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宝石小说>都市言情>杀出个黎明>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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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2 / 2)

郭路只是一笑。

小何出去在电脑上看了部片子,再回来一看,嘿、这小子挂在那里睡着了,半仰着头,还轻轻地打呼哪。“给老子起来!”他气急败坏地踹了郭路屁股一脚。郭路看他一眼,笑着说:“不好意思,我刚才有点困。”

小何拔出电棍:“操,老子今天不信医不服你!”

郭路笑脸一收,冷冷地盯着他。小何被郭路的目光镇得楞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更加气愤。那短粗的电棒噼啪噼啪地闪着,一下捅在郭路后腰上!

什么也没生。

电棒杵上去会生什么,小何无比熟悉。绷得像张弓那是轻的,扭成麻花都不稀奇。但今天这一万伏的棒子捅上去,怎么屁事都没有呢?他有点疑惑,拿下来仔细看看,两个电极之间噼噼啪啪直打蓝火花,证明的确是强大有力的。他再往郭路腰眼一捅。电棒叭叭地响着,但郭路连动弹都没动弹一下。

“你牛逼,真能撑,老子看你撑到几时。”

小何眼睛都红了,哗啦从柜子里又翻出四根电棒,五根凑一块全扎郭路背上。五万伏,高压线也不过如此,普通人挨一下估计头都能立起来。但郭路却毫无反应,依旧冷冷地看着小何,任他折腾。直插到电棒没电了,还是看不到效果。

小何把电棒往桌上一扔,脸上是颓丧疑惑加愤怒的大杂烩。“操,**是人吗?橡胶做的?”他不甘心地嘟囔着,抽出黑胶警棍,“看老子今天不抽死你。”

“小何,怎么啦?”

江明这根比万里长城还长的烟,终于抽完了。一推门看见小何要拿警棍揍郭路,立刻拦住:“把人放下来!他还是个小孩,怎么能这么狠呢?”

小何骂骂咧咧把郭路的铐子解开。江明十分关心地过来搀扶郭路,口里说:“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有人找我我走开了。你要不要紧?要不咱们别问了,到楼下医务室先看看?这事是小何不对。他太年轻,做事急躁,不好意思。不过我也得说你两句。你看你要是配合一下,大家都省事对不对……”

“没事,”郭路无所谓地笑,“就是腰杆被他捅得有点痒。”

小何咆哮:“你以为老子收拾不了你?没跟你玩过的花样还多得很哪。狗笼子,皮套子,都是11区鬼子真传,特殊材料做成的小白兔都扛不住。现在轮到小白兔专政了,你们这些小杂碎还想跑脱?”

江明极其隐蔽地瞥小何一眼,轻轻摇了摇头。小何哼了一声,摔门而走。

一转眼都凌晨三点了,讯问不可能永远持续。江明找出记录纸,摊到郭路面前说:“签字吧。”

郭路看了看。上面写的都大致都对,不过是铅笔,警察只要想改随时都可以。无所谓了,他签下自己的名字。

“还有这个,也要签字。”

江明又递来一张,挺硬的小纸片,黑色油墨打印着编号。郭路一看,抬头印着“刑事拘留证”五个大字。

“拘留我?我犯了什么法?”

“没说你犯法。你现在是犯罪嫌疑人,要接受拘留审查。没事自然放你回去。”

“好吧,”郭路签了字,想想又说,“跟我爸妈讲的时候,别吓着他们。我妈年纪大了,身体不好。”

“这个你放心。”

江明一边点头,一边想:这个郭路,似乎很看重他父母?那么说……

四个干警押着郭路又上了车,一趟拉到县城西郊分局看守所。这是个五十年代修起的大院。双层砖墙也就三米高不到一点的样子,上面拉了一层带刺的卷筒铁丝网。大院里面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宽,四面类似仓库的平房占了不少空间。而且深处还有一进,全封闭的大铁门隔着。大约里面才是被拘留者呆的地方。

在门口警卫室办了手续。那个肥胖的警卫很粗暴地要郭路脱鞋。郭路盯着他不动。胖警卫过来动手要抽郭路,被江明拦住了,笑着说:“还是个学生,老刘你别那么计较。”

“学生?状元到这也得给老子老老实实的!”

正说着胖警卫老刘又瞄到郭路脖子上的滴翠珠,顿时眼里放光。郭路敏锐地意识到,这人起贪念了。

“身上的东西都掏出来,统一保管!”

郭路掏出学生证和几张零票。胖警卫老刘抓个破本子嚓嚓写了几笔,瞄一眼郭路,吼道:“颈项上挂的啥子,拿下来!”

“那是我家祖传的,不能摘。”

“玉皇大帝传的也要拿下来,快点!**机关,还贪图你这点东西?”

郭路慢吞吞地把珠子摘下来,对老刘说:“你要收好啊,不要掉了。我这个可是祖传的翡翠。”又对江明说:“江叔叔你看到我给他了的啊。出去的时候我要拿回来的,要帮我做证啊。”

江明本来打过招呼就想走,被郭路拉住脱不开,只好随口应付:“好,我看到你给老刘的。”

老刘拿了郭路的珠子,美滋滋地擦了两下,顺手揣兜里。江明看得眉头一皱,但没说出来。

郭路又说:“你拿了我的珠子,咋个就揣自己包包里头了喃?”

“屁大点娃儿,这么多事!我不揣包包里头,难道含在嘴里头吗?”胖警卫老刘骂骂咧咧地扔给郭路一双拖鞋:“换了!这里统一穿这个。你的鞋老子也不要,自己走的时候记得拿!”

非常劣质的人字拖,批市场估计一元能买三双。穿这种鞋是绝对跑不快的。事实上就算是正常走路,估计也坚持不了多久。

老刘看郭路开始换鞋,又冲他大吼:“爱护点!穿坏了一双赔十元!”

库房里乱七八糟地堆着黑乎乎的旧军被。老刘让郭路抱了一床,带着他往里走。郭路跟着老刘走到僻静处,手一伸,神不知鬼不觉就从老刘裤兜里把珠子掏回来了。可怜老刘还美滋滋地哼小曲,什么都没察觉。

第二进的大铁门的锁都有点生锈了,想来平时一般不开。门上还有个小门。老刘走到门前,咚咚敲了几下。里面嘎吱拉开一扇小窗,有个人在窗口看了看,问:“新来的?”

“还是个中学生呢,鼻子翘得比天高,拽得很!”

里头的人一边开门一边笑:“犯什么事了?偷东西?”

老刘明显犹豫了一下:“听说是野羊山大火那件案子。”

“六条人命那件?有没有搞错啊,一个中学生?”

“我哪晓得。”

小门开了,一个瘦瘦的中年看守上下打量着郭路,一挥手说:“进来!”

铁门之内又是个小院。很小,只有二十平米不到。除去警卫室,就是一排带铁门的监房。都是些很旧的门了,绿漆斑斑驳驳,白惨惨的灯光下看起来颇有点阴森。左边最头上一间,门上白漆刷着大大的13。瘦中年看守掏出钥匙开了锁,哗啦一声拉开。一股汗和大便混合的味儿冲出来,瘦中年看守皱着眉闪到一边。

“进去!”

话音未落,郭路一闪身已经进去了。瘦中年看守要攘郭路肩膀,结果攘了个空。他骂了一句,咣当把铁门磕上,咔嚓落锁。屋里有人讨好地带着笑音说:“周管教,来新人了哈。”可惜此时瘦中年看守已经关了门,笑脸白做给铁门看了,没落到好。

“不准欺负新来的啊!”瘦中年看守隔着门喊了一嗓子。

门口站着个穿红背心的小伙,黑壮敦实。他带着笑音响亮地回答:“管教放心!没人敢乱动。”

皮鞋声沓沓远去,瘦中年看守走了。

郭路抱着军被,站在门口打量里面。房间很暗,估计就算是白天也暗得不行。整个监房长约十米,宽四米,像个巨大的方筒子。最上面高得够不着的地方凿了个不比脑袋大多少的方孔。孔旁有盏昏黄的灯,所有照明全靠它了。靠墙右手边是个水泥砌的大通铺,简单铺着垫絮和被单。一排十几个光头坐在铺上,个个盘腿,有点像庙里的泥塑。刚才在门口搭话的那小伙正盯着自己看,胸肌一耸一耸。

铺上有人慢悠悠地令,一口北方味:“小子,被子放下,过来跪着。”

郭路瞧了一眼,是个精壮的刀疤脸汉子,鹰鼻狼眼,里里外外透着一股狠劲。

看郭路站着出神、全不搭理,门口的黑壮小伙顿时恼了,伸手来揪他脖子:“新来的肉贱皮痒痒欠揍是吧?哥跟你说话呢,装啥子聋耳朵?”

郭路自己是揪脖子的祖宗,哪能让人揪了脖子去。他抬脚踹在黑壮小伙膝盖外侧。咔嚓一声,小伙惨叫着矮下半截。郭路赶上半步,翻手一个寸拳打中小伙腮帮,打得下巴歪出去七八里地。小伙身不由己,咣当一头磕在大通铺的水泥沿子上,又一跤跌个四脚朝天。

一看来人不善,刀疤脸汉子挺腰半滚下了地,脸上有点吃惊:“小杂毛,你敢翻天?”说着拉开拳头要打。郭路箭步往前一蹿,崩拳突出,正轰在刀疤小腹。刀疤痛彻心肺,控制不住要弯下腰。郭路顺势一掌切在他后颈窝,又一个沉肘打在背心,顿时将他击沉。这家伙确实强健,居然还能强撑着再爬起来。但瞬间胃上又挨重重一拳,绞痛入腹。紧接着小腹再中一脚,这下只剩躺在地上口吐白沫的分了。

众人一懵,还没回过神,郭路已经跳上通铺,掀床被子往他们头上一蒙,拳头脚尖乱打。十几个人猝不及防,蒙在被子里别说还手,连叫都叫不响。一帮流氓几时见过这样的凶神恶煞。立刻有人支持不住,率先告饶:“不要打了,哥,不要打了……”

牢中立威的法门就是矫枉过正,岂能一告饶就不打。郭路理都不理,只管狠狠地揍。直打得满屋都是求饶声,这才住手。

“我生平不跪人。除了父母,哪个敢喊我下跪?”郭路一张脸一张脸看过去,“嚣张哇,咋不嚣张了呢?我这一对精拳头,专治各种嚣张!”

目光所至,人人噤若寒蝉。

刀疤脸确实精壮。捱打最多,居然第一个爬起来。他看着郭路,郭路也和他对视。目光交迸几个来回,刀疤脸忽然笑了笑说:“兄弟、功夫不错!以前混哪里的?”

“高中学生一个,哪都不混。”

刀疤脸笑着伸出手:“认识一下,我叫姜奎,城关镇的。”

郭路回忆了一下,有次打架时似乎听徐豹提到过这个名字,据说是乔阴县混混中的一个大佬。他没接姜奎的手,冷着脸问:“认识徐龙吗?”

姜奎立刻来了精神:“哈哈哈,徐龙是我铁哥们!兄弟,以后哥哥――”

郭路啪一个大嘴巴:“兄弟个锤子!他没跟你提过我?他两个弟弟,在青水弯被我收拾得跟狗一样。那个杂碎,见了面不把他黄屎打出来,算他没吃过玉米!”

姜奎捂着腮帮子,脸上横肉抽搐几下:“你就是郭路?”

“我就是郭路,你不服气?”

这时铁门上的观察孔哗啦一声拉开,瘦中年看守竖着眉毛往里看。他拿眼睛轮了一圈,又对姜奎恶狠狠地吼:“刚才的动静怎么回事?谁打架?姜奎,你还是安全员哪,干啥吃的?”

郭路冷冷地不说话,心想你告状老子也不怕。

出乎意料,姜奎根本没有告状的意思。他揉揉脸,堆起笑容:“周管,没事,真的没事。”

“老实点!铺盖弄得满地飞,在捡狗屎吃吗?谁不收拾好看老子收拾他!”瘦中年看守哐把观察孔拉上了。

姜奎看看蹲了一排的人,踹了最近的某个倒霉鬼一脚,吼道:“都给老子起来!把铺上收拾收拾!你、地上擦干净!你、把铺盖收拾好!都你妈精神点!哪个最后干完,今早的馒头就没得吃!”

桌上摆了一盆灰不拉叽的冷馒头,大概有二十几个,估计是这些人今天的早饭。后来郭路才知道,看守所做饭的师傅嫌大早的起来给这些犯人弄吃的太辛苦,都是前一天晚上给他们整点剩馒头充数。

郭路往铺上一坐,冷眼旁观姜奎,看他要搞什么名堂。

一堆人乱哄哄地打扫着。其中有个很瘦显白净的青年吸引了郭路注意。那人手指细长,骨节不显,手里拿着张看不出颜色的抹布,吃力地跪在那里擦地。他力气小、干得慢,别人都弄好了,抢了馒头各自藏好,他还没擦完。等他干完,盆里就只剩一个半了。他艰难地直起身,挂了抹布,正要去拿馒头。突然姜奎在一旁吩咐:“青蛙,把馒头拿到厕所去,丢了!”

一个嘴巴特大的胖子一把抄起馒头盆,白净瘦青年拿了个空。

“给我!”

白净瘦青年伸出手执拗地说,气得眼睛瞪着,嘴唇不停地抖。胖子抓起馒头逗他:“想要?想要?”白净瘦青年扑过去抢。胖子一手搪住他,另一手来了个经典的天勾投篮。馒头走一道高抛弧线直奔尿槽,在里面打了几个滚,眼看不能吃了。

“你!”

白净瘦青年瞪着胖子,神情极度愤怒。

胖子刚想抽白净瘦青年一嘴巴,冷不丁瞄到郭路面色不善,不竟背脊一凉,赶快做了缩头乌龟。这时姜奎却突然对白净瘦青年作:“**的大头丁,挨打都挨不乖。这几天收拾你丫好多遍了,还敢不服?”

照理说,姜奎不该这时候跳出来。放着一个拳头更大的郭路在旁边,他不可能无所顾忌。但这个老江湖居然还是飙了,相当不合常理。

姜奎支起上身,作出要过去抽白净瘦青年的样子。他正要跳下铺,冷不防屁股中了郭路一脚,跌个饿狗抢屎。幸好他反应够快,双手撑地一个懒驴打滚爬起,基本没摔到。他回身怒视郭路,刀疤挣得通红:“兄弟,我姜奎敬你这身功夫,才喊你一声兄弟。你出去打听打听,这乔阴县我正眼看过的有几个?你刚进来,我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你。是错就要认,哥哥给你认错!刚才你大嘴巴子抽在哥哥脸上,帽花问起,哥哥点了你半个字没有?够给面子了吧,难道今天为了一个鸟屁,兄弟你真的要拿哥哥这百多斤肉立威?”

郭路冷笑着和他对视:“讲个屁的大道理,我就是看不惯你欺负人,咋个?有本事跟我来单挑嘛。半夜吃桃子按到粑的捏,你算个b英雄好汉。”

姜奎不愧是滚刀肉。郭路明刀明枪地跟他叫板,他不但不接招,一转脸竟然还笑了:“兄弟,现在满天都是飞机,满街都是电脑,美国鬼子打伊拉克都跟打电子游戏一样了,你还在玩单挑?不是哥哥我劝你,就算你一双拳头是原子弹做的,打得平这世界吗?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没得几个兄弟伙扎起,你怕连这乔阴县看守所的大门都走不出去。”

“走不走得出去,不用你操心。再废话我就让你把尿槽里那馒头吃下去。有种再说一个字试试?”

“没种,哥哥我没种。你是大哥,行了吧?”

姜奎不还嘴也不搭理白净瘦青年了,慢吞吞地径自往铺上爬,故意拉长了声念叨。这时其他人都还在铺上窝着吃馒头。郭路看他们一眼,把床一拍说:“滚!都给老子滚下去,靠墙蹲好――让我说第二遍后果自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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