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走进去便见木二惊讶地迎了上來,笑道:“才要去找你们,这会还真是心有灵犀,今早才起凌将军便送來这些衣料,要我们赶制一件新衣來,这会正好量一下尺码,过來一下,”
我笑着,只见南歌愣愣地看着眼前这几匹布料,料子倒不是上好的,寻常大约是连夜去前边镇子里敲门买來的,便是要赶这几日,我本以为他们一大群男人,对于这种事不了解,岂料我却比不上他们知晓得多,
“南歌姐姐怎么了,”沧海珠忽然开口,我急忙转眼看南歌,只见她将手搭在额上,朝着我摆摆手,我急忙扶住了她,
不过初春,她的额上竟是溢出了点点的汗珠,我有些慌,医者竟是不能为自己医治,想來这种痛苦锥心刺骨,
“我歇会就好,”我将她扶到木二的床上,莫离下一刻便将水送到她的嘴边,她轻抿了一口,脸色苍白如纸,我听得木二在后头轻轻地叹了一声,
“三日内可以做好吗,”我有意将话題往别处引,木二点点头,随即拿了尺子想为南歌量身,南歌挣扎着起身,我也沒有阻止她,只在身旁扶着她,
只有几日的时间,为何她执意要以寻常百姓家的规矩走完全程,别的我不知道,可我却时刻记着,新人成亲的前三日是不可以见面的,而对于南歌來说,现在的每一刻都是那么的宝贵,为什么,
“我不会忘记当初驸马在那三日的情形,守和你不知道,因为你沒有看见,那种焦急和期待,喜悦和懊恼还有揪心,你沒有见过,这一切对于我们來说太重要了……”她拉着我的手,靠着床沿,脸上露出苍白的笑,
我蓦地明白了淮南所言:他们只是平凡人,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平凡人,超脱不了平凡的存在,都是那么努力的活着,为着心中的欲望挣扎在无边的绝望中,奢求一丝光芒照耀在自己的身上,
只可惜,上天总不能让任何人如愿,
“为这一切,值得吗,”
开口的不知我,而是正在裁布的木二,她的眼中有些迷茫,对于她來说,相守是最重要的,因为她已经和心爱之人分离了许久,久到刻骨铭心的思念将自己吞沒,所以南歌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她不可容忍的,木二宁愿与心爱之人相守,而不愿舍弃这宝贵的时间來体验着一些感受,
她们的不同,來自于她们不同的经历,沒有谁对谁错,
“值得,死而无憾,”南歌重重地点点头,眼中满是认真,木二愣了愣,沒有搭话,莫离接过她手中的布料,细致的整理着,桌上摆满了针线,还有一张未上色的图纸,我好奇便上前看了一眼,那是南歌服饰的草图,简单内敛的美丽,
“这是你画的,”我看着图纸,淡淡地朝莫离问了一句,许久她才开口:“是,是属下所为,从前属下也做过一件嫁衣,可惜沒有机会穿上,”
她淡淡地开口,我知她心中亦是有故事之人,谁人心中沒有故事,便是天真如沧海珠的女子,心中也藏着一道伤,
一直沒有机会向逸云询问,沧海珠的父亲……
“公主殿下,你看我绣的花好看吗,”听得沧海珠的呼喊,抬头只见她扬着手上的布料,那上头,俨然是一朵盛开的莲花,红底衬着金线,简单而优雅,就像南歌,
“好看,海珠对于针线向來都是擅长的,赶那一日可要为自己亲手绣一件嫁衣,嫁给自己喜爱之人才好,”我伸手摸着布料上的莲花,忍不住为她打算起來,
我本无意将她长留身边,如淮南所言,我沒有多少日子了,身旁的人,也该好好打算起來才行啊,要是我……要是我离开了,总不忍心看他们零落四散,有一次无家可归,安国……安国终归不是他们栖身之所,这世间,还有谁愿意庇护他们呢,
“在想什么,”木二拣了一块布料在我的身旁坐了下來,见我发愣便询问我,我抬眼看了一下南歌,她靠在床沿,闭着眼,看上去像是安静地沉睡着,
着实,她总是那么容易累,我挺害怕,害怕她便这么安静地睡下去,但是我知道,她不会,为了关岭她不会,
这个世间,为情字最难懂,也只情字给人最大的求生欲念,
“若你回了王城,便告知汉月,莫要挂念我,王城终归不是我的归所,我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栖身之所,只请他放心,”我轻声与木二说道,她抬眼看了我一下,手中的针线又飞快的在布料上穿梭着,
“因为淮南吗,”她轻声应了我一句:“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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