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牛山有庙会,我的情绪一下高涨起来。[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先前都是从书里或影视剧里看到过庙会,人山人海,热闹非凡,现实生活中却从未亲临现场体验过赶庙会的快乐。
怀着一颗强烈的期待,在齐地仁的引领下我们向牛山庙会疾步赶去。却没走出几步,我突然想起仍躲在草庵洞的荷露皎,觉得不能把她这样一个女孩子扔在那儿不管?于是我便忙对齐地仁说:“咱是不是去草庵洞把荷露皎叫上一起去逛庙会?”
在我的提示下,他才想起仍躲在草庵洞的荷露皎,“瞧我这记性,刚才还说去草庵洞看看她去,眨眼就忘脑后了。”不过他不让我去草庵洞叫荷露皎,并嘱咐我就在此地守候着哪儿都别去,等他把荷露皎叫来后大家再一起赶路。
既然他坚持自己一个人去我也就没再说什么,便在原地等待着他和荷露皎能早些返回。我想从我们现在的位置去草庵洞恐怕得需要一段时间,便找块光滑青石板坐下来耐心等待。却没想不到半个小时不到,就发现齐地仁和荷露皎一前一后匆匆朝这边赶来。
“挺快的啊。”我忙迎上前。
齐地仁笑了笑:“轻车熟路,也就是路上的工夫!”
荷露皎扭头看向我,“让你久等了,裘哥。”
显然这是一句面子上的客套话,也许荷露皎诚心诚意,出于礼貌才这么说。但从她异样的眼神和俏皮的语气中我却觉得带有一种埋怨的意味。那么她到底埋怨我什么呢?
想必一定嫌我一大早把她一个女孩子撇在阴森森的山洞里,置安全于不顾。这么想时,我便对荷露皎说:“今早上我一睁眼没看到齐地仁便慌忙走出山洞,光顾找他去了,却把你给忘了。你自己在山洞里没害怕吧?”
“害怕?”荷露皎瞟我一眼:“害怕不害怕我自己知道,幸好当时我睡得挺死,一个沉睡在梦乡的人能知道害怕吗?若是笑乐神肯定不会把我扔下不管!”
我想笑却不敢笑,忙给她赔礼道歉,“对不起啊,让你受惊吓了。”
“事情都过去了,咱们赶紧赶路逛庙会去吧!”说完她便向牛山庙会的方向走去。我和齐地仁忙跟上去,生怕她走错路或在拥挤的人群中走失。
牛山庙会起源于明清时期,那时庙会在牛山主峰顶上,整个顶部平整无奇,只有碎石和葱葱郁郁的松柏树。而现在的庙会,已移到牛山脚下的牛山禅寺和管仲纪念馆前的路两旁——小摊贩的叫卖声,饭摊上叮叮当当的刀勺声,嗡嗡地汇成一片。日用品货摊五光十色的品牌,土杂产陈列货品的农具,以及季节性新鲜蔬菜、淄河梢瓜、红富士苹果、益都蜜桃之类的果品,充塞了近一华里路长的整个马路两旁,几乎把乡村、城镇所有产品的精华都集聚到这儿了;显示着北方人古老的民俗传统,优良的习惯,丰富的资源,同时也彰显出了社会主义新农村的发达和朝气蓬勃的景象。
在这里用“人山人海”这个词来形容赶庙会的人多,一点儿都不夸张。甭管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穿着各种各样的衣裳,手拎着各种各样的包包,掺和在一起组成一个你拥我挤的热闹场面,稍不留神便很容易踩到或者撞到别人。即便遇到这种情况,各自也不会吵闹,更不会彼此瞪眼睛,只是相互一笑了之。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心情那么快活,不管买还是不买,凡来赶庙会的人大都会顺手拿起自己喜欢的一件衣物,日用品什么之类的东西看一看,问一问价钱,老板也不管你买不买都会笑脸相对,解答提出的相关问题。
我们一边逛着,齐地仁一边讲述有关牛山庙会的来历。他说当地人把牛山庙会称为“赶牛山”。其实,牛山庙会是当地人在春耕和秋收后,前来牛山上祭山拜牛,祈祷山川神牛保佑平安和取得好收成的一个心愿。
牛山庙会依托牛山自然风光以及其历史价值,从明朝开始形成,有近五百年的历史。起初是当地百姓为祭奠管仲而流传下来的习俗,在管仲墓前,祈求五谷丰登,吉祥安康。
后来当地人在牛山上建起节次鳞比的宫观庙宇,供奉着众多神明:有佛祖殿、玉皇殿、圣母殿、观音殿、文昌阁、龙王庙、山神庙、八仙庙、王灵官庙等。每年农历“三月三”、“九月九”各有三天庙会,届时附近益都、广饶、淄川等地的客商也都纷纷前来酬神、祈福,经商交易。
一家剪纸艺术的铺面,店家巧手剪出的样品,或升官发财、年年有鱼,花色繁多,非常精致,透着一股过年才有的那种红红火火的喜气。荷露皎站在那儿看了很久,看着看着,她便联想起笑乐神,赵倩茹,孟二狗。若是大家都在多热闹啊,尤其倩如姐在场,她会帮我物色剪个什么图案,寓意比较好。只可惜现在------
荷露皎在心里长叹一声,目光转向剪纸的婆婆——那是一位看上去五十多岁的农村妇女,身着长袖浅蓝色外衣,满脸细细的皱纹,仿佛只要轻轻一擦就会消失得一干二净似的。她眸子里有一种奇怪的神色,巴不得每一个路人都是熟客。
就在荷露皎来到她面前的瞬间,她脸上马上现出甜甜的笑容,不由得让路人有种跟她说话的**。
“婆婆,您能不能给我剪一头牛啊?”荷露皎管她叫婆婆。
“能啊,能,怎么不能!”她笑容可掬,麻利地拿起一张不大不小、四四方方,事先剪好的大红纸,叠了几褶就动手剪起来;没用多大会儿工夫,一头鲜活的黄牛便呈现在眼前。
“瞧这牛的眼睛多有神,看着就有劲儿!”荷露皎伸出拇指赞不绝口。她没问剪一张多少钱,就从衣袋里摸出一张十元纸钞给了婆婆。十块钱这个价应该能买得下来。
“那我得找你五块。”她在胸前的小布包里掏出一张张一元的纸钞数点着,一块,两块、三块、四块,该找还你四块钱。
“不要找了。婆婆!”荷露皎说着便涌入茫茫人流中。
“该多钱就是多钱。姑娘——你等着——”她一边喊着,一边穿梭在人流中追赶,甭看她一把年纪,跑起来那速度不亚于急待冲刺百米运动员,追赶上硬是把找还的钱塞到荷露皎手里,旋即扭头返回。
荷露皎望着穿梭在人流里的婆婆远去的背影,不由得感叹道:多么质朴的老婆婆啊,为了五块钱竟追出大老远的路还给顾客,真不知让我说啥好!她手拿着那五块钱,虽是纸钞却在手里沉甸甸的。
“快走吧,他们都走远了。”
听到我扯着嗓门一个劲地喊,她只得把那五块钱纸钞塞进衣袋里,紧跑几步赶上。突然前面传来拔河的吆喝声——我当即驻足,侧耳聆听,同时自言自语道:“哪儿在拔河啊?”
刚才我对荷露皎急切的催促并没怀歹意,她却怀恨在心,变本加厉地欲对我施加报复。看到我站在那儿没有想走的意思,便觉得机会来了。于是她一遍一遍不耐烦地催促,“快走吧,有什么好看的,还是听到什么有意思的曲子了?”
突然,前方传来拔河的吆喝声,荷露皎便循声加快脚步赶了过去。正好借此把距离拉得更远些,让我多跑些路才能追撵上。
在管仲纪念馆前的宽阔广场,正在进行着表演拔河比赛。我挤在围观的人群中,只见一根又粗又长的麻绳,两端分别有一组身强力壮的小伙子,一组穿着蓝色运动衫,另一组穿着红色运动衫;摆好了“工”字姿势,脚瞪着地,身子住后倾,双手像铁钳似用力抓住大麻绳,手背上的筋脉突兀,肌肉紧绷着,拼命向自己的方向拽绳子。绳中间的红绸带一会儿移向对方,一会儿又移向自己这一方,互不相让。
旁边的红蓝双方啦啦队的队员们,扯着嗓子大声喊加油——加油!为自己队擂鼓助威,一遍又一遍地助威声浪震耳欲聋,完全压过了庙会上小贩的叫卖声。这样以来,双方进入了僵持状态——
我清晰地看到蓝队的队员们一个个都红了眼,脸也憋得通红,还有人龇牙咧嘴地在疯喊狂叫,看得出他们都铆足了劲儿向自己的方向猛拉。究竟哪一队能大获全胜,据现在各方实力状况确实不好判断。
由于时间紧迫,我们却不能在此耽搁很多时间。于是我便喊上正看得起劲的齐地仁和荷露皎,一起来到广场南面临时搭建的戏台前,台上正上演着舞蹈节目。
说起舞蹈,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舞,我却从未有研究,是个不折不扣地门外汉。但从演员服饰和舞姿来判断,我觉得很像是齐国宫廷中跳的那种舞蹈。早在春秋时期,齐国就将原被用于祭祀的舞蹈,变成供宫廷享乐的“房中舞”。齐景公时代就有“撞钟舞女”的舞蹈。
由此而知,舞蹈这一表演形式,早已在齐国广泛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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