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来云去客栈,“天”字号丙房,凤尾城边钊来信。
边锋展开来信,细细读了片刻。边钧抱着信鸥,吩咐手下喂食,回来看到边锋在沉思,问道:“信上说什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边锋将信递给边钧,边钧看了,皱了皱眉,道:“要不要告诉决儿?”
边锋想了一下,道:“不急,等他回去,一切自然明了。”
边锋依旧面色如常,缓缓举起杯盏,抿了抿杯中热茶。
边钧却忧心忡忡,心里闪过阵阵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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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平原上,草木干黄,依稀有风化的妖兽骨骸。
两匹健马经过一阵疾风骤雨的狂奔,身上沾满了汗水,迎着阳光,周身皮毛发亮,如同缎子一般。
离瑶兴致依旧没有减弱,脸颊红扑扑的,呼吸只是微微急促。
边云决迎着阳光,拍了拍身下的白马。
白马转了一下头,以作回应。
离瑶看着边云决哈哈大笑。
边云决竟然不会骑马!
他骑在马上,之所以掉不下来,仅仅是因为他是修行者,能够熟练运用自己的身体,并且根据马背颠簸,不断的调节姿势,保持平衡。但这样的话,边云决骑马却不显得怎么优美。
而离瑶在马背上,却如同水中的鱼一般,辗转腾挪,全然不费功夫。
离瑶向边云决展示了一招“骑马尾”,将柔韧的身体优势发挥到了极致,她将身体降到了马尾旁,马尾明明是柔软之物,她的身体却好像随着马尾在上下起伏。边云决不得不承认,在那一刻,离瑶在他的眼里无比惊艳。
离瑶抢先策马奔腾,边云决迟了半步,也追了上去。
这时候离瑶突然一跃,跳到了边云决的前面,跟边云决共骑一马。
离瑶然后如履平地一般,又退后到了边云决的身后,伸出双臂,环抱住了边云决。
边云决僵直了身子,他虽然觉得离瑶尚是蓓蕾,处于春花即将绽放的豆蔻年月,但后背传来的密实感觉,却让他无法平淡待之。
离瑶轻轻嘶了一口气,说道:“唉,好冷好冷。”
“你们上山打猎,难道不应该早就习惯了么?”边云决问道。
离瑶说道:“像你说的,我们就不会冷么,还是说,我们天生就应该冷啊!”语气中不乏小女儿家的埋怨意味。
边云决忽然看到前方出现了一只灰色的草原野兔,那野兔一步一步,甚是敏捷,似乎在啃着草茎。
离瑶连忙说道:“唉,慢下来,慢下来,让马儿先慢下来。”
边云决紧了紧缰绳。
离瑶解释道:“有兔子的地方,草原看着平整干净,其实下面早被这些小家伙挖穿啦!马儿跑太快了,一个不留神踩进兔子洞,非得别断马腿不可。”
这只兔子煞是年幼,痴痴愣愣,丝毫没有发觉即将到来的危险。它的耳朵前后晃动,或许是一只刚刚离开母亲的兔子,从洞里面跑出来,只是为了跟广阔的天空接吻。
边云决拉住了缰绳,再靠近,马蹄在大地上的震荡声就会吓跑这只兔子了。
他拔出一柄短匕,双指夹住刀尖,准备一击即中。
谁知离瑶拉住了他的手,急忙说道:“哎呀,你别动,我来我来!”说着,便毫不客气的越过边云决的身子,坐在了前方。
边云决一脸无奈。
离瑶取出背上的长弓,长弓体长,身后的边云决连忙侧脸让开,不然非得被刮到不可。
离瑶拍了拍身下的白马,示意安静,随即弯弓搭箭,瞄了许久,眼珠子都快掉到箭尖上了。
“咻——!”的一声,弓箭应声射出,正中红心!
离瑶一击即中,弓箭正好射在了地上,还极富幽默感,恰恰射在了贴近兔子尾巴的地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兔子尾巴短短,其实就是这支箭射掉的。
野兔吃了一惊,窸窸窣窣瞬间消失在了草原上。
边云决一脸鄙视的看着离瑶。
离瑶也老大不好意思,呵呵几声,回到了自己那匹花马背上。她没有抓住缰绳,只是双脚轻轻夹了一下马腹,花马便知她心意,向前驱驰。离瑶弯腰,取起了地上的弓箭。
她的双眼黑白分明,有如纯净的珍珠。
由离瑶带路,两人晃荡了许久,却再也没看见任何猎物。
两人只得返程。
马上,边云决道:“不可能啊,由离大猎手亲自带队,怎么至于这一无所获的地步?”
离瑶老气横秋,道:“草原上的猎人,不敢恃着自己熟练的技艺,便胡作非为,他知道一切都是长生天的恩赐,丰收,歉收,都是他老人家的旨意。”
边云决“呸”了一声,脸上却并不怎么的阴郁。
远处,一人一马,渐渐分明。
男子二十四五年纪,一袭灰衣劲装,长发披肩,脸上满是睥睨傲然,他使一把半臂长的森寒短刀,正在半蹲着剥一具狼皮。
在他身后,一匹不羁的栗色种*马,身上没有缰绳马鞍等物,仅仅有一副褡裢,褡裢的一端露出一把长弓。栗色种*马躯体颀长,雄伟高大,长长的马鬃散在脖项,直垂到了地上。
边云决和离瑶座下两匹皆是母马,身材火爆,栗色种*马甫一看见,便打了个响鼻,前蹄顿了几下,想要冲将过来。
男子拍了拍它的肩膀,它立马安静下来。
男子脚下尚有五匹苍原狼尸体,其中一匹,狼皮已经被完整剥了下来,露出了干净晶莹的肉体。每匹苍原狼伤口皆在上颌,竟是被弓箭由此一穿毙命!
猎狼赛之所以被称之为连射大会,是因为点评之时,不仅要看猎到的苍原狼数量和质量,还要比评每个人的箭法!倘若狼皮上伤口坑坑洼洼,不仅观众会嘲笑,就连猎人本身也不好意思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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