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历311年6月,第四舰队离开首都星移防露百媚省。关于多余物资的问题,补给舰队司令兼后勤主任里约卡·巴拉克少将没有采取进一步的行动,甚至连原本正在进行的核查工作也暂停了。用参谋长洛伦佐·梅迪奇少将的话来说,巴拉克是又一个被高登的气场压倒的人。梅迪奇同时还表示,整个第四舰队对这种气场免疫的人,只有“包括他”在内的区区数人而已……
出发的那天,总参谋长塞巴斯蒂安·维吉尔中将带着一批调离第四舰队的官兵代表以及家属前来送行。安娜当然也来了,但并没有给法兰格尔哪怕是一丁半点儿的好脸色看。更令法兰格尔感到棘手的是,寸步不离左右的欧嘉还起到了火上浇油的效果……总之,欢送仪式还没结束,安娜就气呼呼地告辞了。
“你说,你小子每次与安娜分别时总会弄得很不愉快,这究竟是什么原因?”
“就是因为要分别了呗!福卡,你怎么连这个道理都不懂?真是无药可救了。”
“舰长先生,你一个单身汉有什么资格指责我这个有妇之夫?”
“就因为是单身汉,所以经验才丰富啊!”
“失败的经验就不要拿出来分享了!”
法兰格尔无奈地朝着福卡与马杜卡这两个没心没肺地家伙叹了口气,一旁的欧嘉倒是听得津津有味,还不时地发出清脆的笑声。话说回来,或许马杜卡的那套理论还真有那么几分道理……反正此时此刻,法兰格尔更愿意自欺欺人地去相信他的“鬼”话。
“叫我去出席士官学校的毕业典礼?我不去!”
“司令官阁下,这也是舰队司令官应该履行的一种义务。”
“参谋长阁下,那就委派你代替我去吧。为司令官分忧,也是参谋长的义务!”
……
第四舰队一抵达露百媚省,法兰格尔就接到了参加士官学校毕业典礼的邀请。可最终出席典礼的,却是一脸被逼无奈状的参谋长梅迪奇少将。
法兰格尔虽不肯出席毕业典礼,但并不排斥回到那些熟悉的地方去看一看、走一走,只是欧嘉一定要跟在身边令他有些不爽。不过……
“你究竟是我的副官,还是在监视我?条令可并没有规定副官必须时刻紧随在司令官的身旁!”
“哪有?!我也正好想去四处看看嘛!”欧嘉回答时,法兰格尔正悄悄地观察着她的表情变化……
士官学校当然是不能去的,即便法兰格尔与欧嘉身着便装(闲杂人等不得进入,暴露身份又不妥当)。可是,有些地方还是值得故地重游一番的。比如,士官生活动同样频繁的省立露百媚师范大学,以及第一次邂逅安娜,承载了他太多回忆的餐厅——花苑。
七月,正是各大院校的毕业季。校园里剩下的大多是那些马上就要踏上社会的学子,他们正抓紧最后的时光与自己的恋人依偎在一起。校园里的爱情总是美好的,但现实又往往是残酷的。对于士官学校的毕业生而言,就更是如此了——经济不景气,周边局势紧张。对普通人而言,最多也就是找不到工作;对士官生来说,那可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坐在花苑的“老位子”上,看着身边这些“稚气未脱”的士官生(毕业典礼并不在当天),法兰格尔一想到将要带着这些人上战场,心中就觉得很压抑——他显然把自己那段相同的岁月给忘记了。
突然间,“哗啦”一声响把法兰格尔的“小资情调”敲碎了。循声望去,只见几个应届的士官生(从臂章上可以分辨出来)与一群陆战部队的军人(同理可辨)吵了起来;一个军士模样的人显然被酒瓶子砸破了脑袋,正用餐巾捂着额头;一个漂亮的女服务员则躲在士官生们的身后抽泣。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长官动手!看样子你们是不想混了!”法兰格尔眯起眼睛看了看那个说话的人,似乎是一名上尉。
“笑话!你们敢对一个姑娘动手动脚,我就敢揍你们!”
“多管闲事!她是我部下的女朋友,要你管那么宽?!你读宪兵系的哦?”
“我不是!”这是那个女孩的声音,她带着哭腔喊道,“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些人!”
上尉听见后瞪大了眼睛,冲着士官生们厉声喝道:“少废话!快滚!我命令你们!”
话音未落,一口唾沫被吐到了上尉的脸上,紧随而至的就是一记直拳。于是,一场混战便开始了。
斗殴进行了大约十来分钟,局势就基本明朗了。士官生这边人数较少,战斗经验也明显不足,虽说是为了“正义”,但只剩下挨打的份了。那个姑娘哭喊着想要中止这场因她而起的冲突,结果却被重重地推倒在地,然后就畏畏缩缩地躲进了角落里。餐厅里的其他店员早就慌了手脚,可又不敢上前拉架,只能哀求双方住手。最为古怪的是,居然没有人去报警。
花苑里的客人全跑光了(当然都逃单咯),这么一来,原本坐在角落里的法兰格尔与欧嘉就显得比较突出了。年轻人特有的好奇心,加上自己的身份地位,使法兰格尔非但没有跑,甚至还在品尝盘子里的食物,似乎这场乱斗是发生在另一个时空。欧嘉当然是竭力反对的,可惜反对无效。万般无奈之下,她只得偷偷地向司令部报告了情况。
又过了不一会儿,战斗终于结束了。士官生们“全军覆没”,为首的那位被揪着衣领压在地上,一只手腕似乎也被折断了。但即便如此,他仍然没有求饶,还是在不住地喝骂着。惊慌失措的店员此时都躲到了柜台的后面,连头都不敢露出来了。就在那个上尉打算再给那个口齿已经含糊不清的士官生一点教训时,猛然发现店里竟还有客人在“就餐”。
“哟~~~这儿还有个漂亮的妹妹呢。”很快,法兰格尔与欧嘉就被围住了,就像动物园里被围观的珍稀物种似的。说明一下,由于是晚上,加上餐厅的灯光比较昏暗,所以没能立刻认出穿便装的法兰格尔·西庇阿中将。
“啪!”当一个士兵想要抚摸欧嘉肩头的秀发时,手被重重地打开了。
“嘿!今天见了鬼啦!怎么一下子遇到那么多贞洁烈女?”
法兰格尔冲那个抱怨的军人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顺便还吐了吐舌头。他的动作显然激怒了这些人,刚才那个被打破头的军士拔出拳头就冲了上来。法兰格尔不知是吃多了,还是缺乏锻炼,躲闪的动作明显慢了一拍。眼看着拳头就要打中他了,却见欧嘉抬手就是一个肘击,正中那人的小腹,登时将其打翻在地。与此同时,欧嘉出手时眼睛里闪现的那股阴冷的杀气也被法兰格尔准确地捕捉到了……
就在其他人想要继续动手时,宪兵队赶到了。所有的灯都被打开,法兰格尔的“真面目”也就被认了出来。后面的桥段就很俗套了,基本上与微服私访的国王表面身份差不多。只是法兰格尔在坐上宪兵队的车时,偷偷地冲着一名店员拌了个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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