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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破釜(1 / 2)

酉牌时分,吴歌,夕舞来到码头边上,直等到将近末刻,才见沈惟敬出来。两人跟在沈惟敬身后,一路畅通无阻。走到近前,才发觉这艘“海龙号”委实巨大,在茶楼远望还不觉得,到了近前,顿有泰山压顶之感。三人登上甲板,这时已是晚饭时分,甲板上空无一人。沈惟敬低声道:“二位勿怪,这趟货运是上官世家的五少爷上官连城亲自押运。这位上官少爷素喜清净,不爱见生人,所以二位无事便呆在仓中,不要出来走动。”

吴歌明白沈惟敬带人上船,并没知会船主,想来那七百两银子多半都是沈惟敬自己吞了,只怕并没打点几个人,心中暗惊这人不但心黑,更兼胆大。果然,沈惟敬把他两人带到船底的货仓,寻了一个角落,那里随便放了两床被褥,便是两人的容身之所了。临走叮嘱了几句,无非是不要露面等等,最后还皮笑肉不笑地撂下一句狠话:“二位若是不听劝告,招惹到了我家少爷,半道上被撵下海去也是有可能的。”

夕舞待沈惟敬走远,立即整理被褥。那被褥不知几月没洗晒了,一股子霉味。夕舞又气又恼,心里暗骂,眼泪在眼眶中转来转去,就差没丢下来。

吴歌只道女孩儿爱洁,住不惯这等地方,叹了口气,道:“寄人篱下是这般的,好歹忍上十天半月的,到了琉球,没有禁海之缚,咱们就坐大客船,洗热水澡。”说话间,他就着沈惟敬留下的一盏灯笼,翻了一下被褥,挑了一床相对干净一些的,递给夕舞,道:“这床干净,给你吧。”

夕舞道:“奴婢没事,奴婢是替公子难过,公子受苦了。”

吴歌一怔,哈哈笑道:“这有什么?若是这样也叫受苦,那这世上岂不尽是苦处了。”

夕舞道:“这还不叫受苦吗?在我们宫里,下人仆役住的地方也比这好上百倍呢。”

吴歌看着她,笑道:“你也说了,那是宫里,以一国众生之辛苦供养的一城之福乐。却不知这世上还有许多人为了碗中有米,身上有衣,一世劳碌奔波,颠沛流离呢。你也是穷苦人家出身,应当明白。”

夕舞身子微微一颤,道:“公子……”

吴歌笑着摆了摆手,道:“不要叫我公子了,我又是哪门子的公子啊,这要被上官公子听到,还不笑掉大牙。更别自称奴婢,我是怎么听怎么别扭。姑娘若是不弃,我痴长你几岁,你便叫我大哥吧。要不然叫名字也成啊。”

夕舞道:“那……那……那……还是叫大哥吧。”说到“大哥“两字时,俏脸不由红了,她急忙低下头去,:道:“那公子……大哥也不要以姑娘相称,就叫我名字吧。”

两人正说话,忽觉船身微动,似乎扬帆起航了。吴歌跳了起来,一脸兴奋之色,想起沈惟敬的叮瞩,又悻悻然地坐了下来。

夕舞道:“吴大哥,怎么了?”

吴歌道:“我四岁之后,便没有坐船出海过了,刚刚想起了小时侯的事。”

夕舞微微一笑,道:“其实……我们可以夜里出去啊。”

吴歌哈哈一笑,道:“我正有此意。”

货仓中不知时辰,初时尚有些光线,没过多久,除了灯笼烛照之处,四周已是漆黑一片。吴歌腹中饥肠漉漉,不由大骂沈惟敬丧尽天良,竟然温饱通通不给解决。

又捱了一会,吴歌估莫已入夜,正要摸出去弄点吃食。忽听脚步声响,上层有人提灯下来,老远就闻到一股酒肉香味。吴歌大喜,料定是沈惟敬。果不其然,那沈惟敬带了一个食盒,里面除了米饭,竟然还有一只烧鸡,花生,豆芽两碟小菜,更有一瓶酒。沈惟敬满脸歉疚,说让二位久等,实是一时走不开,匆匆说了几句,又急急离开,似乎这“海龙号”离了他便不能动了一般。

夕舞将酒递给吴歌,道:“吴大哥,你先吃酒,我给你呈饭。”

吴歌早已食指大动,接过酒来,仰脖就是一大口。但酒水刚刚入口,他的脸色已是一变,低头全都吐了出来。

夕舞惊道:“大哥,怎么了?”

吴歌低声道:“酒里被人下了药。”

夕舞大吃一惊,道:“沈惟敬他……他要谋财害命?”

吴歌冷笑道:“看不出来这个人还有这般恶胆,只可惜手段也太拙劣了些,他用耗子药来毒咱们,当咱们是什么?”

夕舞一愣,道:“耗子药?”

吴歌道:“是啊。这酒喝着就有一股甜腻的异味,显然是下了‘百步倒’的耗子药。这种药以前我家药铺里常有,还是我自己按方配置的。因为这事,我红叶伯伯还恼过我几回,后来还逼着我给耗子念‘往生咒’,之后就再不敢配了。好家伙,后来我家耗子成精,个个偷吃人参,鹿茸长大,壮得能和猫打架。”

夕舞忍不住笑道:“他当我们是耗子呢,那这饭菜也不能吃了。”

吴歌端起米饭闻了闻,道:“米饭无毒,可以吃。烧鸡有香味掩盖,小心起见,还是不吃为妙。”

两人便将白米饭吃了,倒在地上装死。过不多时,只听有人蹑手蹑脚地走近。吴歌对这脚步声早已知之已稔,闭着眼睛都知道是沈惟敬。待他走近,这才突然睁开眼睛,嚎道:“我死得好惨啊。”

沈惟敬吓得“妈呀”一声叫,跳起来就跑。只可惜再给他四条腿他也快不过吴歌。吴歌一伸手间,已扣住了他的右手脉门。沈惟敬顿时全身瘫软,动弹不得,他只道鬼上身,吓得大叫:“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小的不是存心要害爷爷,实在是我家公子逼的,冤有头,债有主,爷爷要讨命,就找我家公子。小的上有老,下有小,爷爷饶命啊。”

他这番话一出,吴歌倒吃了一惊,再也无心与之纠缠,将他提起,往地上一墩,登时将沈惟敬摔得七荤八素。吴歌沉声道:“你个该杀的狗贼,睁开你的狗眼看看,你爷爷是人是鬼?”

沈惟敬闻言一征,眯着眼看去,灯光下吴歌虽然凶神恶煞,看上去倒是人样,再一看地上,果然拖着长长的人影,登时心中宽了几分,道:“原来爷爷是人。”

吴歌冷笑道:“是人却也未必是你的造化。鬼能生吞了你,爷爷却能活剐了你。”言罢,他将手一伸。夕舞很默契地递上匕首。吴歌反手接过,寒光闪处,一剑扎进了沈惟敬的大腿。

沈惟敬痛得杀猪般大叫起来,只是他甫一张口,嘴巴已被吴歌按住,只发出“呜呜呜”的惨叫。吴歌冷冷地道:“怎样?现在认识爷爷的手段了?”

沈惟敬大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不住点头。吴歌道:“爷爷问话,你要老实交待。若是让爷爷满意,或许还能留你一条狗命。若有欺瞒,爷爷碎了你喂鲨鱼。”

沈惟敬更是将头点得鸡啄米一般。吴歌放开按住他嘴巴的手掌,冷冷地道:“你因何要毒害我们,从实说来。”

沈惟敬猛抽冷气,战战兢兢地道:“那实在不是小人的主意。小人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谋财害命这种杀头的事,借小人十个胆,小人也是不敢做的。是上官连城要害爷爷,逼着小人做这等伤天害理的事。小人只是个通译,是个奴才,靠着上官世家吃饭,主人家有令,小人怎敢不从?上官世家有财有势,黑白两道通吃,捏死小人就跟捏死只蚂蚁一般。求爷爷明鉴,饶小人一条贱命,小人家里还有八十岁老母……”

他还待叙叙叨叨说个没完。吴歌喝道:“住口。你说上官连城要害我,他与我无怨无仇,他因何要害我?”

沈惟敬道:“因为……因为……”欲言又止,似乎不知当说不当说。吴歌怒道:“死到临头,还敢隐瞒。”

沈惟敬急忙道:“爷爷息怒,爷爷息怒。我说我说,因为上官连城要杀人灭口。”

吴歌一怔,道:“他又没有什么把柄落在我手中。杀什么人?灭什么口?”

沈惟敬愁眉苦脸地道:“他的把柄就在爷爷的身边。”

吴歌一愣,环眼看了看四周堆积成山的货柜,心中突然一凛,道:“这些货柜里装的是什么?”

沈惟敬道:“是……是佛朗机炮。”

吴歌大吃一惊,道:“佛朗机炮?你是说上官连城走私军火?”

沈惟敬哭丧着脸,道:“爷爷若是不信,大可以开一箱看看。”

吴歌伸指点了沈惟敬的“膻中穴”,让他委顿在地,不能动弹,这才起身,将高处的一口大木箱扛了下来。

这口箱子一上肩,吴歌已觉得沈惟敬所言不虚。这口箱子起码有四百斤的重量,如果装的只是茶叶等寻常货物,不会有如此之重。他将箱子轻放在地,右手扳住箱盖,指力到处,已将铁钉钉死的箱盖掀了起来。

沈惟敬见了吴歌举重若轻,空手起钉的功夫,直吓得面如土色,心中更是叫苦不迭:日日贪财,今次却贪到活阎罗的身上去了,谁能想到一个臭小子,竟然有这么硬的身手。

箱盖起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茶叶的清香。夕舞走近去看,箱中满满的都是上好的茶叶,正觉奇怪。却见吴歌将茶叶扒开,箱底果然露出了一堆乌黑锃亮的铁管。

吴歌将这些管状之物起出细看,前后共取出十一个,俱是精铁打造。其中最大的一个全长六尺左右,前有准星,后有罩门,显然是大炮的炮身,另外十个应该是子铳。这竟然是大明军中最新锐的火器——百出佛朗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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