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七日晚,司波龙郎离开了四叶科技。这几年他经常在四叶科技加班到很晚,几乎成了常态。不过他并不感到劳累,相反还觉得很幸福。他和他的现任妻子,青梅竹马的爱人司波小百合住在离公司不远的一处高级公寓中,每晚两人都会感受对方的温存。想到这里,他忽然觉得以前所受到的种种不公都烟消云散了。能够和小百合永远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这种幸福感,是四叶深夜那个女人死后才能获得的。那个四叶家的上一任当家,那个为了制造魔法师不惜拆散他和小百合恋情的混蛋。想到这里,司波龙郎不禁感到喉咙干燥,一股怒火在胸口酝酿。那个女人,给他带来的不仅是一段破碎的恋情,还有对他尊严上的践踏。不过最后,她还是恶有恶报,在那次魔法事故后,她的身体状况江河日下,最终在几年前无疾而终。而司波龙郎也在四叶深夜死后没多久就娶了小百合,同时搬出了原来的家,离开了他的儿子和那对姐妹。
至少自己现在很幸福,不是吗?
坐在车上的他思绪却被车的故障打断了。这辆宣传上“日本魔法力世界第一”的车子按说不可能出现什么故障,他才开了没几年。无奈的走下车检查情况,如果修不好,就只能打车回家了。然而今晚,他却注定回不了家了。
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在一张椅子上。他的那辆车被随便的仍在一边,本就比奔驰smart大不了多少的小车就像个玩具,斜躺在那里。四周很昏暗,但是空间很大,好像是个废弃的仓库,空气中漂浮着一股霉味和铁锈味。不远处亮着几盏灯,似乎是物料加工台的照明灯。似乎有个人影在那里忙些什么,但是刚刚恢复神智的司波龙郎看不真切,他的视力还没有完全适应这里的黑暗。
用力扭动了一下身体,他发现自己被绑的很严实。绳子勒进了他的肉中,有点疼。他还有感觉说明他被绑住没有多长时间。
不过他的动作却引起了对方的注意力,那个人放下了手中的工作,把操作台上的照明灯照向他。刺眼的光芒让他刚刚适应黑暗的眼睛暂时失去了视力。
“啊!你是什么人,为什么绑架我?你这是犯罪,快放了我然后向警方自首!”
“你这口气还挺冲,”说话的正是老于,“看来你对自己的情况还不是很了解啊。”老于推过来一个手推车,上面买满了奇怪的工具。不过就算是用腿肚子去想也知道这些玩意不是给司波龙郎做马杀鸡用的。老于将每样工具挨个拿起来,角度刚好可以让司波龙郎看清楚他手里拿的是什么。看到对方的眼神后,老于又把工具重重的仍在手推车上,发出巨大的响声。每拿起一件工具,就让司波龙郎心惊肉跳一次。
“我说说规矩吧,”老于挪开灯,双手撑在绑着司波龙郎的椅子上,目视对方,同时让对方看清自己。他看得出对方并不打算配合,不过这难不倒他。“你配合,我好办事。大家都能省点心,而对你来说,还能少吃点苦。当然,你也可以扯着嗓子喊救命。我保证让你喊,不过绝对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并且作为这种不合作的行为嘛……”老于站起来,拿起一个油迹斑斑的钳子,“卡卡”夹了两下。
“我会把你的牙一颗一颗的拔下来,不打麻药。”
“你……你想要什么?”看到对方似乎有所依仗,司波龙郎开始试探老于的目的。“我妻子看到我没回家,很快就会报警的。而且现在全日本每一处都是无死角监控,你是跑不掉的。我劝你早点自首。”
“你是说从你公司到公寓路上那178个监控摄像头吗?包括公寓停车场的10个和通往公寓楼下的8个,以及公寓一楼中庭的4个和电梯中的1个?”老于如数家珍般的把这些监控摄像头的位置说了出来。他早就插入一段编辑好的视频覆盖了老于抓捕司波龙郎时的视频,所以对这些摄像头的位置很是熟悉。
“当然,还不止这些。如果我没弄错的话,现在的‘你’应该是在驾车开往银座的一处夜店的路上。有视频为证。”
“你说什么,这不可能?没有人能做到……”对方很显然不相信老于说的话,黑进178个摄像头?这太匪夷所思了!
“那种事情对你而言,不重要了。来,张嘴!”还没等司波龙郎说什么,一只比钳子还有力的大手拉开了他的下巴,扳开了他的嘴。他可怜的咬合肌根本无法对抗这种力量,而老于也没有使他的下巴脱臼。只是用一根棉签用力的刮他的上牙堂,一层白色的口腔黏膜糊在了上面。老于把棉签上面的口腔黏膜涂进医用胶管里,然后倒进了一些蒸馏水后封好。挂在一个离心机上开始离心工作。
司波龙郎只感觉自己的口腔一阵火辣辣的疼,老于实在是太用力了。
“你不仅绑架我,还非法采集我的DNA。你这是严重的刑事犯罪!你难道是大亚的人?我警告你,这是国际纠纷,你会被引渡到日本审判的!”
离心机通过离心来裂解细胞分离细胞核中的DNA,这一切都需要一点时间。老于可不想把这时间用在听对方毫无意义的威胁上,他在考虑是不是用手推车上的刑具让对方老实一会。对方似乎认准了他是大亚的什么人,升起了莫名其妙的优越感。什么日本是先进国啊,大亚是落后国啊,日本是文明国啊,大亚是野蛮国啊。大亚一定是又觊觎日本先进的魔法科技,想要来掠夺啦,连拷问都使用落后的刑具而不用精神魔法baba。
于是听烦了的老于用他那“落后”的刑具——一对接着蓄电池的电极——狠狠地往他的腰眼上一捅。在随着一阵如同窜天猴似的嚎叫声过去后,司波龙郎终于意识到,即使使用“落后”的刑具,对方也有能力有决心他吃苦头。他可不想收获两颗电烤腰子。
“你想要什么?我的DNA吗?真可惜你的算盘要落空了。我可是没什么魔法天赋的人呢。”终于老实下来的司波龙郎自然知道老于刚刚取他口腔黏膜是为了获取他的DNA,同样的事情四叶家的那个女人也做过,而且做得更加过分。
老于不明就里,不知道这货怎么突然间情绪低落了下来。而且似乎老于并不是第一个采他DNA的人,不过这个问题并不重要,因为眼下,离心机已经工作完毕。老于用医用橡胶吸管轻轻的抽取被打成碎末的细胞悬浊液,滴进一台黑色的仪器中。这是一台DNA快速检测仪,里面的对照DNA正是司波深雪和司波雪代乃的。他准备用横向分离法来进行最后的判断,作为情报中司波龙郎作为这对姐妹的直系亲属,如果DNA吻合,那么万事皆休。剩下的就是摊牌与战争了。
检测过程同样很短,但是老于却感到一丝紧张。在这个世界他不止一次感受到事情不受自己控制时那种的感觉,双手也不禁握紧了拳头。
结果出来了,老于感到一阵轻松。DNA配型不吻合,对比吻合率低于10%,连远亲都算不上,这两姐妹根本就不是眼前这个男人的种!
司波龙郎不知道老于用他的DNA是用来作对比的,他只是感觉到对方的精神一下子轻松了起来。就连语气似乎也变得欢快了。但是说话的内容似乎却让他感觉到自己遇到了灭顶之灾。
“唔,真是松了一口气。那么司波先生,咱们来做个游戏吧。”老于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上面的人正是司波姐妹。“先给你一点预告,这上面的人你应该认识吧。你的……女儿们。”老于在女儿两字上顿了顿,表情变得有点奇怪。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的头上……有点绿?
司波龙郎的表情先是一愣,然后突然间变得很精彩。他突然明白对方采集他的DNA并不是有什么企图,反而通过对方的话语以及嘲讽的表情,得知了老于的目的。虽然他不知道这目的背后有什么用意,但是尘封多年的耻辱被再一次从心底勾了上来。四叶深夜践踏他尊严的记忆在多年后被老于这个绑架犯撩拨起来,让他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愤怒涌了上来。
“你这个混蛋,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想干什么!”低吼的声音如同被激怒的野狗,然而司波龙郎却硬生生的把后面要说的话咽了下去。因为那是一个秘密,这个秘密虽然践踏了他身为一个男人,一个丈夫的尊严。但是作为能够和旧爱厮守在一起的交换,他必须把这个让他颜面尽失的秘密烂在肚子里,一个字也不能提。
然而老于并不会就这样放过他,对方的表情明显说明这其中有猫腻。现在已经验明司波姐妹和这个男人没有任何关系。那么作为四叶家的前女婿,总该知道他名义上的女儿的情报吧,毕竟从姓氏来看,这对姐妹还是“挂靠”在他司波龙郎名下的。而且以他的表情来看,他应该是知道自己已经被绿了。
可是面对老于的威逼,这个男人却咬死不说。老于明白肯定是四叶家手里攥着这货的把柄或者软肋。于是他弯下腰,看着面色涨的通红的司波龙郎,和颜悦色的说道:“你肯定知道些秘密,这很明显。而我呢,也明白肯定是你背后的四叶家让你保守这些秘密。”老于拍了拍他的肩膀,紧了紧上面的绳子。司波龙郎只感到一部更大的压力袭来。
“可问题在于,命,是你自己的。而秘密却是别人的,为了别人的秘密,把自己的命搭上,这不划算对吧。再仔细想想,万一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以后可就是别人住你的房;睡你的婆;打你的娃,这多亏啊。啊,我忘了,和这个老婆,你还没娃吧。那岂不是更可惜。”
不过老于并没有指望这话打动对方,事实上他的话里嘲讽的成分更多。对方似乎早就打定主意不配合。所以老于从暗处拿出一个扎上口的麻袋“嘭”的一声扔到司波龙郎脚下。麻袋封着口,里面窸窸窣窣的似乎有很多东西在蠕动。但是这还没完,知道对方不吃硬的,老于拿出一个针管扎进一个密封的玻璃瓶口中,抽出满满一针管的溶液。他轻轻的弹了两下针管,把里面的空气弹了出去。然后把吸饱了溶液针筒在司波龙郎眼前晃了晃。
“你想要给我注射吐真剂吗?不要白费力气了,那个秘密在四叶家的精神魔法暗示下只有在我愿意说出来的时候才能够说出来。麻醉对我不管用。”司波龙郎脸上一阵轻蔑,似乎在嘲笑老于的无知。
“哦?”老于扬了扬眉头,“精神魔法这么**,那他们怎么不弄成只要你说出那个秘密,就立刻死亡呢?”
司波龙郎沉默了,四叶家确实曾经是有这种精湛的精神魔法水平的。但是那个有这种魔法水平的女人已经去世了。现任四叶当家的名号叫“极东魔王”而不是“忘却之河的支配者”。都说只有叫错的名字没有起错的外号,极东魔王这个名字已经很说明问题了。四叶家再也没有能够做到如此暗示能力的魔法师了。
老于拍了拍司波龙郎的脸,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还是那句话,别为了别人的腌臜事儿,赔上自己的性命。”
他转过身,慢慢的整理用来拷问的刑具,徐徐说道:“你当才嫌我的刑讯方法落后。确实如此,毕竟条件有限。也好,那咱们就玩玩刺激的。”说完,他转过身,拿起那个麻袋,解开封口,从里面掏出来很多蠕动着的长虫。这些长虫全身通红,身上有着一圈一圈红、黑、黄色条纹,绅士刺眼。这种警戒色明显的告诉司波龙郎,这玩意有毒。
“东方珊瑚蛇,厉害吧。”老于晃了晃手上那一大把毒蛇,受了惊吓的毒蛇们纷纷吐出信子发出令人胆寒的声音。这就是老于说的“好玩的”。
“这种毒蛇的毒液是一种神经毒液,我很喜欢。它专门破坏人的神经和肉体之间的联系,从而切断大脑对身体的控制。最后,会让受害者死于器官缺氧,窒息,脑缺血。相信我,这个过程会很缓慢,很痛苦。足够你考虑清楚是不是要主动说出我想要知道的秘密。”说完,老于拿起那个抽满溶液的针筒,接着说道:“这个,可不是什么吐真剂。这可是专门针对这种毒蛇的抗毒血清。方圆几百公里就这么一针,毕竟东方珊瑚蛇在日本可不是什么常见物种。”
看到老于手中的毒蛇和针筒,司波龙郎的冷汗浸透了后背。然而老于接下来的动作却让他亡魂皆冒。老于把那一把珊瑚蛇呼的一声扔在了他的身上,然后又抄起麻袋,将里面剩下的蛇兜头扣了下来。嘶嘶的声音瞬间把他淹没了,惨叫声从这一推窸窣中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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