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张国纪麾下大将左増辉,持一根长枪冲上来,大喝一声:“秃驴!勿伤我兄弟!”
话到、马到、枪也道,左增辉来一招“海底捞月”,枪杆由下向上一挑,只听“当啷”一声,铁头僧的铁禅杖被挑开。如此一招,震得叶金龙手臂发麻,手中的铁禅杖险些拿捏不住。他瞅一眼帮凶者,恨得咬牙切齿。
而赵通趁此机会收了招,吓得脊梁骨直冒凉汗。心想:“要不是左将军来得及时,我的心窝就会被淫贼捅个透明窟窿,死于非命。看来,这个淫贼说得对:‘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是对我一次教训,在任何战场中,都不能抬高自己的能力,而低估他人的能耐。这叫做傲兵必败。”
铁头僧叶金龙一招失手,战马冲出圈外。当他掉转马头时,斜眼打量着眼前的帮凶,龇牙咧嘴道:“你是哪里冲出来的冒失鬼?坏了洒家好事,快报上名来送死!”
“你这个和尚,不在庙里修炼,却助纣为虐,帮助阉党爪牙为非作歹,干尽坏事。”左增辉手持长枪,目光炯炯,“禿驴,我告诉你,我乃是张太师帐前大将左增辉,今天专门来收拾你们这班败类的。”
“噢——!你叫左增辉。”铁头僧叶金龙斜乜着眼,审视左增辉好一会说,“洒家记得当年京师东林党作乱,号称‘六君子’之一的左光斗,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天伦之父,只因反对阉党篡权,把持朝政,而惨遭杀害。阉党及其爪牙,与我们东林党后代,有不共戴天之仇。既然你助纣为虐,我视你为阉党的走狗,要将你们斩尽杀绝。”左增辉想起家父惨遭阉党杀害的情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眼里流露出杀机,持枪拍马冲过来,大吼一声,“禿驴,拿命来!”
眨眼之间,左增辉已冲到叶金龙面前,持枪直向叶金龙心窝刺来。叶金龙早已做好迎敌准备。当对手枪尖距离自己胸前二尺左右时,他手中铁禅杖向上一挑,“当”一声,两件铁兵器相碰,溅起火星四射。与此同时,两人的膀臂都震得麻木酸痛。
左增辉打量叶金龙片刻,心想:“这个秃驴,不愧是少林弟子,武功高强,并非虚言。只是他阴错阳差,犯了色戒,被赶下少林寺。他却又投靠了阉党,成为阉党的忠实走狗。”
与此同时,铁头僧叶金龙对眼前这位将领的武功,也是十分钦佩。心想:“将门虎子,左光斗虽然是文官,但当年一定聘请名师调教的,不然,这小子内力决非这样浑厚的。正所谓名师出高徒,在打斗中,我要谨慎应对。”
他正想之际,活阎罗赵通从后面冲过来,大喊一声:“秃驴,不要走,棍到!”
铁头僧叶金龙听到脑后有风声,即忙来个“镫里藏身”之法,整个身体跨到马腹下。而活阎罗赵通的铁棍,“呜”的一声,从马背上横扫过去。赵通一棍落空,十分恼怒,随即改变招术,举起铁棍,劈头盖脸砸向马背。这一棍用力过猛,要是被砸到,那匹战马非筋断骨碎不可。
说时迟,那时快;铁头僧叶金龙在马腹下抖一下马缰绳,那匹战马像有了灵性,双蹄一蹬,已跃出原地一丈开外。活阎罗手中铁棍砸到地面上,溅起尘土飞扬。一个惯性,他险些史控栽下马。
而此时的叶金龙,一个转身已上了马背,见赵通一棍落空,即将栽下马之际,立即掉转马头,手持禅杖冲上来,大喝一声:“小子,拿命来!”
可是,他的马刚起步,左增辉持枪迎上来:“禿驴,休得张狂!”
说着,举枪向叶金龙胸前刺过来。
铁头僧即忙撤招,架隔左增辉的长枪。“当啷”一声,左增辉的枪被挑开。他刚收招,活阎罗赵通又迎面扑上来。
当下,活阎罗赵通和左增辉双战铁头僧叶金龙。三匹马在阵中心盘旋,你来我往,不时的发出兵器碰撞声。三人杀得惊天动地,尘土飞扬,难分难解。使三方观阵者都感到触目惊心。
三员将领在润州北门外的场地上,展开一场殊死搏斗。此事按下不表。
却说润州城知府大堂内,知府田春秀、汪师爷,正陪东大营将领孙进安和张良昌用早餐。他们边吃着白花花的大米饭,边谈着话。
汪师爷一碗饭下肚,已是汗水淋淋,红光满面。十分得意说:“二位将军,不是汪某说奉承话。都指挥使是个大好人,不是他率众援助我们。我们润州军民不是活活饿死,就是被张国纪人马攻进来屠城。”
赛金刚孙进安微微一笑:“汪师爷过奖了,保护地方的安全,乃是我们军人分类中事。何况,润州也是东大营的管辖范围。地方上有事,上司出兵保护,理所当然。”随即望一眼田春秀、汪师爷,一语双关说,“其实,总督袁可立和他下辖的各级官员,都是忠于朝廷,效力九千岁的好人。可是,袁大人前不久,遭小人弹劾,不知知府大人和师爷是否知道此事?”
田春秀听到此话,心里怦怦直跳,与此同时,脸上也一阵红、一阵白,心想:“这小子难道知道我们向朝廷弹劾袁可立之事吗?不可能呀?我们的奏折由专人送到京城,由首辅大臣交到九千岁手里。而袁可立在南京总督府里,千里迢迢,决不会知道京城里的事。除非他在京城里安插了眼线,将此消息汇报给姓袁的。但这种可能几乎小于零。因为,朝廷中主要部门都是九千岁的人,其他外部势力根本渗透不进去。九千岁身边的小太监,都是久经考验才选拔到自己身边的。至于客氏,乃与九千岁一鼻孔里出气,决不会背道而驰,另搞派系的。她也没有必要这样做,与袁可立是两条道上的人,风马牛不相及,根本合不到一起。根据这些判断,纯粹是这个小子试探本府底线的。总之,他抓不到把柄,也拿本府毫无办法的。”
想到这里,他绷紧的心弦松弛下来,微微一笑:“孙将军笑话了。润州到京城有两三千里路程,田某就是千里眼、顺风耳,也不会知道京城里事的。”
“噢——!知府大人不必紧张嘛!在下不过是随便说说,不要往心上记。”孙进安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人无完人,金无足赤。人生在世,哪能没有缺点?作为一名朝廷命官,有过错,就不怕别人说三道四。弹劾朝臣乃是正常现象,身正不怕影子歪。田知府、汪师爷,你们说是不是呀?”
“那是!那是......”汪师爷一迭连声说。
小温侯张良昌接着说:“田知府、汪师爷,烦二位饭后将守四城门的兵丁、公差全部叫到知府大牢院子里。”
“为什么?”田春秀一脸质疑之色,“守城门的兵丁任务在身,需要执行警戒,万一出了事,那不是闹着玩的。”
“只因为这样,我们才要将他们叫过来。”孙进安义正词严,带有命令的口吻说,“有关四城门防守,由我们部下接管,每一个城门派一百名兵丁守卫即可。”
“难道......”田春秀疑窦丛生,愣了一会神问,“不知二位将军这样做是何用意?请说个明白。”
“情况是这样的。”孙进安见田春秀、汪师爷的眼神中流露出质疑之色,作出解释,“二位想知道事实真相,这里也没有外人,我就打开窗户说亮话。根据我们安插在扬州军营里的眼线汇报,在你们军营里混进几十名扬州的奸细,他们的任务是,待扬州大队人马攻城之际,在城里四处放火,以此扰乱军心。为加快攻城迎得时间。”
“有这等事?”田春秀半信半疑,沉思不语。
“这是千真万确啊!如果不即时将奸细挖出来,等我们击溃杨州大队人马后,这些人留在润州城内,将是一大祸害。正所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就是这个道理。”小温侯孙进安进一歩开导田春秀、汪师爷,“如果不趁我们在这里将他们肃清,将来造成的危害是难以想象的。
田春秀、汪师爷觉得张良昌的话合情合理,犹豫一会,田春秀仍然不放心,问,“即使将兵丁、公差全部叫过来,又如何能辨认出谁是奸细,谁个不是?”
;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