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挺快,度过了六月的骄阳,七月流火天里的第一天,南华外院开始上课了。韩元宇和顾白云早早来到常山脚下,向上登去,这次不是登游客的山道了。爬到山腰,面前一道光色投影,给外院新生指明各院位置所在,天运分院和知北游分院并不顺路,加以常山上南华高人布下的开宇阵,各院之间的距离便更是远之又远了。
所谓开宇阵,便是能操纵宇之密道的灵阵,四方上下曰宇,开宇阵能扩大空间,也有人称之为扩地阵。通俗点说便是能将一寸土地当几寸的使,至于到底是几寸,这就看水平了。南华的开宇阵的力量投影上已经提及,能将一寸土地当成一尺土地,韩元宇和顾白云看到这句表情都有些不大自然,一是为这绝大神通所震,二来,这常山本来已经是极大的,偏生又加了一个开宇阵。只怕是常山之上,南华又硬生生造出来了一个南华城。
两人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便朝着各自分院去了。的确是有些远的,韩元宇行了一会,远远看见知北游三个字迎风摇曳在天上。只是那三个字写得格外打眼,不说好不好看,实在是不堪入目。只怕是顽童涂鸦也比这好过不少,韩元宇路上看见田子方的手笔,那字写得清秀端庄,有飘渺之意,有出尘之姿,有逍遥之神。韩元宇幼时也算是习过几年字的,虽然写出来的算不上好,眼光还是有点的,正自叹息怎么便轮上一个不通书法的家伙来题字。发呆之时精神放松,却冥冥中感到有一丝气意萦绕于四周,想去找寻却无迹,韩元宇纳闷,也不去搭理,走进知北游的院子。
诺大的院子只有一栋小楼伫立其中,韩元宇迈步走入,推开门,房内放着七张桌子,一桌三椅,具是正前方一面留出空来。此时房间只有左边最前的一张桌子坐着一人。梳着百花髻,身着湖蓝衣,左肩上绣了一朵杏花。
不是陆水瑛还有谁?
陆水瑛听得脚步声回转头来,看到是韩元宇,微微一笑算是打了个招呼,韩元宇只是点点头,两人全没按着杏坛礼数,倒也都不在意。韩元宇到陆水瑛那张桌上,拉开椅子坐下,没半句客套话,便问道:“知北游三个字看了?”
陆水瑛柳眉轻挑又是一笑。
“是什么?”韩元宇问得没头没脑,看来虽然入门不太久,却还是颇有当日天羽姑射山顶问周雪冉的神髓。
“为什么?”为什么,问的自然是为什么韩元宇要问陆水瑛。陆水瑛这个回答也简短之至,看来杏坛都有这个传统,即使本来没有以后也会有的。
韩元宇下一句话终于恢复正常语句,“作为天下文宗的杏坛难道对于文字相关的事没有资格回答?”
“你以为每个杏坛人都是必须文武双全世间无双像大人一样的人吗?”陆水瑛没好气地回答。
“不是?”
“不是!”
“那是?”
“你的事!”
“那你?”
“护卫。”
韩元宇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对于陆水瑛指责文武双全是自己的事这事只是摇了摇头。不知是叹自己无知己责还是叹自己无知文事。然后接着问:“是什么。”
“道。”
韩元宇没说话,只是在想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半晌,摇头道:“理解不了。”
陆水瑛回答道:“别想了。”
“来得很早啊,还有好一会儿呢。”孙文嘉进来,看到这两人已经到了,随口说了一句。
韩元宇连忙起身施个弟子礼,陆水瑛头也不回,懒得搭理。
韩元宇看了陆水瑛一眼,有些好奇,陆水瑛摇摇头:“大人不介意,不代表我师父也不介意,就算我师父不介意,我介意。”
孙文嘉连忙接口:“无妨无妨。今日受师弟礼已是不该,以后大可不必。”韩元宇见孙文嘉语气之中竟然有些畏惧之意,好生奇怪,也不说。问起孙文嘉日后南华学习的事项来,孙文嘉一一回应,有些紧要之处更是着重讲述。说话间其余学生陆续来了,这次南华收了百四十人,七个分院平分,每院二十人。房间内有二十一座,只是孙文嘉一直在和韩元宇说话,那桌上便始终没人来坐,眼看二十人齐了,孙文嘉起身来到讲桌前准备说话。
门外又进来一人。
韩元宇回头看去,只见少年穿着灰色短打,身形魁梧,肤色却较常人浅不少,剔着个光头。他开口,声音洪亮:“是孙老师吗?”
孙文嘉应声是,眼神闪烁几下,那少年口音略怪,孙文嘉见多识广,各国都游历过,却没听过这般口音。陆水瑛皱眉,片刻轻吐两字;“外族。”只有韩元宇听见了。来南华都不是等闲之辈,一名黑衣少年脸上露着不可思议的神色,口中无声地念叨着什么。
念叨的是:“难不成是蛮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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