跪在佛像前,虽然是静默的样子,但从她两瓣不停颤动着的嘴唇可以辨得出来,藏在她胸膛里的心跳动的频率一定比飓风还要迅猛。
家里唯有笑容的是被张兰停怀着无比虔诚贴在墙上的佛像,这佛像李风华不知什么时候贴上去的,他只记得自从记事起,每次他一感冒,张兰停第一反应是跑到佛像面前,嘴里念念有词:“佛祖保佑子孙,不生病……”
关于这张佛像的来历,李风华至今只觉得很神秘,如果他知道了这是张兰停花一百来块钱从算命先生里买来的,一定觉得张兰停这种诚恐诚惶的神情可笑之极。
他曾亲口问过两次,第一次,张兰停听了,脸一沉,眼睛里露出了几分惶恐瞟向佛像,没有解释。第二次,李风华禁不住心里的好奇,再一次地问,张兰停翻了一个白眼说:“小孩子话怎么那么多?”
从此,这张佛像在这个家里,除了张兰停外,它的来历都是神秘的。
“娘,不好了”李风华顾不上那么多,拉起一直跪在佛像面前的张兰停。
“跪下。”张兰停命令道。
李风华不敢违抗,顺势地跪了下来,对面屋子里传来一阵哭泣一阵喊叫的女人声,李风华只觉得时间过得慢,他不知道这样一直跪着何时是个头,几次欲站起来,但这种冲动也只是心里的一种想法。
这种冲动同时伴随着惧怕,这种惧怕是大人无意识灌输的,也是贴在墙上的那副画,李风华每一次想站起来,抬头瞥一眼墙上的画中人物,画里的人物也会一直盯着他,像一种告诫,也像是一种警示,更像一种要惩罚。
“哇哇――”对面屋里传来一声孩子的啼哭声。
“生了。”
张兰停一直合拢的双手,伏在地上,毕恭毕敬叩了一下头说:“佛祖显灵了。”站了起来,飞奔出屋子。“是位千金,恭喜了。”村里五十岁的接生婆抱着婴合不拢嘴地说。
李风华第一次看到刚出生的小孩,头上乌黑的头发像水洗的一样,全身都是小小的,一双跟龙眼仁似的眼睛,瞧着这一切。
“这眼睛像她父亲,这脸蛋像她母亲。”张兰停接过小孩,一脸慈祥。
被冻晕的李希望也被罗牛山和罗牛军抬了起来,刚才还带有笑容的张兰停一下子僵住了。
“还活――着,晕――了。”李汉三抹了一处鼻涕,咧开两瓣紫黑的嘴唇哆嗦地说。
“扶到床上,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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