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铁庄,颜良文丑这两只猛虎的庄园。其名铜铁,一则两位庄主一名“铜虎”,一名“铁虎”,二虎合壁,是为“铜铁”。二则取“铜墙铁壁”之意,铜为墙,铁为壁,其坚可知,故命“铜铁”。虽然铜铁庄的墙壁并非真以“铜铁”所筑,然其坚却实可与“铜铁”比拟。
汉时豪富之门蓄养家丁无数,颜良文丑为真定第一豪强,其家丁更是以万计。铜铁庄正是二人征发三千家丁历时半年方才铸成。庄园却也并不华美精致,盖因二人乃是好武之人,一心所求者庄重坚实,坚不可摧。故而铜铁庄与其说是一座庄园,倒不如说是一座城堡,一座小型的但却十分坚固的军事堡垒。
铜铁庄的围墙高达三丈,宽厚结实,乃是用一种特殊的黏土筑成,吸水性强,可塑性好,一旦成形,无论风吹雨打日晒雨淋均不会变形,且浑然一体,似若天成,虽或不如石墙之坚固,但造价低廉且易于修补,在这平原地带,此种土墙要比巨木所制的木墙要好上许多。
呈长方形的土墙之后,是广连的屋舍厅堂,颜良文丑与其门下诸食客门人就在其中居住。俗语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颜良文丑二人既好武力,投于他门下的食客门人自也是一群好勇斗狠,剽悍过人之徒。真定强徒游侠,十之八九皆为铜铁庄门下。故而以武力而论,铜铁庄可谓真定第一,只是这些人个个自负勇力,桀骜不逊,除对颜良文丑服气外绝不肯服膺他人,而颜良文丑两人也只是纯粹的好武之人,兵法战略却是不精,故而铜铁庄武力虽为第一,但战力却在赵风训练出的既有勇力又通战阵的赵家营子赵氏精兵之下,且“病虎”赵风号为常山四杰之首,排名一向在颜良文丑之上,故而铜铁庄从未于赵家营子发生冲突,一直相安无事。但铜铁庄中庄客却因在颜良文丑二人的带领下打败了与颜良文丑同列常山四杰中的“飞燕”褚燕后,铜铁庄中人日益骄横,渐渐不把这位病虎放在眼里了。常常有人在颜良文丑耳边叫嚣打败病虎,踏破赵家营,独霸真定。但让他们感到惊讶的是,一向好斗的两位庄主却对此不置可否,毫无战意,浑没有一丝要与病虎赵风交手的意思。
这日午后,刚吃过午饭,在庄子大门外,几名被安排值日担任警戒任务的庄客闲来无事,坐在门前晒起了太阳,摆起了龙门大阵。时节已是春天,万物复苏,懒惰了整整一个冬天的身子如今在太阳下面一晒,暖洋洋热乎乎的说不出的舒服,春天,好节气啊!
正在几人海阔天空,神吹胡侃之际,远远一行人直向铜铁庄奔来。待得这些人来到近前,几名庄客翻翻眼睛打量了几眼,又转过头继续他们的话题。
这些人见状不由暗自摇头,几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走上前去,冲着几人施礼道:“几位大哥请了!”
几名庄客充耳不闻,似若没有听到一般。那青年无奈,只得提高音量高声道:“几位大哥请了!兄弟有礼了!”
其中一名庄客懒洋洋的站起身子,不耐烦的道:“你鬼叫什么?声音这么大,吵死人了!”
那青年心中怒火早生,强自按倷,拱手冲那庄客一笑道:“这位大哥请了。我等前来拜会铜铁庄两位庄主,还请大哥通禀一声。”
那庄客眼睛一翻,嘴一撇:“你们是想来咱们庄子当食客的吧?想见咱们庄主?咱们庄主是何等人物?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吗?”
青年陪着笑脸道:“还请大哥通禀一声,就说故人前来拜访。”
庄客哈哈大笑道:“故人?就你也敢说是咱们庄主的故人?你谁啊?报个字号,看爷们有没有听过你这号人物!”
青年大怒,他何曾被人如此小视过,正待发作,只觉眼前人影一晃,一人背向自己而立,面对那些庄客,浑身勃发无冲天杀气。
“去!告诉颜良文丑,就说故人褚燕前来拜庄!”这人的声音冷咧至极,似若九幽吹来的寒风一般,直冷入人的骨髓。春天,顿时被这冰冷的声音吓跑了!几名庄客身子瑟瑟发抖,脸色青白,嘴唇发紫,哆哆嗦嗦的发出几个不连串的颤音:“褚……褚……燕……飞……飞燕啊!”
猛的发一声喊,作鸟兽散,跌跌撞撞奔进铜铁庄,边跑边扯着嗓子喊:“快……快来人啊!褚……褚飞燕回来了!他……找上门来报仇了!快……快去禀报两位庄主!”
铜铁庄内鸡飞狗跳,乱作一团。
庄外这些人正是猎鹰与赵风等一行人。见庄客如此反应,猎鹰心道真是一群乌合之众,与赵风对视一眼,暗自摇头。
李蒙见褚燕只报出名号就把铜铁庄中人吓成这样,心中不由大是羡慕,心说原来这个贼头也挺厉害的啊。
“飞燕兄,想不到你竟有如此威名,只把大名报出,就吓得这群家伙屁滚尿流了!”关羽大笑道,“这些家伙刚才拽的跟个什么似的,却原来这般的不中用啊!”
对于刚才那几名庄客傲慢无礼的态度,高傲的关羽心中早已憋的一肚子气,恨不得亲自出手教训他们一番,只是惧怕猎鹰教训他好斗才不敢动手,但那股火却闷在胸口。此时见这群庄客如此,顿觉心怀大畅,胸中那团闷气一扫而空。
“是啊!我起先以为颜良文丑能与我家大官人齐名,手下能人无数,铜铁庄威名赫赫,必然不凡。如今一见,却是一群无知鼠辈纠合在一起的乌合之众罢了。我真是不明白,这颜良文丑怎会与我家大官人齐名,铜铁庄又能与我赵家营相提并论。”说话的真是刚才与那几名庄客交谈的青年,他是赵沱,猎鹰他们初至赵家营时就是此人接待的。此次赵风与猎鹰等一起前来铜铁庄,赵沱自告奋勇,随侍在赵风身旁。
关羽与赵沱尽情嘲笑铜铁庄与颜良文丑二人,褚燕却是面色凝重,摇头道:“不然。颜良文丑能与赵大官人并列三虎,岂是幸至?他门下良莠不齐,却非尽是这种酒囊饭袋之徒,其中有不少身手识见皆不凡的高手。而他们两个,更是武力过人,非是一般庸手可比。”
关羽意似不信,道:“果真?他们的武艺有多高强?”
褚燕看了猎鹰一眼,对关羽道:“未蒙主公指点我武艺前,我与他们任何一人相较亦是稍逊一筹,他们二人联手,我却无一点还手之力。如今我自信能稳胜他们之中任何一人,但两人联手,我却是必败无疑。”
关羽嘴角一撇,不屑道:“两人联手,算什么好汉!”
褚燕摇头道:“云长你却是不知。颜良文丑他们最可怕之处就在于他们有一套联手合击之术。据说这两人自幼便是好友,无论练武习文还是其他皆是形影不离,久而久之,两人心意相同,悟出一套合击之术。与人争斗,不论对手是一人或是多人,一旦两人联手使出此术,则无有不被击败者。故而云长你且不可小看他们两人。”
关羽诧道:“有这般厉害?”
褚燕点头道:“不错!我所见人物,唯有主公可稳胜他二人联手,其余人等,恐都不敌。”
关羽闻言,顿感十分的不服气,想要反驳,但一看猎鹰,边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但他又不甘心,眼珠一转,看了赵风一眼,问道:“连赵大哥都不行吗?”
褚燕听了一愣,有些尴尬的看向赵风,讷讷道:“这……这个我从未见赵大官人虎威,因此不敢妄加揣测。”
关羽还待再问,赵风已是一声长笑,道:“云长不必问了。你我二人身手相若,与飞燕兄相较也高不到哪里去,他不能胜颜良文丑二人联手,我二人自然也是不成的。不过,我们纵不能胜,但想来也不至于不敌吧。”
赵风此语流露出的强大自信顿让关羽为之感染,精神一震道:“不错!天下虽大,有什么是我们不能敌的?颜良文丑又算的什么!”
关羽话音刚落,铜铁庄内一人怒吼道:“何方小儿!胆敢口出如此狂言,小看你家颜良文丑大爷!”
吼声中,一群人簇拥着两条壮汉涌出铜铁庄,哗啦一声摆开阵势,把猎鹰等人围了起来。
为首的两名壮汉,皆是高大壮硕魁梧不拔,二十三四岁的样子,仔细看着两人,不但身材相若,年龄相仿,就连衣服的颜色样式亦是一摸一样,若非这两人的容貌一俊一丑,截然不同,猎鹰几疑这两人是双胞胎兄弟,即使他们的不是同姓。
褚燕跨前一步,来到两名壮汉身前,目中射出凌厉的光芒,他攥紧拳头,沉声说道:“颜良,文丑!一别多日,你两人可好啊?我褚燕可是时时记挂着你们两位!”
那容貌俊朗的壮汉上下打量了褚燕几眼,与那丑陋的壮汉对视一笑,道:“我道是何人敢在我庄前口出如此狂言,原来是褚飞燕你的手下啊!不过,褚燕,我的手下败将,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们兄弟呢?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现在还是被官府通缉的犯人吧?哈哈……”
周围包围住猎鹰等人的铜铁庄中大汉亦是一阵充满嘲笑意味的狂笑。
褚燕眼中闪现愤怒的火花,他怒声道:“颜良!褚燕今日来,正是为一雪当日之耻!你二人若是汉子,可敢与我一对一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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