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虽然性格各异,可都是爽快人,所以这一顿酒喝的,简直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我跟孙威醉个半死,最后都不知道是怎么回到酒店的。
因为平时很少喝那么多的酒,所以睡的极不安稳,做噩梦的时候老觉得有什么东西窥视我,还不住听到阿呸的惨叫,然后就是脸上一阵剧痛,我迷迷瞪瞪的跳起来,发现阿呸蹲在我床头,正举着爪子往我脸上挠呢!
我伸手在脸上一摸,沾一手血,脸上火辣辣的痛,顿时大怒,这个死阿呸,老子哪点对不起你?看让孙威惯的,居然趁半夜来毁我的容!
正想揪过来,揍两巴掌,忽然觉得有点不对——这屋子,热的出奇!
先还觉得可能是空调开大了,酒店供暖又好,所以会热一些,可是马上又觉得不对,这哪里是热一些啊,简直是一个火炉!肌肤有种被烈火烤炙的感觉,鼻端隐隐闻到一阵毛发被燎着的那种焦糊位。我下意思的在自己头上胡撸一下,还好,自己的头发还是比较柔顺,被燎的不是我。
“阿呸,你去把威子叫起来!他要不起来你也挠他!别偏心啊!”我嘱咐着,向公主的房间奔去。这酒店没准失火了,咱得逃命——关键时刻别说我自私,只有我们哥几个逃出去之后,才能想办法救别人!爱别人先要爱自己嘛!
我“砰砰”的在公主的门上敲了两下,“公主,酒店失火了,我们快走!”
房间里一点声音也没有。
“公主!公主!”叫了两声没反应,顿时觉得不妙。喝多了脑袋发木,考虑事情也不清爽,都没想到要在门上推一推,就用力撞上去,谁知道这道门并没有上锁,一撞之下,房门大开,我也踉踉跄跄的趴地上了。
晃晃昏昏沉沉的脑袋。来不及喊疼,我就傻那了:这这这……这是谁的……脑袋?!
我揉揉眼睛,面前的地毯上,躺着一颗人头,男性,看年纪有三十多岁,惨白的一张脸,五官抽搐在一起,看上去很是狞厉!可气的是,它居然跟我是近距离接触,差几厘米就是鼻子对鼻子,眼睛对眼睛,嘴唇对嘴唇!
本来就喝多了,再这么一刺激,我直接井喷,“呕”的一声,把肚子里没有消化的汤汤水水全倒在那颗人头上了!
顾不得恶心,我跳起来就找公主,然而房子里空空如也,公主已不知去向。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当时脑门上就出汗了,残余的那点酒意顿时被吓没了。
要是把这位姑奶奶丢了没,那麻烦可就大了!
我沉住了气,在房间里查看。您别说,这屋子虽然少了个公主,却多了几样其他的东西:除了中间地上的人头,床上还扔着一只左脚,沙发上扔着右脚,电视上放着一只左手,房门后摆着一只右手。两只脚上穿着高帮厚底的名牌运动鞋,那只左手上还带着一枚金戒指和腕表,手比较干净细嫩,不像是干粗活的。
虽然尸块扔得哪都是,奇怪的是房间中并没有血,我在屋子里转了半天,也没找到其余的部分。我强自克制着,仔细观察,五段尸块,虽然因为放尽鲜血而呈现出死白色,但细瞧之下,仍可辨认出,上面有极淡的青色符阵。这头、手、足的五体,并非随意乱扔,而是按五行方位摆的,人头的位置是正中土位,其他四肢则分据在正东、正南、正西、正北,恰是木火金水之位。
当时我心里那叫一个惊哟!甭问,不管死者是谁,凶手都只有一个——我那位可爱的、亲爱的、敬爱的祖奶奶,公主殿下!
《天机不泄录》上有写,这种以尸体行法,叫做“厉血破”,是一种极为狠辣的术法,据说施法之时,所用的肉体全部血液会在一瞬间化成万千血丝,只要和这具尸体生前有牵连,血丝便会附着在那些人身上,逃到哪儿也白扯!
“厉血破”通常被术数中人用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报复,因为布局要用到仇人的尸体,而且手法狠毒,因此一向被列为邪术范畴。
可是我认为,其实法不分邪正,邪的只是施法之人的心术而已!这可不是我替公主辩解,主要是——***,我把那只龙颜短剑交给公主,让她带着防身,谁知道她竟然用来杀人分尸,这件杀人案说什么大家也脱不了干系!
是了,房间里这么热,原来并不是因为失火,而是因为人血为至阳至刚之物,公主布了这么一个血煞局,周围的气场被至热的血气改变,热得跟火炉似的,也就不难理解。
那么,这事件是什么时候发生的?这具尸体究竟是谁?因何竟然劳动公主用“厉血破”对付?尸体其余部分呢?最重要的是,我们这位闯祸精姑奶奶又到哪里去了?
我站在房子中间心乱如麻!喝酒真是误事,我现在一点也想不起来,昨天回来的时候,房门是不是还被反锁着、公主是不是还在……
难不成,公主是跟着尸体中间那截出去溜达了?
倒了我!孤身追敌,她还当自己是万千军中取敌首级的慕容绝色了吧?!老天,她老人家用的可是洛蓝的身体,那只是一个都市中的普通弱女子,而且是她跟洛蓝借的!
来不及细想,我奔孙威的房间就去了,阿呸叫他半天了,怎么还没动静呢?别他也出事了吧?
闯进孙威的房间,还好,他睡得跟死猪似的,阿呸蹲在枕头上,喵喵的叫,却只是用尾巴去搔他的脸!
洛蓝真偏心!我火大,毫不客气的照孙威脸上也挠了一把,孙威动了两下,还是没醒。我也不客气,去洗手间接了一杯冷水,掀被子就泼进去了。
孙威惊得“噌”就跳起来。“干嘛干嘛?怎么了!”
我一把将他从床上拖下来:“威子,来看新年大礼包!”
“看什么看!大半夜的,你发什么臆症!”孙威骂骂咧咧,直到我把他推进公主的房间,那张嘴大张着合不拢,我耳边才算清静。
好半天,他摸着脑袋:“老俞,我没做梦吧?”
“没有!”我没好气的说,要是做梦就好了!
“这……这位哥们儿是谁啊?”他指着那个人头问。“你祖奶奶呢?”
“我也不认识。威子,你把房子收拾一下,我出去找公主!”我指着那几块尸体,嘱咐他:“尤其是这位爷,得处理干净喽!咱哥俩这两天可跟公安的打交道呢!”
“别,咱们一起去!”孙威说:“反正要出去,我去找个塑料袋,把这些东西打包带走,找个没人看见的地方扔下水道去!”
我一想,也对,不过扔下水道可不是好主意,万一哪天被人发现,照样东窗事发,还是先背着,等会儿找个地方放它一把火毁尸灭迹。
“老俞,你脸怎么啦?”孙威一边打包一边问。
我没好气的说:“还不是你那死猫挠的!”
“那我脸哪?”
“也是它干的!”我说。反正阿呸也不会说话!
把房间整理一遍,确定不会落下个耳朵、手指之类的,我跟孙威出了酒店。
暴露在冷冽的空气中,我的精神一振奋,一直发昏的脑袋也变得清爽起来,整理了一下思路——目前,我们最主要的,是找到公主。
公主去哪里了?
我仰头望着茫茫黑夜,寻着依稀的星辰,开始辨别方位。
就用公主教我的奇门遁甲,来寻找公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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