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阳在长江北岸,与在鄱阳湖东岸的彭泽,同是岳家军云集之地。
江风浩荡,洪波滚雪,白浪掀天,南宋水师船队逾百艘斗舰、海鹘、蒙冲、走舸,在两艘巨舰的率领下,巡弋江上,展现出水上雄师的气势。
从皖口回到寻阳前进指挥所,尚未休息的岳飞立即召集将领开会。
岳飞开宗明义地问道:“宪弟,东吴与蜀汉联军有何动静?”
张宪欣然答道:“自从末将们由柴桑回来后,南岸水师船队地调动几乎已完全停止,好像在等待我们的和谈通知;由于对方表现出善意,末将基于尊重之意,暂时不再派出探子前去刺探军情。”
对于张宪的作法,岳飞觉得尚可接受,而没有另外指示,改问王贵道:“贵弟,彭泽方面有何动静?”
王贵从容不迫地答道:“在彭泽的牛将军遵从元帅的指示,完成防卫工事后,即进行屯兵安民的工作,没有任何骚扰性的攻击行动;倒是对方在鄱阳附近部署有数万重兵,从各种迹象显示,应该是常胜将军赵子龙的部队。”
杨再兴与岳云两人恍然大悟,难怪乎宴会当天不见赵云的踪影,原来后者是负责镇守鄱阳湖以东地区,防范己方大军沿着湖东南下,或是从浙≥翻山越岭而来;对于诸葛亮具有先见之明,两人心中非常佩服。
岳飞闻言为之动容,点头道:“好!诸葛亮不愧是诸葛亮,果然有先见之明,知道此战的关键处所在。”
接着问道:“宪弟,查访隐士之事进行的如何?”
张宪面有难色地答道:“由于截至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消息;因此,末将会加派人手,努力访察。”
岳飞摇手示意道:“宪弟,不用特别加派专人访察了!此事可遇不可求,尽力即可;而且,本帅认为只要每位将士多用点心,注意一下周遭事物的变化,或许就可以发现奇人异士。另外,各城镇原属于东吴的居民,他们的生活状况要格外费神,不要妄加改变,徒增困扰。”
由于张宪自认为办事不力,却没有遭到责备,让他感到狻为意外,于是心情愉悦地答道:“是,末将谨遵办理!”
虽然和谈之事尚需等待陛下圣裁,方能进行,唯岳飞实在不愿意看到神洲大地遭到无情战火的摧残,更不愿意看到无辜的百姓家破人亡、颠沛流离的场面持续地出现,于是暗下决心,要与周瑾、诸葛亮两位英雄人物见面磋商和谈事宜;乃命令道:“云儿,为表示我方诚意,明晨过江一趟,求见周瑜与诸葛亮两位先贤,尽速安排见面事宜,不得有误!”
终于有机会与前辈们化敌为友,与会将领闻言均感欣慰。
春暖花开,大地生气勃勃、欣欣向荣;恰与自上庸北上伊阙,士气高昂、雄壮威武的唐军辉映成趣。
为了及早赶抵伊阙会合李绩,李靖乃将二十万唐军分成前锋、主力及后卫三大部份,自率三万前锋大军马不停蹄地赶路;过南阳而不停,越伏牛山直达鲁阳后,才宿营休息一日。
夕阳余晖下,山中景色另有一番风味。
李靖在殷开山与薛仁贵两人陪同下,登高望远;三人经过数日的急行军后,脸上并未流露出丝毫倦意,仍然神采奕奕。
李靖若有所思地道:“本帅若没有记错,由此东行百里,经过水后,应该可以抵达曹操的大本营许昌;开山,或许我们可以到那儿走走。”
殷开山闻言惊愕,期期以为不可,忙劝止道:‘元帅,在没有弄清楚对方状况之前,若匆忙东行许昌,末将认为似嫌草率,宜请三思!’李靖闻言一笑置之,淡然问道:“仁贵,你觉得如何?”
薛仁贵恭谨答道:“末将认为应属可行。”
对于薛仁贵的回答,殷开山觉得很离谱,不禁皱眉斥责道:“仁贵,在元帅面前休得胡言乱语!”
李靖笑道:“开山,切勿动怒!仁贵,或许另有见地,我们何不听看看,再来论断也不迟?”
殷开山双眼狠狠地瞪着薛仁贵,神情不悦地道:“仁贵,在元帅面前要有分寸,不得大放厥辞!”
自从凌天说过自己“未来”的辉煌事迹后,薛仁贵在自信心上增强不少,比较敢在元帅或重要将领前,表达个人的看法;于是神情自若地答道:“末将认为,当曹操知道秦岭以南及汉中的领土尽失时,绝对不会坐视我方蚕食鲸吞中原各地;亦因此,在秦岭以北、东都洛阳以东的曹魏势力范围内,以司马仲达、l韪Y、l韪蝴F或程仲德等人的才干,绝对会在各处……”
殷开山不待薛仁贵说完,即不客气地回应道:“仁贵,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明知道曹魏在中原各地置有重兵,焉能随便附和说,到曹操老巢许昌走走应属可行,你实在太乱来了!”
由于李靖没有任何表示,让薛仁贵更为放心,乃成竹在胸地道:“就是曹魏置重兵于洛阳、许昌、合肥等地,我方才有机可乘。”
殷开山听得愈来愈糊涂,正要出言斥责之际,李靖已察觉而微笑制止道:“开山,先让仁贵讲完吧!”
得到元帅李靖的认同及支持,让薛仁贵信心大增,乃昂然续道:“东都洛阳右掌虎牢、左控关中、北望燕云、南凭江汉,形势极为险要,是个易守难攻的城池;在隋代以前,莫不据洛阳以争霸天下;因此,曹操绝对不会让洛阳失守,才会有战神韩信的奇兵击败李大将军的战事发生;就因为曹操特别看重洛阳之故,只要我方能够联系到流落中原各处的弟兄,在徐州、平原、陈留、[孝它a制造纷乱,甚至于在许昌造成骚动,则曹操势必因此而分心,对我方进军洛阳肯定会有正面助益;所以,末将才会认为可行。”
洛阳居中原要地,有四关之险,晋陆机曾云:“右成皋、左函谷,前有伊阙、后有孟津。”由此观之,其形势极为险固,所以薛仁贵乃据此论断。
的确,薛仁贵的看法不仅非常大胆且危险,却不失为可行之计,连极力反对的殷开山闻言也为之动容;不禁摇头道:“仁贵,你的想法非常独特,乍听之下狻为可行,然实际上恐非如此!”
由于薛仁贵的意见,与自己不谋而合,使得李靖更加相信凌天的话,亦对前者刮目相看;洒然笑道:“开山的顾虑是对的!无论是北上洛阳,亦或是东行许昌,前路绝对是荆棘满地、危机四伏,必须小心行事。”
接着话锋一转,命令道:“仁贵,你立刻去挑选出百名机伶聪明的战士,去许昌附近看看,了解一下魏军的部署;事后,回来洛阳南方、伊水旁的太谷与大军会合;切记,不得与魏军正面冲突!”
薛仁贵闻令大喜,欣然答道:“是,末将遵命!”
看着薛仁贵离去后,李靖有感而发地道:‘开山,像仁贵这样智勇兼备、胆大心细的猛将,一定要让他多历练,方是大唐之福。’事实上,从薛仁贵的身上,李靖仿佛看到年轻的自己一般;亦因此,即使凌天没有提过,自己仍然觉得前者是个可造之材。
在帅帐内,李靖召集殷开山与段志玄两名副手密议军情。
对于薛仁贵要深入虎穴许昌,暗探魏军虚实的大胆行为,虽然段志玄感到相当讶异,却也不否认是项创举,且应该有助于己方的军事行动。
段志玄当着殷开山面前,夸赞道:‘殷大,在下好羡慕你啊!单单一个薛仁贵,就足以胜过小弟麾下的数名副将。’
由于殷开山并未赞成薛仁贵的冒险行动,使得他闻言感到相当尴尬,于是淡淡地回应道:‘是成是败,还言之过早,不值得大惊小怪!’
李靖认同殷开山的看法,乃正色道:‘值此战乱之际,仁贵要深入曹魏的大本营许昌查探,的确是件艰钜的任务,志气可嘉;然而,开山说得没错,是成是败,还言之过早,还用不着事前赞许及庆贺。’
接着话锋一转,神色凝重地道:‘子房先生与凌公子两人在长安街上散步时,曾经有人要暗杀他俩;对此,你们有何看法?’
当薛仁贵随着大军北上后,已将凌天与张良两人在长安所遭遇的事,一五一十地向李靖报告过:所以,殷开山与段志玄两人也知道此事。
个性较为坦率的殷开山,早已对这件事感到好奇,甚至于怀疑凌天他们说谎;当然,也认为很有可能是有人在暗中搞鬼,于是语带矛盾地道:‘以凌公子的个性来看,当不会无聊到捏造被突袭的事,寻大伙儿开心才对;问题是,他们是谁?何能在刹那间全部消失,连个影子也找不到?’
段志玄闻言感到不解,失笑问道:‘殷大,你是说凌天他们被袭,根本是假的,还是偷袭者他们太厉害了,连官兵也束手无策。’
殷开山双手一摊,模两可地答道:‘都有可能。’
对于先贤张良与凌天两位的为人,李靖倒是没有怀疑过,且在彼此间没有利害关系的情况下,更认为二者用不着如此费心机地去编故事骗人;于是沉声道:‘遇袭之事肯定是千真万确的,两位毋庸再妄加猜测了!问题是,京城里面有谁想要加害他们,且具有从容离去的能力。’
由于不是张良与凌天两位当事者亲述,因此包括李靖在内,均仅能凭空想像当时的情况;然而,殷开山与段志玄两人闻言都感到有些意外,莫非元帅心中已有特定人选,才会这样说。
殷开山神情疑惑地道:‘末将愚昧,实在很难猜测有谁会居心不良,想要加害他们两位,请钧上释疑。’
段志玄心中也有相同疑问,纳闷道:‘照理说,京城里只有仁贵一人认识凌天,而张良先生更是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纵使有人存心要谋害他俩,亦不知要从何下手;所以,末将觉得此事疑点重重,实有详查的必要。’
虽然李靖不反对两人的看法,却是淡淡地答道:‘是预谋,是巧合,或是意外都无妨,总之已成事实;也就是说,目前最重要的一件事,并不是要了解事情原因,而是要查清楚到底是谁所为。’
接着,若有所悟地道:‘或许是遇袭的缘故,使得子房先生与凌公子对都城留下负面印象,才会婉拒皇上的好意。’
三人经过一个多时辰的讨论后,才结束会谈。
忙了整个晚上,薛仁贵终于在近万名的战士中,选定百名菁英,准备深入虎穴许昌探险;不过,对他来说,这是一项艰钜的挑战。
近午夜时刻,薛仁贵略事休息后,独自走出营区,坐在巨石上冥想。
‘飕!……’
虽是初春时分,唯山区入夜之后,还是会有间断性的冷风吹拂着,将旁边的高树吹得沙沙作响;对一般人而言,都会避之唯恐不及,免因空气湿冷而感染风寒;然而,对功力深厚的薛仁贵来说,则是一种享受,兼具提神醒脑的功用。
薛仁贵本是李靖麾下的一名小校尉而已,却因时空异变而因缘际会,能够认识‘谋圣’张良与凌天两位来自不同时空的好友;由于彼此年纪相若,相当投契而无所不谈,着实让他获益良多。
脑海里回想着自己与两位好友的情景,让薛仁贵彷佛觉得他俩就在自己身旁的样子,一言一行记忆犹新;只是心中难免觉得可惜,因为张良与凌天两人仍未决定去向,因而无法共同为皇上效力,并肩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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