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月虎伸手接过礼单看了一遍,将它放在桌上,作思考状,并没直接回答阮志海的要求,做个手势:“你先坐下,容我和夫人商议一下。”
“这……”阮志海迟疑片刻,心里直犯嘀咕,转身回到茶几旁坐下。
严月虎目光停留在阮志海的脸上,观言察色,过了好一会,才试探问:“阮管家,严某听说漕帮曾经举行武功大赛,因何而举行隆重的比武?”
“原来严帮主不知此事啊?”阮志海睁圆双眼,惊讶不已。随即,信誓旦旦说,“我们的王帮主之所以举行比武大赛,主要目的是为了考察少帮主王理华所学的武功到什么样程度?”
“哦!比赛结果如何?请阮管家告之一二。”严月虎追问。
“严帮主、夫人,比赛的情况是这样的。”阮志海毫不忌讳,将比赛的前因后果,完完整整,给严月虎、王自兰叙述一遍。最后说,“帮主、夫人,比赛的具体情况就是这些。”
“如此看来,你们的少帮主是后生可畏,一个名副其实的武功高手了?”王自兰接过话题,不冷不热说,“你们的帮主和夫人,真是用心良苦,望子成龙,人皆有之。不过,有关武术之类,博大精深,要想全面掌握各类绝学,并非是件易事。也就是说,你们的少帮主,在漕帮内能独占鳌头,力战群雄,但有一天他走上江湖时,不一定就能成为天下无敌手。正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要是你们的帮主和夫人,别有用心,趁此机会,来严府提亲,未免显得急躁点,甚至是急于求成。我认为,有这种心理的人,虚荣心强,机不仁道的。对了,我也曾经耳闻过,你们的少帮主乃是纨绔子弟,对武功不求上进,为了逃避师傅的惩罚,还东躲西藏。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突然成为武功高手呢?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说着,向丫环玉梅使个眼神。
玉梅心领神会,挪动脚步,从侧门出去,向严小凤闺房而去。
阮志海听了王自兰的一番话,心里十分不快,思忖道:“根据严夫人的言外之意,分明是怀疑我家少帮主徒有虚名,自己架空自己。但人总会变的,要是从门缝里看人,将人给看扁了,那是鼠目寸光,鸡肠小肚之辈。”
想到这里,阮自海大大方方说:“夫人,您看人不能看片面,要全面看问题。有关我家少帮主,以前对武功是不专心,也曾经逃避练功。这些,夫人说的都是事实。但人都会在成长过程中发生变化的。当他认识到练功重要性时,会加倍努力,勤奋而学,将以前损失的时间弥补起来。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少帮主的努力,阮某是亲目所睹的。有关帮主别出心裁,在帮会中挑选六名武士与少帮主比武,这件事,众所周知,阮某也在旁亲眼观看,确实战败了六名高手。不管是拳脚散打,还是在马背上拼搏,或者比试射箭,我家少帮主,都独占鳌头,获得团体第一名。”
帮主严月虎听到阮志海的讲述,觉得句句属实,也感觉少帮主王理华真有此种能耐,不时的点着头。当他听完之后,问阮志海:“阮管家,你们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就是送见面礼吗?那么,下一步王帮主和夫人作何打算?”
没等阮志海回话,严小凤在丫环玉梅、小翠的陪同下,已悄然来到客厅,藏身于屏风后面,偷听阮志海与严月虎、王自兰的对话。
当阮志海听到严月虎之言,觉得自己的一番话,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从严帮主的面部表情观察,对此婚姻并不反对。于是,他笑微微说:“启禀严帮主,我家帮主和夫人之意,是先送见面礼,再下聘礼,然后择选吉日娶严小姐到王府,与少帮主王理华洞房花烛。那时,漕帮与青帮结为秦晋之好,双方的友谊,在原有的基础上,更上了一层楼。这就是两帮通婚带来的益处,有这么多好事,何乐而不为?”
“嗯,言之有理。”严月虎听了阮志海的一番话,以赞赏的目光,打量了阮志海好一会。然后,目光转向王自兰,“夫人,是否依照王帮主和王夫人的意愿去做?我看王帮主和王夫人所做的一切,是对少帮主的考核、试探和摸底。将来娶妻生子,接替帮主之位后,他们心愿已了,也就放下心来,平平安安享受晚年之福了。”
王自兰作思考状,迟疑一会说:“当家的,我早就说过,有关婚姻嫁娶之事,不是一斤萝卜二斤菜。要慎重起见,不可马马虎虎,掉以轻心。俗话说:‘愿叫眼见,不叫耳闻。’光听王府的一面之词不行的,万一有了差错,会坑了小凤一辈子的。”
藏在屏风后面的严小凤,听到母亲一番话,向玉梅、小翠抛去得意的眼神,又向王自兰所坐的位置,竖起了大拇指,连点三下,意思是说:“妈,您好样的,您自始自终站在女儿这一边,您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母亲。妈——我爱您,现在是这样,将来永远是这样……”
严月虎见王自兰固执己见,不耐烦的摇摇头,一脸不悦说:“夫人,你不要前怕狼、后怕虎,考虑得那么多。从情谊上讲,漕帮与青帮世代相处,我又与王岚是结拜兄弟。他的为人,我是知道的,不会拿儿女婚姻大事来欺骗我的。况且,小凤也不是痴呆之人,武功又不在一般高手之下,嫁过去,正是少帮主的贤内助。如果王理华的武功略次于小凤,并没什么了不起的,小凤可以帮他加强练功,取长补短,不是更好吗?”
阮志海听了严月虎一番话,心里暖融融的,没等王自兰开口,便迫不及待说:“严帮主的话,正合我意。其实,少帮主各方各面,都是铁蛋掉进铜盆里——响当当的。严小姐嫁过去,才是门当户对,男才女貌的一对儿。夫人也不必担惊受怕,顾虑重重,我敢保证,小姐嫁到王府内,不会吃亏的。待老帮主退位后,少帮主执掌大权,小姐不是更能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辅佐王理华料理帮会中事务吗?”
“严管家,你不要在此扇风点火。人常说:‘猪肘子煮千开,还是朝里弯。’你巧言令色,说得天花乱坠,我不会相信的。”王自兰咄咄逼人,义正词严说,“这件事必须经过小凤同意才行,必要时,让你们的少帮主来大严庄,与小凤比武,要有真本领,我无话可说。要是你们的少帮主徒有虚名,不堪一击,我们要重新考虑这门亲事。”
“夫人,您这话就不厚道了。”事到如今,阮志海也顾不得情面了,直言不讳说,“常言道:‘夫大于天。’当初,我家帮主与严帮主义结金兰后,为了使双方友谊长久下去,在您怀孕之间,曾指腹为婚,那是铁证如山的事实,谁也反悔不了的。夫人,您当时也在场,也是赞同双方联姻的;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是不能随便更改的,您请三思。”
“不错,当时在王府的酒宴上,双方的帮主是这样说的。但双方并没立下文书作为凭据,只是口头协议而已。这不是圣旨,不能算数。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沧桑变迁,假如其中一方不符合条件,或者像扶不起的阿斗一样,另一方可以毁约的。”王自兰冷冰冰的板起面孔,义正词严说,“阮管家,你初次来这里,给你留点面子,你回去转告王帮主和王夫人,要想成全这门婚姻,让你们的少帮主来这里比武,要是武功高于我家小凤,我风风光光将闺女嫁到王府去。我这些话,乃是肺腑之言,你好好斟酌一下。”
阮志海被王志兰的一番话呛白得脸红脖子粗,但他并不甘心,目光在严月虎脸上游荡着,以话激严月虎:“严帮主,您不但是一帮之主,也是一家之主,说话做事要守信用。当初,指腹为婚一事,已成定局,您千万不要像妇人一样,没有主见,甚至出尔反尔,做出毁婚一事?您要以大局出发,为两帮的友谊着想,风风光光将闺女嫁到王府去,这才是万全之策。”
严月虎沉默一会,冲王自兰说:“夫人,不要再争较了,满足王府的要求,将小凤嫁过去,免得为一个闺女,而毁了两帮的情谊。两帮世代友好,传至到今,来之不易,我不希望这样的友好毁在我的手里……”
没等严月虎话说完,严小凤忍耐不住从屏风后转过来,冷嘲热讽说:“好一个世代友好?父亲,您为了两帮的友谊,总不能拿女儿的婚姻当交易呀?当才母亲已说得泾渭分明,要想我嫁到王家,除非王理华来此比武,要是他打败我,我决不说孬话,要是姓王的被我打败,他就死了那条心,不要再来这里纠缠。天下何处无芳草?王理华真的有能耐,何愁娶不到其她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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