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壮丽的夕阳消失在远处的地平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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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歌声清澈了很多,风不知何时渐渐轻了,也许是因为大道两旁的石块多了起来。半精灵低低地唱着,声音轻柔但却似乎具有穿透沙尘的力度,所有人都在倾听,只要歌声不停,没有人肯去打断,但不知不觉间,歌声中仿佛出现了合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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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错综复杂的镜子森林小径深处
有着整日沉睡不醒的黄金树
把你的梦分享给我们吧
无论是接受太阳之力月之恩赐所培育之梦
或是日以继夜所酝酿出来的恩惠之梦
请将其全部地分享于我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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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电似乎突然间被唤醒,那歌声仿佛在咏叹,当他凝神倾听时,却又变成了半精灵那空灵的嗓。战士茫然四顾,一切似乎仍然如昔,但却有什么不一样了。歌声之中若有若无地加入了重音,那缥缈又不可捉摸的合声比爱丝美拉达婉转吟唱的歌声更善解人意,似乎有一点星火在黑暗之中闪现,那合声虽然微弱但确实存在,仿佛一双伸向疲惫旅者的温柔臂膀,让人只想靠上去,垂下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
战士不知所措,他环顾四周,风已经停歇了下来,他们渐渐步入了矮人大道的中部,沙尘明显小了,脚下也不再是浅埋在黄沙之下的石板,而是确确实实的花岗岩道路,道路两旁开始逐渐有石林耸立,一些被风沙腐浊了许多个世纪的高大雕像夹杂在其中,不时有风吹过,它们呜咽着,向这群冒险者阐述自己在那些岁月中的悲壮。那种呜呜声配合着半精灵空灵的歌声,似乎回旋在耳边,转眼又在天际。爱丝美拉达的歌调不再那么温暖,开始有些苍凉,歌词转瞬改变了内容,诉说着火焰与巨龙的哀伤。
电电觉得这歌声中充满了伤感和凄婉,好象有双熟悉自己的眼睛凝视自己的灵魂,他觉得心神恍惚,内心充满了忧伤,但这有什么关系呢?她凝视着----她的眼睛凝视着!不需要落泪,所要做的只是将整个人都沉醉在歌声中,接受抚慰,他一瞬间认为自己知道什么是幸福了。
歌声刹那消散,一个温柔而充满期待的声音在呼唤:“帮助我,请帮助我。”电电如同瞎了眼的盲者第一次察觉光亮,他扭头眺望,寻找那星火闪动的方向。
辛格和爱丝美拉达依旧在前方开道,杜宾狗依旧拖动着沙撬,盗贼闭着眼睛聆听半精灵的歌唱,一切依旧。电电忽然全身震颤,他居然看见了自己,披着斗蓬,将剑当作拐杖般拄着,一步一步地跟在队伍最后。
他张开嘴想喊,但奇怪的感觉摄住了他,电电觉得这么做似乎是种亵du,他们才是一个整体,而他不是。当他产生了这个想法后,那忧伤的歌声又似有似无地响了起来。
地面绿草如茵,踩上去是柔和的陷落,空气也变得潮湿清新,脚下的道路白晰如玉,一直向着南方的地平线延伸开去,两旁的雕像清晰地显现出面目,那威严着皱起眉头的是沉默之神守密者杜马松④,那用手托住下巴沉思的是真视之神锻魂者莫拉丁。
空寂辽阔的天地间,巨大的雕塑的毂隙间,战士捕捉到了声音的来源,一缕墨绿色的发丝随着轻风飘动,而她的颈项要洁白过最纯净的牛乳。
电电感觉自己向着她走去,她低头坐在岩石上,欣长的背景弓起诱人的曲线,她的身体几乎全裸,娇羞的肌肤上沾有露珠,美丽的几乎象从旖ni的梦境中直接走出来的,她似乎察觉了有人接近,轻轻转过头来,比朝露更加柔嫩的一张小脸,眼眸比她身上的露珠更加晶莹透明。看到了目瞪口呆的电电乐,她微笑着站起身来。
她在岩石之上站起了身,俯下了头捧起电电的脸,她的年纪应该只有十五六岁,鲜嫩地如同一朵蓓蕾,她的身上到的确是有两朵蓓蕾,墨绿色的长发顺着她的削肩垂了下来,两抹粉红在她胸前若隐若现,电电并不是存心注视,但当眼角的余光掠过时不禁窒息。
“战士,我的英雄,愿意听听我的故事吗?”她的眼中闪过悲伤,柔媚的嘴唇呢喃在他的耳边,她轻轻地唱着她的忧伤,他一去不再归来,她请求他为他转达,她的心永不会改变。
电电似乎拉开了与她的距离,山风又开始吹拂,抚过她如丝的墨绿长发,也抚过她修长的双腿。她就象被惊醒般轻轻颤动,她展开了双手想要拥抱电电,但却无力拉近他们的距离。
“帮助我,能帮助我么?”她轻盈地舞动着,在那陡峭的岩石之上,她随风舞动着,小心翼翼地怯怯问道。
“我请求你,我需要你,不要丢下我,我快不能活……”眼见电电和她的距离越来越远,她无助地呢喃着,她伸开了手臂紧紧抱住电电,但她实际上只搂到了空气。
电电感觉到哀伤,心脏仿佛裂开了,一种暗涌流淌出来,他想保护她,想给予她她所要的,但他不知该如何传达。他张开口却发不出声音,他举起手却动不了指尖。
电电也无助起来,天空依旧辽阔,充满了忧伤的音,细风卷过地面,带来她身上的甜香和泪的气息,他渴望拥有力气,但一切变得朦胧。
她还是舞动着,充满期待地望着电电,那袅绕的歌声又响了起来,她无力的双臂伸向天空,逐渐长了起来,若隐若现;她修长的双腿盘踞在地面,牢牢地稳住舞步;她墨绿的长发随风而动,象一朵渐变的绿云;她娇嫩的身体在风中摇摇欲坠,逐渐丧失了润滑,如同失去了水份的河床开始干裂。
好象得到了电电无声的承诺,她的面孔不再忧伤,她依旧在那岩石上,隐没在那风中,但她的表情不再忧伤。风越来越大,距离也越来越远了,她的身体好象努力地挣脱牵绊,终于她纵身跃入风中,随着风飘浮,飞到了电电面前。
她终于能够伸出手臂拥起电电,虽然她的身形几乎透明。她袅然如烟,柔媚如水,韵味无穷的身形几乎将战士裹在中间,又一阵风吹过,她同样近乎透明的长发抚过电电脸颊,那歌声又响了起来,只是那种忧伤已经转变成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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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打在你的脸上,温暖留在我心里⑤
有一种力量,正从你的指尖悄悄袭来
有一种关怀,正从你的眼中轻轻放出
在这个时刻,我们相顾无言以对
惟有祝福:
让无力者有力,让悲观者前行,让往前走的继续走,让幸福的人儿更加幸福
而我,则不停为你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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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声中,她本已无形的双手瞬间淡如烟雾,她微笑着,那安心的神态自若,此时的战士胸膛汹涌,无声的巨响撞击翻滚,她得到了承诺,喜极而泣,她颤抖着,摸索到着战士的唇,将那遥远依稀朦胧的吻印在电电干涸的嘴上,远风吹过,她的影子逐渐淡化消散,顺风而逝。那一切恍如梦幻,以至于电电搞不清他是被她吻了,还是被风吻了。
足下传来沉重,长靴摩擦地面,燥热的风砂扑面而来,电电几乎被突然袭来的现实撞倒,但瞬间他就握紧了剑,将它当作拐杖支在地上,稳住身形。辛格瑞拉娇小的身影蹒跚在杜宾狗的前面,电电心中的yu望象海潮一样退却了,另一种情感充实了胸膛,他努力奔跑起来,搀扶着小小的学徒一起向前。半精灵停止了歌唱,而那个少女的最后的歌声却一直缭绕在电电耳旁,如同吹向东南的温暖的季风,陪伴他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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