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 尤莲起了个大早,到胡同口吃了个早饭,然后打包一份, 六点提着早饭准时的去敲门。
因为实在有点早,所以她要是提早了那也怕会打搅到前辈。
门半掩,尤莲推门进的时候姚箐提着水壶正在浇花。
要说尤莲她们俩昨天带的礼物还是挺对口的。
院子角落一个鸡围栏, 其他就是姚箐之前养的花啊树啊, 还有各种盆栽占了小半个院子。
“来了?”姚箐听到动静,抬头瞥她一眼,看到她手中的烧饼油条豆浆,啧了一声道, “六点了你还没吃早饭?”
“前辈好,”尤莲笑道, “我吃了, 这是给您带的。”
“……”姚箐抬了抬水壶, “茶桌上两本东西, 你去拿来。”
“好。”尤莲听话的往里走。
把手里的早饭放下, 去拿茶桌上的两本册子。
册子一本花色封面,上头写着书名《绕口令大全》。另外一本蓝皮,设计的像是仿古书, 在右边用粗线装订, 这本书没书名,翻开来里头都是些名词, 菜名, 武器名之类的。
尤莲把书拿着往外走。
“前辈, 这是什么?”她举着蓝皮书问道。
“这是贯口。”姚箐花浇完了,把手中的水壶放下, “这是相声演员拿来练嘴皮子的。”
尤莲立刻懂了,这贯口,肯定也是前辈拿来给她练嘴皮子的。
果然,姚箐接下去说道:“以后每天早上一个绕口令,一周一个贯口,都要背会了,要背的流利,流畅。”
尤莲不敢有异:“好的。”
所以接下来的这段日子,尤莲过的十分有规律。
她每天早上6点吃完了早饭来报道,给前辈带上一份,然后念绕口令跟贯口一个上午。
中午的时候姚箐做饭,她跟着吃,然后洗碗。蹭吃不好意思,给钱姚箐理都不理,所以洗完碗,她会出去买水果回来。
下午的课程会稍微丰富一点。主要是模仿,第一周,从鸡,猫,狗到电视里的各种动物,第二周她终于可以模仿人了。有时候跟着姚箐往路边一坐,看人来人往,观察各种职业。还有时候,姚箐会像第一天见面时那样跟她对戏。
在对戏的时候,姚箐就是她最好的模仿对象。她可以观察前辈对角色的处理还有前辈表演时展现出来的许多细节。
尤莲有些好奇,虽然这几年都没有在电视或者银幕上见过前辈的身影,但前辈家里的剧本存量倒是挺丰富的。
因为专心投入,她感觉这段日子时间过的飞快,她不知道自己演的怎么样,在短短的这两周里面有没有进步。
在这种时候,她就有些想念宋湘。
要是有小可爱在一旁给她录像,有回看的话,那她的感受应该能更清晰一些。
姚箐没有说过夸奖的话,但她最近,嘲讽的话说的也少了。
除此之外,她指导风格没变,仍旧是一针见血。
尤莲觉得,她自己的不足,前辈能比她看的更明白。她想了半天都想不通的一些关节,前辈只一两个词就给她疏通了。
这种感觉,就好像行驶在高速公路上,前辈用丰富的经验替她扫清了前方的一切障碍,所以她不用担心撞到什么也不用担心迷路,就只要猛踩油门,一路畅通的高速前行就行了。
非常舒爽的感觉。
她的新戏,也就是陆定的电影《玉杀》就要开拍了。
进组前一天,她也没逃课,继续在姚箐那待着。
“进度快了。”姚箐对她说道,“莫薇薇说你有戏要进组,所以这边加快了进度,本来模仿这一块儿,得加强,你积累太少了。”
尤莲深以为然的点头。
这话她之前听前辈念叨过,所谓的天赋的确是存在的,有些人天生感悟力惊人。人生的一切经历于他们来讲都是积累。积累不知不觉的刻在脑海中,然后结合他们自己的感悟,在镜头前,恰当的表达出来。
“我要学的还很多,”尤莲点着头说道,“等我这部戏结束,我还来叨扰前辈,跟前辈您学习。”
姚箐看了她一眼,突然笑了:“自打我放出了话去说要收学生,四面八方的都送了不少人来,不过能坚持三天以上的,也就一个你。”
或许受不了她的臭脾气,或许受不了每一天的早起,或许受不了每一天练习的枯燥乏味。
背贯口,那不是相声演员的事吗?模仿小动物一个下午?看起来老师只是找个借口把他们晾在那,一晾就是一整天,并且还时不时的过来围观并且嘲讽。
这个阴森的老女人真的会演戏吗?就算她以前拿过金凤奖,那又怎么样,吃老本是行不通的!
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质疑。
姚箐一点也不在乎。
她不需要谁的肯定,不需要谁来告诉她她到底会不会演戏。她也不是非要教会谁,能跟着学就跟着学,不能跟着学就滚蛋。
她教人有自己的套路,学习过程是循序渐进,基础问题一大堆不去解决就想听她再高一层次的指导?
根基不打就想着盖楼?一两层的或许看不出问题,但继续往后越往上叠那必然是塌的越快。
同样一个角色,普通人的表达跟一个拥有丰富积累和经验的演员的表达,必然会有非常大的差距。
不管在哪一行,走步都得一步一步脚踏实地。
按照她的节奏来,走一步,暴露出一些问题,她在一帮修正填补,解决了问题,再走第二步,不断的重复这个过程。
在这个模式下尤莲跟她相处的非常融洽。
第一眼看到小姑娘漂亮的那张脸,原本她猜测她撑不过一天。
现在许多孩子都这样,吃不了苦,以为有点关系有副好皮囊就能出头了,但没有真才实学,哪一行能走的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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