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历308年6月,随着战局的稳定,以及各国开始关于停战的谈判,瓦伦纳调整了兵力的部署。韦维尔元帅率军撤到后方,另派布冯家的长男指挥舰队接替了防务。当然,此举也被部分政界、军界人士、“专家”和时政评论员指责为“实质上的增加兵力”,因为根据瓦伦纳公布的舰队信息,韦维尔的舰队群所在的位置,随时可以前出增援威灵顿的守军。当然,至少瓦伦纳方面暂时转入了防御,这一点是可以肯定。
另一方面,当国派顾问团离开布伦瑞克时,地龙顾问团仍然继续为奥伦治公国提供着参谋服务。
“对于上峰已经决定的事情我们没有权限进行修改,只需要对具体实施的细节进行策划就可以了。”团长的话明显是针对愁眉不展的鲁格·西弗尔准将说的。
地龙联盟联邦共和国派往奥伦治公国的顾问团,在出发时就得到参谋本部的明确指示:协助奥伦治公国参谋部策划大规模舰队决战。对于这样一个单个舰队重型舰船比例不如对方,总兵力只有瓦伦纳一半的国家来说,避免决战应该才是最佳选择,但事实就是这么荒唐和残酷。鲁格曾为此提出过不同意见,但当他发现连奥伦治大公与当地舆论都倾向于决战时,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不过这一回参谋本部通过外交邮袋送来的密函,令他有一种“该来的躲也躲不掉的感觉”。
“顾问团应在特遣舰队开始行动之前保持原状切忌引起注意。”密函如是说。
“目前在奥伦治境内有一千艘战舰(本来是作为志愿军参加与瓦伦纳作战的),全都是巡洋舰和驱逐舰。他们会担负起‘斩首’的任务,突袭缺乏警备的布伦瑞克,逮捕大公和政府要员,破坏指挥中枢。同时,凯布·德拉斯将军会率领主力侵入边境。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监视并不要引起奥伦治方面注意,然后保证安全。”
鲁格叹了口气,问道:“唉……行动开始以后,我们肯定会成为奥伦治公国发泄愤怒的对象,要想保证除非能够及时撤走。不过,上峰似乎为了行动的隐秘,打算让我们留在这里当诱饵吧?”
看着团长略显无奈的点头认可,顾问团的成员都有一种被人抛弃的感觉。但是,作为国家战略大局中的一枚棋子,即使被当作“弃子”来使用,也是自己无法左右的。
不过,顾问团的悲剧最后并没有上演,而这却要归功于奥伦治公国的马略将军。出于个人对地龙的怀疑,他以急需休整为由,带着前次战役中受到重创的直属舰队进驻首都。名为休整,实为警戒。虽然遭到重创,但他带回来的舰艇数量仍超过地龙的特遣舰队,更重要的是,有了这样一支部队,偷袭的计划就无法实施,缺乏突然性必然会使之后的陆战队逮捕政府首脑的行动落空。无奈之下,地龙方面只得放弃了原有的“斩首”计划,转而进行一场常规战争。这么一来,顾问团继续留在布伦瑞克也就没有意义了。
“战事一开,天下大乱,不知道长官们有没有做好灭火的准备呢?”
联合历308年7月的地龙与奥伦治边境,搭载着顾问团的战舰缓缓驶入已经戒严的基地,鲁格·西弗尔准将看着整装待发的地龙舰队,禁不住摇头叹息。
当地龙联盟联邦共和国参谋本部总长凯布·德拉斯秘密集结大批战舰,准备突袭正与瓦伦纳共和国处于交战状态的奥伦治公国时,宇宙的另一端,作为后被称为“德拉斯阴谋”的另一个重要环节,诺斯王国的西培公爵也开始了行动。
“父亲,真的有必要签署这种会落下口实的东西吗?”与瓦伦纳共和国的特使完成签约后,卢基乌斯的儿子昆图斯不无担忧地问。
几个小时前,诺斯王国的西培公爵卢基乌斯签署了一份确保瓦伦纳共和国在诺斯享有贸易通商、资源开发、军事合作等方面优先权的协议。当然,这份协议只有在卢基乌斯获得王位之后才会生效。
卢基乌斯摆了摆手,用略带一些阴狠的语气解释道:“国派现在完全站在国王那一边,假如不拉住瓦伦纳,如何成事?无非相互利用尔。此协议除非吾登上王位方能生效,为了得到这些好处,瓦伦纳必然会助一臂之力。最糟糕的情况下,他们也会坐视吾夺取王位。另外,儿子,记住!条约和协议不是用来束缚自己的。哈哈哈~~~”
“是的,父亲……谨遵教诲。”
“不过凡事还得靠自己才行,瓦伦纳毕竟也是一条恶狼。”卢基乌斯收起笑容,问道,“准备工作安排的如何了?”
这一次,卢基乌斯决心不再与国王陛下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他准备撕下伪装,通过兵变夺取王位,不过,他要夺取的是所菲娅公主的王位。毕竟老国王还是有一定人望的……
根据瓦伦纳提供的情报,地龙马上将向奥伦治公国宣战,届时国派政府的注意力必定会集中到地龙方面。然后,瓦伦纳共和国也会在诺斯边境集结兵力,造成大兵压境的态势,迫使国王调派舰队加强边境防御。根据惯例,陛下会在大军出发前检阅仪仗队,利用这个机会派人刺杀国王。然后,以所菲娅公主不名誉的遭遇为理由,否认其合法继承权,并发动兵变占领缺少守卫的首都,夺取王位。
此外,为了防止国派的干涉,卢基乌斯还制定了对国派政府首脑和政府机关的袭击计划,袭击无论是否成功,都将嫁祸地龙,混淆视听,为自己的政变和巩固政权争取时间。
“地龙的激进分子抗议国派政府干涉本国侵略奥伦治,袭击国派行政和立法机关。这个理由很有说服力啊。”卢基乌斯说着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人选确定好了吗?尤其是刺杀国王的人选,必须要足够可靠!”
“是的,父亲。刺杀国王的人选已经确定了,他的家人都在我们手中。至于派往国派行动的人选……”
“家人啊……哼……不错,很好。刺杀国王的人必然是个死士了,让他放心去好了。至于到国派那边去的人选么,就用那个罗杰斯·杰里科吧。他违反了海盗公约,又被王国通缉,也没别的活路,只能乖乖听话。不过,等他干完这件事就没什么用了……”卢基乌斯慢悠悠地说完,看了看自己金发的儿子,见昆图斯已经明白了,便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法兰格尔一行人到达哈德尔的时候,已经是七月了。哈德尔特别区的常住人口仅次于首都阿拉密斯,其中还包括许多地龙籍的商人,以及他们的家属。在两国长期友好的氛围下,作为两国目前探明的唯一通道,这个地区的经济和贸易相当发达。
“法兰格尔,刚才布里奇将军说,国防部命令我们到达哈德尔后短期休整,等待新的命令。不如我来尽一番地主之谊吧。”林山曾两次在哈德尔服役,对于这里已经相当熟悉了。
对于这样的好事,法兰格尔当然不会回绝,生怕林山反悔,忙一口答应。行星哈德尔的港口设施非常完善,星球上一共设置了五座淡水停泊港口。其中最大的一座建造在海边,利用地形围海造堤,通过建造一道水闸将两侧山峦和中间的小岛连接,封闭出海口,港口外的海水通过水闸上安装的多层离子渗透膜淡化后进入港口。整个港口可以同时提供三千艘大型飞船装卸,容纳飞船超过五千艘。不仅如此,港口还配有数个大型修船坞,一座大型机场,并有三条高速载重铁路和两条高速铁路(就当是磁悬浮或者什么高科技好了)连接城市,高速公路也经过此地,交通极为便利。搭载顾问团的巡洋舰特意选择了这个港口着陆。
不过,走出船舱的法兰格尔并没有感受到港口的繁忙,远处修船坞里只有一艘战列舰在进行保养,码头上的吊车大多没有工作,只有不到一百艘商船停靠着,而且多为中小型商船,倒是发现了数艘战舰泡在水里随着波浪起伏。
“看来哈德尔的繁荣也消退了啊。”看着这般景象,法兰格尔感叹到。
正当他与林山准备走下舷梯时,走上来两名军官和两个身着西装的男人。
“似乎是情报部的人……”林山一把将法兰格尔拉到旁边给这四个人让路。而这四个人经过他俩面前时也不停留,或者随手敬了礼或者点了点头,虽然没有被正眼瞧但分明感受了眼角余光的审视。
坐在前往哈德尔特别区首府的高速火车上,窗外的景色透过减速玻璃似乎有些变形,不过法兰格尔的脸始终朝着窗外,似乎看到港口的萧条之后心情突然变得很糟。林山倒没有这种情绪的变化,不过他并没有去打扰法兰格尔,自顾自地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之后的几天里,顾问团的成员陆陆续续都接受了情报部官员的询问,法兰格尔也不例外。除此之外,哈德尔发生的大规模示威游行也令法兰格尔颇有感触,看似主张战争与主张和平的两派民众在哈德尔的首府大大出手,以至于地方政府不得不请求驻军出面干预,弄得乌烟瘴气。其实这两大派别之中,前者还分成战争惩罚论持有者、战争挽救经济论持有者、民族主义者等多种成分;而后者也分为关注生命、反对暴力、实力不济等持有多种观点的人。
顾问团在哈德尔特别区休整几天后,国防部正式宣布解散顾问团,并因形势紧迫,顾问团成员直接回到岗位,不再回首都报到。团长英·布里奇中将正式担任第七舰队司令官,对于这个任命他还是非常高兴的,不仅是因为此令使他成为目前最年轻的舰队司令官,更是由于老朋友蒙特·格列维奇准将也在第七舰队,并已经升任少将,担任舰队副司令。林山上尉回到原来岗位,继续留在哈德尔。哈伦·黑格少校则调任第三舰队。法兰格尔·西庇阿中校由于担任国防部高级巡视员的职务,因此必须返回阿拉密斯复命。
当法兰格尔一个人孤零零地搭乘巡洋舰返回首都时,罗杰斯·杰里科已经在阿拉密斯蛰伏一段时间了。
此时,他正在阿拉密斯的哥伦布广场与铁列里·博尼(还记得他吧?)背对背坐在一张长凳上密谈。
“你的行动会得到瓦伦纳特工的支持,武器和装备他们已经为你准备好了。”
“事成之后,怎么脱身?”
铁列里冷笑了几声,心说:“你命不久已还想脱身?”但嘴上还是为罗杰斯作了一番介绍。临了,他又将一张照片塞到了罗杰斯的手掌下:“这个人,你还记得吗?”
“嗯,就是那个坏了我好事的人。”罗杰斯看着照片上的人像,恨得牙痒痒。
看到他这副表情,铁列里心中暗喜,但故作镇静道:“照片反面是他家的地址。”
罗杰斯翻过照片看了看,转过脸朝着对方露出一丝狞笑。不用怀疑,照片上的人就是法兰格尔。
法兰格尔的家,是三十年前父亲贷款购买的平房。由于家境不似福卡那般殷实,因此这座平房的位置也比较偏远,不过好在交通还算便利,并且在法兰格尔的母亲,以及后来安娜的努力之下,有着不错的邻里关系。虽然法兰格尔成为军官之后,可以申请军官住宅,根据规定单身尉官可以申请宿舍,已婚的则可以申请公寓;校官和将官可以申请独立住宅。但是,法兰格尔却并没有申请,而是选择了每个月拿一笔住房补助……
这几天,安娜有些心神不宁的,总是感觉有人在窥视她,十几岁时就在餐馆、酒吧打工,替让·海鸥做些情报搜集的工作,令她对周围环境的异常有着一种特殊的敏感。
她没有告诉法兰格尔的父母,一方面她不能确定有危险靠近,说不定只是一些觊觎她姿色的变态;另一方面她不愿意让两位长辈担心,这恐怕就是亲生与否的区别了。经过思考,她决定首先要确定自己的感觉是不是正确,弄清楚是不是真的有危险正在逼近,然后再去寻找帮助。
学校的考试马上就要结束了,漫长的假期即将来临,安娜与同学们告别后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安娜虽然已经在这所预科学校念了一年的书了,但是却并没有与同学或者老师有什么交情,一方面自己的年龄相比同学偏大了一点,另一方面她也刻意避免与别人接触。说来有趣,虽然她比周围学生年长不少,但却与几位老师年纪相仿,也曾有老师向她示好,不过也被三两下就糊弄了过去。这一次,安娜看天色尚早,决心确定一下是不是真的有人在跟踪她。
当她搭上回家的公共交通时,那种被人监视的感觉就出现了。安娜让自己的后背靠着车厢,然后故意散开自己的长发,再慢慢地扎起来,借着这个动作不动生色地查看自己的左右两侧。车厢内并不拥挤,同一节车厢仅十几个人,除三四个人外都坐在座位上,大多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并无异常。不过,安娜将这些人的衣着特点都牢牢记在了心里。下车后,她改变了回家的路线,故意穿过社区的商业街绕了一个远路,并时不时地寻找机会看看自己的身后。
不过,当走过一家商店安置在街面上的灯箱旁边,通过玻璃的反射看到一个刚才与她在相同车厢的人时,安娜还是吃了一惊,不由自主地转身试图再重新确认一下。身后不远处的那个人分明也发现了她不正常的举动,望着她一脸惊恐的表情,露出诡异的笑容。
安娜连忙钻进身边的店铺,躲在窗边向外张望。那个人似乎已经走开了,但是她觉得,这个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更何况自己的住处可能也被他知道了。
“喂?是伯母吗?我是安娜!今天我约了朋友吃晚饭,嗯,伯父加班?那你一定要把门锁好!不管谁敲门都不要开啊!没事……嗯……”安娜躲在小店里,先往家里打了通电话,然后又给福卡通了电话,请求他的帮助。
一个多小时后,满头大汗的福卡才匆匆赶到,已经被小店的店员用怨毒的眼神撵出门无数遍的安娜看到他,一脸委屈和不满。
“抱歉!抱歉!现在请假很麻烦,司令部气氛像前线似的。”福卡赶到之后看到安娜的脸色,连忙道歉,“怎么了,‘西庇阿’大小姐?”
安娜将之前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福卡,令福卡也感到一些古怪。
“是不是变态呢?偷窥癖、跟踪狂之类?”福卡也实在想不出合理的解释,“报警吧。”
两个人一起来到社区的警署,向值班的警员报告了刚才的情况。警官显得有些不耐烦,毕竟这种事情没有确凿证据也很难采取什么行动,也不愿意去调看监控录像,若不是有一名星际舰队的中尉陪在一旁,估计早打发安娜走了。
“不如这样吧,假如这个人出现在你家附近,你就报警,我们会来处理的。如果以后你在路上遇见他,就直接找巡警,让他们去跟他谈谈吧。”最后实在没有办法的警察留了警署的电话给安娜,嘱咐一番便不再开口。
福卡见对方已经这么说了,只得拉着闷闷不乐的安娜离开了警署。走到半路,恰好遇到了下班回家的法兰格尔的父亲,福卡刚想将之前的事情告诉他,就觉得衣角被安娜扯了几下,于是知趣地闭了嘴,随便扯了几句便先行离开了。
“哦!对了,法兰格尔应该要回来了,顾问团已经解散了。”临走时,福卡突然想起这件事,连忙又补充了一句,“哎?他没写信回来吗?”
“他才不会写信回来呢!他只会跟那个人写信……你们上次从殖民地回来还是林岚告诉我们的。伯父!等法兰格尔回来,一定要好好揍他一顿!”话虽如此,听到这个消息后,盘踞在安娜心头的各种糟糕心情都被一扫而空了。
“铁列里,我跟踪了那家的小妞几天了,也不见目标出现,你的情报准确吗?”
“罗杰斯,情报当然准确,那里确实是他的家。你呀!唉……”铁列里流露出一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表情“你难道还不知道吗?有的时候生不如死才是真正的痛苦。”
看着铁列里那几乎流出毒液的眼神,罗杰斯少有地感到了恐惧,他声音略微有些缺乏底气地说:“可是……我更想干掉那个小子……”
“公爵大人给的期限快到了,必须尽快把这件事料理了,然后去完成最主要的任务。假如把事情办砸了,后果你和我都担待不起!”
铁列里说完这句话便离开了,留下罗杰斯一个人去思考他所说的后果,究竟如何担待不起。
另一方面,连续两天不曾再遇到那个变态,安娜的心稍微定了一些。在她看来,或许上次打了个照面之后,那个人就不敢那么大胆了。
“或许就是个偷窥跟踪癖吧。”安娜如是对打电话来询问情况的福卡这么说。
学校的考试已经结束了,安娜开始了假期生活。与很多女孩子一样,假期生活总显得有些慵懒和随意。不过,她还是会每天帮助家里做一些家务,这与学生时代的法兰格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安娜!帮妈妈去房顶把衣服收下来吧!天都快黑了。”
听到妈妈的嘱咐,安娜连忙应了一声挂了电话,穿着睡衣、拖鞋就爬上了房顶。可是,当她一边哼着歌一边收衣服时,突然发现有个人影从自己家对面一闪而过,躲进了前面一排房屋之间的小巷。而这个人影,似乎就是前两天那个跟踪她的变态。她眨了眨眼再仔细瞧,人已经不见了……
“嗯?难道我眼花了吗?”安娜觉得很可疑,她并不是那种会随便怀疑自己眼神的人,恰恰相反,她的眼神其实是很毒辣的(还记得众人第一次碰面吗)。
“不能让奇怪的人威胁到我的家!”这是“重新获得家的感觉”的安娜此时最直接的想法。依照这个想法,她下定决心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变态。于是,她将晾晒的衣服收回房间后,换了一件带帽子的衣服,再将一个防狼电击器藏在衣服下摆的大口袋里。然后,假装成扔垃圾的样子出了门。
而差不多在半天前,搭载法兰格尔的巡洋舰到达了港口。走出船舱看到没有一个人来迎接自己,才想起自己并没有写封信跟家里说一声。想到届时自己会遭到家人,尤其是安娜的数落,他不由得吐了吐舌头。
于是,法兰格尔临时决定马上回家。“假如能够赶在晚饭前到家的话,估计可以少受些责难。”这是“急于赶回家”的法兰格尔此时最直接的想法。至于去国防部报到的事情,反正顾问团只有他一个人搭乘这艘巡洋舰回首都,这里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哪一天到的,晚一天也无妨(应该说,他的这个巧合,都亏作者手下留情……当然,他可以先打个电话回家,可是,有时候有些事电话里是说不清的,还不如快点到家)。
等法兰格尔风尘仆仆赶到自己家所在社区时,太阳已经快落山了,夕阳映红了半边天空。看着自己的影子被拉得老长,他踩着自己的影子背对着夕阳快步往前走。
就在离家还有几十米时,他正巧看到安娜拎着垃圾出门的那一幕,只见她穿过社区街道鬼鬼祟祟地消失在另一侧房屋的阴影里。
“嗯?那么晚了死丫头跑出去干嘛?”法兰格尔觉得有些奇怪,又打算给安娜一个惊喜,便决定去看个究竟。于是他也转向另一侧的房屋,从后面绕了过去。
安娜蹑手蹑脚地绕到了刚才那个人藏身的小巷后面,悄悄地探头张望。她看到的东西与自己想象中的截然不同,令她大吃一惊。那个变态跟踪狂此时正在认真地摆弄一台设备,而这台设备似乎正在瞄准自己家的房子。
“那似乎是一种武器啊……”安娜一边想,一边悄悄地向他靠近,慢慢地从口袋里掏出电击器,打算从背后电晕那个人。可是,不知是出于习惯,还是因为太过紧张,安娜拿出电击器的同时按了一下开关,电流产生时发出的微弱声音在这安静的环境格外明显。她意识到自己暴露了,连忙握着电击器朝那个人的后脖颈戳去,但就在要打中时,对方却把头一歪将安娜的手放了过去,然后顺势一个手刀打在了她的手腕上,电击器也被打脱开了手飞到了一旁。
趁安娜愣神的瞬间,那名男子收回右手,用肘部朝身后猛地一砸,正打在她的腹部。吃不住痛的安娜发出一声惨叫,朝后退了几步,跌倒在地上。那人随即站起身,一个箭步冲到跟前,抓住安娜的头发,又拖进了房屋间的阴影处。
这一切都在很短的时间内发生,法兰格尔此时刚从另一侧拐了过来,就听见了安娜的惨叫,随后便看到她坐倒在地上时露出来的脑袋,被人一把抓住头发又拎了回去。他暗道糟糕,连忙将背包放下从里面翻出佩枪,完全不顾战术动作,飞奔过去。
“不许动!举起手来!”当法拉格尔赶到路口时,就看到安娜正被一个男子揪着头发殴打,毫无还手之力。他连忙将手枪指向那个男子,并用尽全力大喊。
那个人听到喊身,转头眯起眼睛看了看,竟然笑了起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是西庇阿先生吧?好久不见啊!哈哈哈”
法兰格尔听到此人喊出自己的姓名,颇为意外,再定睛观瞧,不由得大惊失色。
“你是那个海盗!?”
那个跟踪安娜的变态,正是罗杰斯·杰里科。罗杰斯并不答话,从腿袋里抽出一把匕首架在嘴角淌着血的安娜脖子上,自己则躲在她身后,此时的安娜已经被打得神志有些恍惚了。之前的一系列动静也惊扰了别人,住在周围的一些居民也被吸引了过来。看到这一幕场景,有的人赶紧躲开,但更有不少大胆的躲在一旁看热闹,拍照、报警的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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