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剑鹰领了令牌,带着两百多个武林人士,前往后方军需库押运军需物资,一路上不断派出丐帮弟子侦察四周地形和有无山贼、流寇,以便押运物资回来时有所准备。
到了后方军需库,找到军需库主管,主管见常剑鹰是个毛头小伙,又是个普通百姓,于是显得爱理不理的,但一听说常剑鹰是常将军的弟弟,主管一下子变得毕恭毕敬起来,交接完令牌。趁着军粮、物资装车之际,常剑鹰在寨中四处闲逛,寨中除了堆积如山的军粮和弓箭,还有些东西常剑鹰从未见过,一种像小床大小,上面绑着三张巨大的弓,看着像个巨大的弩一样的东西引起了常剑鹰的兴趣。
主管介绍说,这东西是床弩,一般床弩都只有一张弓,这种三张弓的床弩,人称八牛弩,和神臂弓、火箭一样,都是由长孙一秋制造,最近才装备部队的。八牛弩所用的箭像长矛一样,又粗又长,威力巨大,射程远。但八牛弩较笨重,搬运不方便,加之开弓需要很大力气,夸张地说需要八头牛才能拉开,所以一般士兵难以拉动,因此并不受前线官兵喜欢,都堆在这里,无人领取。倒是神臂弓和火箭很受欢迎,基本上都被领走了,还剩下一些普通的弓箭堆在这里。
“寨中有没有人能拉开这八牛弩?”常剑鹰好奇问道。
“只有伙头军军头张环能够拉开。”主管见常剑鹰很感兴趣,连忙吩咐手下人去叫张环过来,演示下八牛弩的使用方法。
不一会儿便过来一个又高又壮的黑大汉,看这张环,身高九尺,膀大腰圆。来到跟前,直接向常剑鹰和主管作了个揖,主管介绍道:“张军头是寇宰相门生,力大无穷,而且食量惊人。”
常剑鹰从未听二哥说过寇准的门生中还有习武的,正要细问,有丐帮弟子回来报告:有一支辽国骑兵约两万人,已绕过宋军侧翼,直插宋军后方,大约两个时辰就到军需库。听说两万辽军骑兵即将到达,主管吓得一屁股瘫倒在地。
原来军需库本有驻军一万人把守,随着前方战线吃紧,一次次抽调驻军送往前线,现在只剩守军士兵一千多人,而附近的驻军也都抽调到前线去了,距此地最近的宋军部队到达至少需要四、五个时辰。以寨中现有兵力,要抵挡辽军两万铁骑,无异于螳臂当车,而要想战胜辽军更是白日做梦。
眼看众人都看着自己,常剑鹰强装镇静,但毕竟太年轻,第一次遇到这种场景,一时也不知如何应对。众人见状议论纷纷,有人说:既然抵挡不住辽军,就只有弃寨而逃,将寨中军粮和物资全部烧掉,不留给契丹人。也有人反对说:军需库正位于宋军后方交通要道,一旦军需库失手,不仅前线物资供应困难,还断了宋军退路,使宋军后方门户大开,辽军前后夹击,宋军必败。
见众人都在说军需库的重要性,也在说军需库兵力太少无法抵挡辽军,常剑鹰看见寨中除了少数士兵外,还有许多穿百姓衣服的人,于是问道:“寨中这些穿布衣的是什么人?”。
“回大人话,寨中士兵大部分都调往前线,只好征召附近老乡和逃难的百姓,来负责运送物资和寨中烧火、做饭、打杂。”
“有多少人?”
“大概七、八千人,但他们都是普通老百姓,不会打仗,好多人连只鸡都杀不死,只要一看见契丹人就跑。”
常剑鹰看着寨前道路,平坦而开阔,加上两边草地,足有四、五十丈宽,很适合于骑兵冲锋,但除去道路和两旁的草地外,四周都是茂密的树林,且灌木丛生,使得道路两旁最窄处只能容百余骑并排通过,这倒和鬼工谷细长的峡谷地形有些相似,只不过呈现成更加巨大的长颈瓶状地形。常剑鹰又看看身后堆积如山的弓箭,于是有了主意,转身对已经六神无主的主管说:“大家听我号令,先不要告诉士兵和老百姓辽军有两万骑兵,就说有小股辽军来犯。另外这木栅栏寨子守不住辽军进攻,让所有士兵和百姓出寨,我有一西洋阵法,可破辽军。”
在寨前宽阔的平地上,常剑鹰先让一千多名士兵面对敌军即将过来的方向排成三排,每排约三百来人,前排蹲下,中间一排半蹲,后排站立,每个士兵左手持盾牌,右手握长矛,将三排盾牌重叠成鱼鳞状,盾牌间伸出长矛,二百武林人士分散在士兵中间。七、八千名老百姓则排在士兵后面,共二十余排,每排也三百来人,每人发一把弓和三十只箭。听说不需要上阵拼杀,只需看着前排几个旗手手中的令旗,若令旗一挥,就使出全力,拉弓搭箭,也不需要瞄准,只管向正前方半空中射出箭即可。本来还战战兢兢的老百姓听说任务如此简单,竟都跃跃欲试,拉起弓,比划起来。
“往空中射箭,太荒唐了,没听说过有的放矢吗?”铁拐李等人都质疑道。
“有的放矢只能射中前排敌人,即使三、五排弓箭手轮流放箭,也抵挡不住骑兵冲击,何况还没那么多弓箭手,这些老百姓一看见辽国骑兵,估计连弓都拿不稳,更不用说放箭了。至少这样能射出十几万支箭,就像唐家堡的天女散花一样,对付大批的辽国骑兵,说不定还能起到奇效。”
常剑鹰解释了一会儿,也没能完全说服众人,为了增加大家的信心,常剑鹰又请张绍英道长带其几个弟子在后面寨子哨楼上设坛作法,召唤天兵天将和各路神仙前来助阵;再将几台八牛弩抬上哨楼,吩咐军头张环,一旦看见契丹人冲入阵中,就居高临下发射弩箭射杀这些契丹人;然后让人搬来几十面大鼓,在寨前一字排开。
常剑鹰对众人说,张绍英道长法力高强,大家只管尽力向前方空中射箭,射得越远越高越好,张绍英道长会将空中的箭变成神兵利器,杀死前来侵犯的契丹人,士兵和百姓们听说后都欢呼雀跃,而铁拐李等武林高手却是半信半疑,由于常剑鹰辈分高,大家又没有其他办法,只好照着执行。
常剑鹰站在前排中央,手持令旗,先让最后一排百姓向正前方半空中射出一只箭,大部分落在阵前四、五十步远。常剑鹰让人在这些箭后面到阵前的地带间布下荆棘和绊马索,并吩咐前排几个发号施令的旗手,一看见第一排辽军骑兵冲到荆棘前面,就立即下令放箭,一切准备妥当,只等辽军到来。
不到半个时辰,远处尘土飞扬,传来隆隆隆万马奔腾声音,大地都在颤抖。虽然有前方士兵挡着视线,后面的百姓看不见前面敌人,但毕竟没有经过训练,一听说敌人来了,都有些惊慌失措。常剑鹰深吸一口气,下令擂响大鼓,几十面大鼓一齐发出雷鸣般响声,掩盖了周围一切声音,让人热血沸腾,刚刚躁动的军心又稳定下来,常剑鹰更是感到真气上涌,浑身似乎有使不完的劲。
相对于后面的老百姓,前面的士兵倒显得镇静许多,一来听说只有小股辽国骑兵来犯,二来身后有道长作法助阵,身边又有武林高手相助,因此个个信心十足。
辽军前部远远望见宋军阵队,急忙报知元帅萧达凛,原来这支偷袭部队由辽国南院大王萧达凛亲自率领。萧达凛来到阵前,看到宋军阵型哈哈大笑,“一群蠢猪,呆在寨中我还要费些力气,出来不是送死吗。”
“元帅,汉人弃寨而出,恐怕其中有诈。”萧达凛的副帅提醒道。
“你看这阵型凌乱,旌旗稀疏,纵然寨中有埋伏,也难挡我军铁骑。”萧达凛根本就未将这群宋军放在眼里,轻蔑地说道。
“元帅,听说中原术士会妖术,你看宋军哨楼上,好像有术士在作法,还是小心为妙。”副帅还是感觉有些不对劲,这些宋军要是在平时,早就弃寨逃跑了,今天为何如此有恃无恐。
“哈哈哈,要是作法事有用,宋军就不会吃那么多败仗了,传令下去,全军全力冲击,杀——”萧达凛大喝一声,带头冲了上去。
“杀——”辽国骑兵如洪流滚滚,紧跟在萧达凛身后,奔向宋军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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