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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回 追忆(1 / 2)

那雷神沛然刀是“雷神诀”中至高无上的绝学,似吴歌这般练至巅峰之境,早已不滞于物,可以用无形刀气杀人。但那段义的修为,远未到炼气化刀的境界,所以必须借助外物,饶是如此,他只用一根弹指可断的树枝,能用出精钢利刃般的威力,也已到了“草木竹石,皆可为刀剑”的一流之境。

刘全料不到段义还藏了这一手,那激射而来的树叶所蕴劲力各不相同,故而所攻方向也各不一致,几乎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同时罩了上来。那刘全身手当真也是快如闪电,便在一刹那间,合身前扑,同时手中绣花针挑开射向身前的四片树叶,如此快法,还是被两侧射来的树叶掠过后背,衣裂皮伤。

两人二次缠斗,已是拼尽全力,你死我活之局,那锦衣百户和春田淳子看的目不暇接,云山雾罩,也不知双方换手了几招?只有吴歌看的分明,那段义先手十余招虽然尽落下风,但沛然刀的刀法精妙之极,往往可以寻暇抵隙,半途截招。刘全身手明明比段义快了三分,本来可以一针扎中段义双眼,或是刺中哪个要穴,但段义刀法只在肘腋腕掌之间略略一变,刘全若不变招,虽然可以得手,但也有断手残肢之伤。故而前面这十多招看似刘全占尽上风,其实也是段义以守为攻之法。

十余招一过,那沛然刀的威力愈发显现出来,每一刀的刀意竟是隽永缠绕,连绵不消,次招已至,前招刀意还在,甚至十余招后,第一招招意还在,如盘丝结网,层层叠叠,神与意合,意与气合,空气中刀意愈密,刀法愈见凌厉锋锐,锓锓然已有刀气形成之象。

刘全身当其中,只觉对方刀法越来越不可捉摸,甚至都不知道对方出了几招,似乎有千招万招,又似乎只有一招,到处刀意纵横,刀势连绵,处处皆有阻力,他不但要应对段义的现招,还要化解前招未消的刀意,好似与他对战的不止一人一般,数十招后,他快如闪电的身法也渐见滞涩,便如那陷入蛛网中的昆虫,或是漩涡当中的船只,无论如何腾挪挣扎,都无法脱身。到这时已是攻守易势,变成了段义全是进攻,刘全竭尽全力防御。

这般斗将下去,刘全已是必败之局,只怕不出五百招,他便要被压迫得手足尽缚,跪地认输,情急之下,忽然道:“段小轩,你父有这般神功,你却跟着杂家自宫练气,岂不是舍本逐末,愚蠢到家?”

他此话一出,那锦衣百户顿时脸色刹白。“自宫练气”四个字在段义耳中听来,更是晴天霹雳一般,他虽然恼怒儿子不听教诲,但毕竟父子之情,无可取代,突然听到唯一的儿子做出这种断子绝孙的不孝逆举,登时心神大乱,刀意大失,刀法中露出好大一个破绽。

刘全等的便是此良机,当即拼尽全力,猛扑上前,一针扎中段义的“气海穴”,破了他的护身真气,跟着左掌倏出,“碰”的一声,重重地击在段义胸膛之上,心道:这下大事成了。

哪料一个念头未及转过,段义胸膛之中突然反震出一股巨力,这股巨力之强,当真是如海如山。刘全大吃一惊,猱身急退,饶是他趋退如电,也已不及,只听“喀喇”一声,左前臂尺栳二骨皆断,痛得他抽了口冷气,那股巨力兀自还不消散,顺着手臂直窜上来,刘全更惊,右指迅捷点出,在自己左臂腋前“大包穴”上连点两指,这才化掉了那股巨力。

他这才有暇定睛看去,只见段义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人,这人身材高大挺拔,虽站在段义身后一臂之距,依然比身量中等的段义高出了半个头,露出了一双亮如朗星的大眼,似乎年纪不大。

刘全胆战心惊,立时明白单以段义的修为,既然护身真气被破,决计无法单以一口真元,反震出如此大力,定然是他身后这人出手相助,以隔山打牛的神通,隔体传功,这人功力之深,身手之快,当真不似人间之类,不由颤声喝道:”何方高人,为何坏我大事?”

段义身后那人“嘿嘿”一笑,道:“刘大公公,你能保住左上臂肱骨不断,看来数月不见,功力精进不少啊。”

说话间,这人缓缓走了上来,月光下只见他剑眉星目,一抹冷笑,清冷如月。刘全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心道:吴……歌,竟然是这个小贼,难怪有如此大威力,当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怎会在这里撞上他?这小贼在此,那当真是万事皆休了。

这一瞬间他心神大乱,脑中闪过无数个念头,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那锦衣百户段小轩急忙扶住他,道:“公公,你没事吧?”

段义见这个儿子只顾讨好权贵,却对自己这个生父置若罔闻,心中伤心失望之至,“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段小轩一惊,叫了一声“爹”,身子动了动,却没走上来。

吴歌一惊,伸手拉住段义脉门,只觉得他脉息急速紊乱,心中一凛,暗道:我只道刚刚那一道雷神之息自后背灵台穴渡入老伯体内,尽可化解刘全针上的阴劲,想不到老伯还是受伤,又被他这不孝子激惹,致使心脉受损,宜速施救,不宜多耽。当下朗声道:“刘全,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何恩怨?这位段老伯是我知交,有我在此,定不能让他受辱,你若知趣,速速退去,若是不服,大可与我较量一番,如何?”

刘全脸上阵青阵白,心中闪电般盘算了一番,暗想有吴歌在此,自己决计讨不了好去,这小贼数月不见,功力更胜往昔,只怕世间已无敌手,就算自己把温州府的下属尽皆召来,一样与事无补,再者那日在宫中,这小贼与皇帝闭门秘谈,连自己都只能恭侯于外,不知他与皇帝之间,又是什么关系?今晚的事,看来只能如此善罢,当下“嘿嘿”一笑,道:“既然吴少侠开了金口,杂家当然不能不给面子不是。好,今晚之事,一笔揭过,只要段老先生不介于怀,杂家日后自也不会再来寻老先生的晦气。告辞。”

言罢,转身便走,那段小轩扶着他,竟也要离去。吴歌大怒,森然道:“段大人,你就这样走了?”

段义怒道:“让他滚,从今往后,我都不想看见他,就当我从来没有生过这个儿子。”

段小轩身子一颤,转过身来,跪倒在地,朝段义磕了三个响头,复站起身,一言不发,扶着刘全,径自去了。

眼见他们身影消失在林木之后,段义两颗老泪夺眶而出,身子晃了晃,摇摇欲坠。吴歌扶住他,道:“段老伯,我先助你疗伤,其他的事,从长计议。”当下扶着段义回到屋内,道:“淳子,你来为我护法。”

春田淳子应声侍立在旁。吴歌扶段义坐好,伸右掌按在他后背“灵台穴”上,将一股浑厚之极的“雷神之息”缓缓渡了过去,诸神殿的绝世功法当真是威力无比,神奇至斯,凡真气所到之处,刘全所留在段义体内的那道阴劲便如春雪遇骄阳,顿时冰消雪融。不到一盏茶的光景,奇经八脉通透,不但清除了阴毒暗劲,连受损的经脉也扶正愈合,伤势基本痊愈。

吴歌道:“成了。”撤掌收力,道:“老伯,你吐纳几口气,看看如何?”

段义依言吐纳,只觉内息的运行较之以前至少快了数倍,而且以前在手少阴心经,手少阳三焦经和足厥阴肝经中数处真气运行滞涩不畅之处,也已豁然贯通,显然不但愈了伤势,连内功都精进了一层。

段义急转身站起,看着吴歌,眼圈渐渐红了,身子也微微颤抖,道:“你……你是吴藏神吴兄弟的儿子,是不是?”

吴歌先前见他会使沛然刀的绝技,心中就知他与父亲大有渊源,适才疗伤之时,更查觉到段义体内的内功正是“雷神之息”,拳脚刀剑上的招式或可偷师,但内功心法若无人心口相传,那是决计无法偷去的,只因真气如何运行,气息如何凝聚,都在体内,外眼无法得见。所以依此判断,段义与父亲之间关系匪浅,只是段义的内功修习甚浅,似乎学而不得其法,不知是什么缘故?

吴歌无意隐瞒,当下点了点头,道:“是,我叫吴歌,吴藏神是我爹爹。”

段义老泪夺眶而出,双手颤抖,抓住吴歌两臂,道:“我……我早该想到,早该想到,你的眉眼之间都有你爹爹的神韵,我只觉得你眼熟,我……我真是老糊涂了。不过……天可怜见……我终于等到你了,等到你了……”

吴歌见他心情激动,语无伦次,忽然心中一动,难道他知道我爹爹的下落?一念及此,登时一颗心砰砰而跳,全身都微热起来,道:“段老伯是我爹爹的好朋友吗?”

段义道:“是,我是你爹爹的好朋友,我原本不配,我只是在义乌谋生的矿工,你爹爹是人中之杰,我哪里有资格和他平辈论交,但是你爹爹不嫌弃。他说人生来平等,还说两千年前,陈胜吴广便曾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他说人贵在自知自信,不可狂妄自大,更不可妄自霏薄。所以我信他的话,去参加戚家军,打他娘的小日本倭寇,总算这辈子没白活一回。那段日子,你爹爹也在戚家军中参谋,他教我们临阵杀敌的本领,教我们攻坚克锐的鸳鸯阵,那段日子我们并肩作战,从北到南,从陆到海,杀得倭寇闻风丧胆,那是何等的开心,何等的意气,只是……只是我不明白,你爹爹这么好的人,为什么后来有那么多人诬陷他,诽谤他,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和他过不去?我想那些人一定是嫉妒他,见不得他好。我只恨自己没本事,要不然我一定杀光他们,替吴兄弟出一口恶气……”

他心情激荡之下,絮絮叨叨说个没完。吴歌一时竟然插不上话。到底春田淳子乖巧伶俐,见状倒了一碗茶,递给段义,轻声道:”伯伯,你伤势初愈,一定又累又渴,你先喝碗茶,歇息一下,有什么话,慢慢再说不迟。”

吴歌忙道:“是,是。”扶着段义坐下。段义确实也已口干舌燥,当下接过碗来,一口饮干,心情渐渐平复下来。他拉过吴歌道:“你也坐,你也坐。”

吴歌见他待己如此亲厚,便如多年不见的亲人一般,不由心中感动,当下依言坐下,道:“段老伯,您说您等我多年,是我爹爹的意思吗?”

段义道:“是。你爹爹……你爹爹……他就葬在这雁荡山麓。”

此言一出,吴歌顿时全身冰冷,他自五岁起便与父母分离,一别十三载,再无父母音讯,小时常常问及父母,红叶都是实言相告,所以吴歌早知父亲是危难托孤,只是父亲遭了什么大难,也未对红叶说明,红叶夙夜思量,也想不出当今之世,有什么敌人,能将大泽雷神逼到如此田地?一十三载的风刀霜剑,早将吴歌的希望一点点的磨灭,在他心底深处,情知父亲若在人世,以他对自己的爱护,以他的盖世神通,早就能找到自己,与自己团聚,所以吴歌心中早已慢慢接受了父亲离世的现实。只是午夜梦回,怅然独处之际,心中仍然抱一丝幻想,只盼有奇迹出现,所以听闻段义的话,便对这个奇迹不可抑制的念想,想问又不敢问,想提又不敢提,想不到最终还是镜花水月,空挂念一场,当真便如三九天里,一盆冷水兜头而下,从头到脚,从内到外,冷了个彻彻底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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