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端起茶壶,一脸慈祥地看着李希望。
老者不问还好,一问,李希望隐约感到口干舌燥。从家里出来,已经大约有三个小时,在这三个小时里,还没喝过一口水。他下意识地点点头,伸出舌头舔了舔因天气干燥而缺少水份而干裂的嘴唇。
“冬天得多喝水。”老者一边倒着茶水,一边说。
李希望端起茶杯,猛啜了一口,茶水太烫了,啜进去嘴里的茶水又随即吐了出来,一半吐在他的裤档上,一小半落在椅子上,还有一小半滚落在地板上。
李希望为自己过于鲁莽的行为感到难堪,他瞧了瞧周边的人,没有一位发现他这种窘相。就连给他倒茶水的老者也没有注意。
老者倒完茶水,悠然自得地端起茶杯喝茶,对于李希望失态的表现,没有任何的反应,李希望一直悬着又有点难堪的心里,在冷漠的环境里有了一丝的安慰。
开始上菜了,一位位身材不算高佻但绝对苗条的女服务,手里端着美味佳肴从大厅的门外依序走了进来。
菜很丰富,菜名也很寓意,有六六大顺,吉祥如意,开门大吉……总共十个菜。
与李希望一起乘电梯的两位年轻女孩,这时才匆匆地从外面走进来。径直来到李希望围坐着的桌子边,站着犹豫了片刻,终于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我都说了是七楼,你偏说是十七楼。”
吃饭席间,刚才还在悄声谈论,此时变成了喧闹,年轻人在酒桌上,互相划拳猜令,互相敬酒,呐喊声不断,唯有李希望这一桌,不知是有老者在的缘故,还是这一群年轻人原本就不喜欢喧闹,又阴差阳错地成了被邀请的对象,只是安安静静地吃着饭,夹着菜。
在吵嚷的吃饭氛围之间,李希望知道了老者的身份——老师。他是应他的学生邀请而来的。
“老师,难得我们师生相聚一场,要不是黄铁明说你从湖南回来,说不定我们师生这辈子再也见不到面了。”来向老者敬酒的是三位年轻人,剪着平头,对比起其他剪着奇形怪状的发型的年轻人来说,这样的发型既时尚又朴实。
“呵呵!会见面的,会见面的。”老者举起杯里酒,爽朗地笑起来说。
老者与三位年轻人寒喧了一小会儿,三位年轻人离去,离去的时候,其中一位用手搭在老者的肩膀上说:“老师,想吃什么,只管说什么,我去别的地方敬酒了。”
“你的学生?”李希望问了一句很是无聊的话,也正是这句无聊的话,让他与老者之间拉近了距离的开端,并且从老者的身上得知了老者身上的故事。
饭席散了,接下来的就是真正的狂欢,地点还是绅参酒店,不过是另一层楼。
在离开饭桌的时候,老者问了李希望一句话:“你去不?”
李希望思忖了片刻,还没得出答案,李希望就是不参加接下来的狂欢派对,也能预知得了派对,吃吃喝喝,跳跳唱唱,丑态百出,嘴里说出三观不雅之言,……
“我们去外面找个僻静地方喝喝茶?”老者率先发出邀请,正在摇摆不定的李希望点头应允。
海南露天的茶店,只要是天气晴朗,到处都是。这样简便的茶店,也是备受海南老少的喜欢。
老者对喝茶的地点明显是轻车熟路,他们从酒店里出来,老者既不问去哪喝,也征询坐什么车,而是径直在前头带路。“蓝天茶店,那里的空气比较清鲜。”
蓝天茶店,也是露天茶店,只在晚上开,白天不开。蓝天茶店靠近南渡江南边,即使是三伏天,坐在那里,也依然感觉不到一丝的热。
他们俩一老一年轻来到了蓝天的茶店,他们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在离江边不远的小亭坐了下来。亭的四周镶着一盏昏暗的灯,这样的灯既不耀眼,又能适度的照亮。不得不惊叹商家精心细腻的想法折服。
夜晚的江水,倒映着江岸边的街景,灯光影影绰绰地落在江面上,江面上的水在倒影灯光下,波光粼粼。
“要喝什么茶?”老者问,他的问也好像不需要答案的,他问的同时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两包茶说:“普洱茶和绿茶。”从老者的动作可以看得出来,老者是茶迷。
说起茶,李希望不是很在行,但也略知一二,两种茶比较,李希望还是偏向绿茶。
“绿茶。”
“我也喜欢喝。”
“普洱茶是别人送的,放在家里浪费掉挺可惜,所以随身带在包里,如果遇上喜欢它的人,就让它尽其所用,归其所处,放在我这里,只能是浪费。”老者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如果不是在酒店里还有接下来的了解,李希望肯定觉得老者在吹牛。谁不知道普洱茶近期炒得最热,能喝上它的人,成了某些土豪炫富外在手法。
“普洱茶最近炒得热,就像金,价格炒得亦高,后景终究不是好。金,炒高了,尚还有民众的需求,年轻人结婚,某个土老板包小蜜,都离不开金。但茶不一样,炒高,不一定有人喜欢喝,即使想喝也不愿花高价去喝昂贵得离谱的茶。”
服务员端来一壶白开水,李希望拿起桌子上面的茶叶,轻轻撕开说:“泡茶的水,只需90度,水温过高,非旦没有泡出了茶的香味,还把茶包含的元素破坏;水温过低,茶又泡不出味来。”
老者听了李希望的话,点头称赞了一翻说:“想不到,你对茶还挺在行的。”
老者好像找到了茶友的知己似的,他滔滔不绝地分析起近几年有关普洱茶为什么越炒越高,越炒越热的原因,又由炒热的普洱茶,涉及了日常生活中一些偏离生活本质的现象。
李希望对于老者这些没有任何破绽的原因,没有加予补充也没有加予反驳,只是颔首点头,他不想了解普洱茶,也不想去关注把普洱茶炒热的幕后人是谁,更不会关心一些有关娱乐上的一些八卦的事,他觉得这样的问题离他很远,比苍茫的天边还远。
许多内地人都说海南人不思进取,李希望就是其中的一位,像李希望这类人在海南可以说是代表。但这种不关心并不是不思进取的一种表现,恰恰是进取的表现。
追星,大妈买金条,去韩国整容,喝普洱茶……这些都是一些暴发户的一种表现,这种表现海南不是没有,而是少之又少。
海南人只关注他家里的菜地有没有被虫吃,田里的庄稼有没有丰收,家里的老父母有没有生病,傍晚能不能邀几位猪朋狗友坐在庭院里,对饮几杯,吃几粒花生米,哼几句跑了调的伊伊呀呀的琼剧,约上几个牌友在简陋的茶店里,呐喊几声,娱乐加消倦。
老者说完了普洱茶,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茶水。风和着带有点腥味的江水,无声无息地钻入每一位喝茶人的鼻孔里。江水虽然是带着腥味,但不是令人作呕的腥味,而是淡淡的腥香味。这样的腥香味也是泌人心脾的。
“老师,你是海南人,怎么去湖南了呢?”这是老者说完普洱茶完,静默了一小会儿,李希望发起了问话。这一问,李希望第一次亲耳听到了有关**的事。
以前也听别人说起有关**的零星,这样的零星也是好的零星,与眼前老者口述的**是大相径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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