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贤茶庄开在豫州城内南北东西往来交通的枢纽之处,生意兴隆,多有江湖人士惠顾,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薛郎中,你可有些日子没来了,是出诊还是探亲去了?”见到熟客,小二忙热情地打招呼,边擦桌子边朝里面喊道,“一壶碧螺春。”
“别提了,好好的去离魂山采药,不料却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薛一棠一脸的悔不当初。
“离魂山?你胆子倒不小,你难道不知那可是……”小二一脸骇容,邻桌的几位江湖中人听到动静,也纷纷插起嘴来。
“你好好的去那采药做什么,能保住命就算你积福不小。”
“离魂山是连武林名门都闻之却步的地方,你一介小小郎中竟敢前往。快把你此去的遭遇说来听听。”
薛一棠长叹一声,絮絮道:“近来研制药材,急需一种极为罕见的药草,听说在那里可以采集便不得已前往。谁知行至山腰,不知从哪刮来一阵旋风,继而沙尘翻滚,山石崩坍,我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我醒来的时候见自己浑身是血,定是翻滚下山的时候所伤,幸亏没有伤的更重,这才捡了一条命回来……”
“怎么会突然刮起旋风,还如此声势浩大?”
“确实怪异,前刻还是晴朗天气,谁知会突然遭此横祸。”薛一棠唏嘘道,至今犹是心有余悸。
“莫不是……秦拂尘的魂魄作祟?”一个声音试探着道。
那声音虽不大,但却似乎有种骇人的魔力,话音刚落,原本闹哄哄的茶馆一时间变得鸦雀无声,所有听到者全都噤若寒蝉,闭口不言。
一切缘由都归结于那个名字,秦拂尘。
正在大家都沉默的时候,一记清亮的声音打破沉寂:“何必用那些魂魄之说自己吓自己,依我看,想必是当时有人在练了若绝尘,那阵旋风便因此而起。”
众人循着发声处看过去,那身穿绛紫色衣衫,发束稍显凌乱,古铜色面容带着些许坚毅些许桀骜不驯的男子,正是孤皓月。
“少侠何出此言,自秦拂尘初出江湖,离魂山的邪气便经年不散,从那时起便无人敢踏足半步。可是如今那个魔头都不在了,薛郎中的遭遇可不是因他的魂魄作怪吗?”
“晴空之下突起狂风,且每每飞沙走石,声势浩大。此等情形发生之频繁每日能达三五,且历时长久。人们只道离魂山邪气不散,却少有人知此乃秦拂尘研习武功之所在,他那招称霸武林的了若绝尘,便取让世间万物绝尘而去,了然无痕之意。”孤皓月不紧不慢道。
“这在秦拂尘生前倒说得通,可是如今……”
“了若绝尘乃是他毕生心血之所得,难道秦拂尘会让它随自己的离世销声匿迹?据我所知,秦拂尘有一子,如今已过加冠之年,他便是这绝世武功的继承者。”
“原来如此!”见他说得合情合理,围坐之人纷纷点头。在座的一位江湖人士道:“以薛郎中此行遭遇来看,儿子也比老子差不了多少,诶,了若绝尘一日不被战败,江湖中难免纷争不断,黎民的苍生也是岌岌可危。”
众人闻言皆是叹息,孤皓月也不再言语。
……
“诶,真是无聊透顶。”赵璟夕一边往炉灶里添柴,一边喃喃自语。自从孤皓月走后,原本这些日子都有凌彻相陪,倒也不算寂寞。可这几日他随父亲去豫州探友,倒留她一人在此百无聊赖。
“我什么时候也能出去走走就好了。”可是如今只能无精打采地扇着炉子。
正无聊间,忽闻外面有叩门声,“吱呀”一声,门开了,接着是熟悉的声音传入耳间:“伯母,璟夕在吗?”
是凌彻回来了!赵璟夕扔掉扇子飞奔出来。“娘,我出去一下!”说完拉着凌彻就跑出门去。
“你可算是回来了,此去可有什么新鲜事?有没有……孤皓月的消息?”虽说像是大海捞针,但也还是要问一下的。
“没有……不过你既这么惦记外面的事,何不自己出去走走?”凌彻道。
“我倒是想,不过我娘总说江湖险恶,不放心我一个人出去。”赵璟夕闷闷道。
“如果伯母同意的话,下次我随父亲出门,就带你一起吧!”凌彻善解人意地道。
“真的吗?那太好了!”赵璟夕高兴地差点蹦起来,还是凌彻痛快,比孤皓月那家伙好上不知多少倍。
“我这次出去,是随父亲前去拜访了豫州名门尉迟府,尉迟府的当家尉迟松与父亲是世交,尉迟世伯待人豪爽,又有胆识。可惜他三儿子尉迟林,三日前被秦倚山战败而死。”言及此,凌彻长叹一声,言语中透出惋惜。
“秦倚山,便是了若绝尘的传入,秦拂尘之子?”
“正是,尉迟世伯侠胆仁心,培养出的五个公子个个不凡,且尤属老三尉迟林最为出色,不想却遭如此下场。”
“了若绝尘到底是何等绝世武功,秦氏父子又是怎样的厉害人物,我要是能亲眼一见就好了。”赵璟夕目光澄澈,心中竟似有无限向往。
“你这般好奇,却不知道中原黎民单是听到他们的名字就唯恐避之不及了。”凌彻摇头道,果然是小孩子心性,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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