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傲战倚在树干边,脸上写满了迷茫。看样子他还在沉浸于小宇之死的痛苦中。
他手中拽着一把野草,漫无目的地在手指间缠绕,眼睛里散露出无助。枝头的落叶早已脱离了它的母体,只剩下一颗秃顶的身躯孤零零地留在原地凌乱。光秃秃的树枝没有了生气,给人的感觉是干枯,是无力,是寂寞,是空虚。就好像是一个原本四世同堂的大家族,结果孩子各自离去只留下一位空巢老人望着远在天边的孩子。
“还在想呢。”烜龙默默地走到傲战边,却受到了傲战的冷落。
“我现在不想说话,你让我一个人静静。”
烜龙很清楚傲战此时心里的感受,他又向傲战身边靠近了会“我知道,你很心痛,但是他违反了军规,不伏法难以服众。”
“所以你就下令杀了自己的兄弟,对么。”傲战坑地回了一句,朝他投来厌恶的眼神。
烜龙低沉了一会,垂下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如果是渊龙或者是影龙犯了错,你不会杀了他们,对吧。”傲战反问他。
烜龙无言以对,只是陷入沉默。
“看来你从来就没有把我们当成是你的兄弟。”
傲战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对烜龙是失望,又是迷惑,向前迈出了几步。
“你要去哪。”烜龙关心地问他。
“离开这里。”傲战的回答很干脆,没有一丝的犹豫,看样子他是铁了心地要离开这里。
烜龙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他只能呆呆地坐在原地,任凭双腿麻木,眼睁睁地看着傲战带人离开这里。
“看来我也该离开了。”烜龙轻声叹息了一句。
镖骑营全部整装待发,候命于城中心。影龙一班人马也早已整备完毕。
烜龙轻轻走上旗台,身体上盔甲间的碰撞声惊颤出阵阵干脆而有力的低沉。阳光照耀在头顶,却不是那么刺眼,也并不是那么和煦,反而让人感觉到的是寒冷。
“镖骑营,每个人手里都有一杆长枪,那是用来上阵杀敌的。每个人腰间都有一把刀,那是用来任务失败后自行了断的。”
烜龙声腔里带有几分伤感,他用哀伤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士兵,嗓子里突然被什么东西卡住一样说不出话了。
渊龙回首望着这几百号人马,一个个头顶钢盔的人头,紧凑在一起,静静地听候命令。他们即将离开这里,回到洛阳复命,去告诉洛阳人这个残酷的事实——他们打了个败仗。
“谁愿意断后!”渊龙代替烜龙问了声。
影龙想站出来,却在人群寂静中一个刚健的声音回荡在人们耳边“我!”
随着人们的目光看去,是尉迟。渊龙点点头,又看了看烜龙,似乎在向他征求意见。烜龙心里很凌乱,能够看到自己的兄弟自愿断后,他很欣慰,但同时又有些担心“这次只有你一个人断后,你不怕么。”
“打仗嘛,怕又怎样,不怕又怎样。应该问问他豫州军怕不怕!”
烜龙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嗝哃一响,冥冥之中他感觉到有种不安油然而生
嬴政和珈爷弃城后,带着残兵守在一处据点中。旭延突然走进军帐,而这座军帐只是在半山腰的岩壁间用木棍与青纱帐简单搭制而成。
在这里,他们的据点被安置在一处山腰,几块漏出的岩壁反射出阳光的光亮,他们守在的这座山便是嵩山。
“将军,斥候来报,镖骑营全军返回洛阳。”
“嗯。”听到旭延的禀报,嬴政双眼微眯,心里打着算盘“果然不出我所料。”
“命令全军,兵分两路,珈爷带一路取回登封城。旭延,你和我一同带一路人马火速追击镖骑营!”
珈爷点点头,抱拳以示领命,旭延也低身告退。嬴政站立在山腰,两脚踏在这泛黄的泥土上,望着山下的丘陵原野,眼中似乎已经看到镖骑营行军的身影。
尉迟大脑里谨记着烜龙的指引,这次断后只有他一个人!
他想像当初渊龙在白马寺那样,单骑以拒豫州追兵!
嬴政和旭延的兵马冲赶在路边,马蹄腾起阵阵尘土,敷衍了人们的视线。马鸣声再次响起,震耳欲聋的吼叫声回荡在山谷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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