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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章 范仲淹运筹帷幄 延州城大败西夏(1 / 1)

延州守城将领看到狄青回来,急忙开门。金良玉和狄青进入城内,城中百姓生活正常,只是他们脸上都表现出莫名的紧张与惊慌。延州地处宋夏交界处,自元昊叛宋称帝以来,数次攻打延州,所以城中百姓都成了惊弓之鸟。士兵正在紧张操练中,看来范仲淹纪律严明,士兵操持有度。狄青带着金良玉去见范仲淹。金良玉看到范仲淹身穿麻布大衣,身材干瘦,年过五旬,胡须都斑白了。范仲淹看上去不像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更像个舞文弄墨的文人。狄青一见到范仲淹,就跪拜在地,泣声道:“范招讨,狄青请罪来了。”范仲淹伸手去扶起狄青,可是狄青力气大,跪拜不起,范仲淹也扶不起狄青来。狄青说:“狄青死罪啊,定川寨一战,九千多人战死,葛将军也未能幸免,狄青死罪。”范仲淹再次伸手去扶他,说:“不要说了,我都知道了。你回来了就好。起来吧!”金良玉听范仲淹讲话,是慈祥的爷爷在安慰晚辈一般。范仲淹第二次去扶狄青,狄青才起身。狄青向范仲淹介绍说:“范招讨,这位是我的好兄弟,金良玉。此次兵败定川寨,我被西夏军追击,幸亏金贤弟出手相救,我才得以逃脱。他还执意要送我回延州来。”狄青又对金良玉说:“金贤弟,这位就是文章天下绝、满腹韬略的范招讨。”金良玉上前一步行礼,此时看得清楚,范仲淹双鬓斑白,皮肤干燥,嘴唇裂皮,一看就是受尽西北干燥苦寒之人。金良玉对范仲淹说:“晚辈金良玉见过范招讨。”范仲淹眯起眼睛笑了,他原本干皱的脸更加沟壑纵横。范仲淹对金良玉说:“金公子,正所谓千军易得,良将难求。狄青是难得的良将,你救他回来,与我军是大大的恩惠,真是要感谢你。”金良玉说:“范招讨快别这么说,我只是徒手之劳而已。范招讨、狄大哥常年戍边,保境安民,大宋子民都要感谢你们才是。”就在金良玉和范仲淹说话间,狄青站立不稳,一个踉跄,差点倒地上。金良玉马上扶狄青,他告诉范仲淹说:“狄大哥受伤不轻,他怕延州城有危险,所以连日奔波回延州来,身体已经很虚弱了,他需要休息。”狄青说:“没事的,我能挺得住。范招讨,延州现在军备防务怎么样了,需要我做什么?”范仲淹说:“延州现在好得很,我需要你好好休息。”范仲淹命人安排了让狄青和金良玉休息。因连日奔波,金良玉也感觉到疲惫,虽然还是白昼,但是躺倒床上,还是头一碰枕头就睡过去了。

不知睡了多久,只听见远处传来了打更的声音:“子时时分,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延州城内戒备森严,守城卫士每隔一个时辰换一次。打更的每隔一个时辰报出时辰,提醒守城卫士该换班了。白天睡太久了,被打更的吵醒之后,金良玉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于是他干脆起身出门,想看看延州夜景如何。从房间里出来,感觉凉飕飕的,金良玉回房多披了件衣服在身上。塞北的秋天来的早,此时正是江南的盛夏季节,延州却已经秋意来袭。

金良玉看到延州城东、南、西、北四个巡视台上都亮着灯火,都有士兵放哨。其他地方一片漆黑,只有北城门上的一个房间内还亮着灯。夜很静,静的连虫子叫的声音都听得那么清楚。金良玉仔细回想一下,那个亮灯的房间,不正是范仲淹的书房?此时范招讨还在研究军务?难道是范仲淹睡觉忘记熄灯了?金良玉心中疑惑,于是朝着范仲淹的书房而去。金良玉站在书房外,不确定里面范仲淹是否睡着,他轻轻敲了房门。里面立马传来范仲淹的声音:“谁啊?”金良玉心里有底了,范仲淹还没有睡。金良玉说:“范招讨,是我,金良玉。”范仲淹说:“哦,是金公子啊,你进来吧。”金良玉推门而入,只见范仲淹佝偻着腰站在桌案旁,桌案上放着满满的各类书籍、折子。金良玉走到桌案旁,说:“范招讨,这么晚了还在研究军务防备啊?你要多休息啊。”范仲淹抬头看了看金良玉,摇曳灯火下的范仲淹的脸更显苍老。范仲淹手拿一沓账本,说:“军备防务我倒不担心,我现在忧虑的是粮草辎重。”说完,将账本往桌上一放。金良玉说:“延州将士坚守西北,替朝廷分忧,朝廷定当源源不断地供给粮草辎重,怎么这也会有问题?”范仲淹说:“我大宋可不单单防备西夏。北有强大的辽国虎视眈眈,西有吐蕃,南有大理,皆蠢蠢欲动,都想乘我大宋大乱之际,分我土地。所以边界军备开销很大,大宋被这些军备开销拖得已经积贫积弱,国库空虚。”听罢,金良玉真是觉得大宋四面受敌。范仲淹说:“两年前,元昊起兵十万南下攻宋,韩琦力主正面迎击,并不是他不知道正面迎战胜算小、风险大,而是想速战速决,减少军备开支,减轻朝廷负担。”狄青就跟金良玉说过,韩琦强硬出兵正面迎击西夏军,以致好水川惨败,死亡万余人。范仲淹说:“陕西各路将士共有五万人,每日开销达五千两,每月开销至少十五万两。看这账本,所剩粮草不足支撑将士们三天开销,延州城内粮草更是不足支撑两天。看西夏军陈兵边境,未有退兵迹象,真不知道两天后该怎么办。”金良玉说:“难道朝廷不管吗?”范仲淹说:“朝廷每月下发的粮饷不到十万两,而且每月下发的时间极其不固定,朝廷运送粮草的有时候还会被西夏劫走。我每天都在担心明天将士们会不会绝粮。”金良玉问:“朝廷下发粮饷不足十万,那剩下的五万两怎么办?”范仲淹说:“剩下的五万两就要靠我们自己想办法解决。”金良玉问:“自己解决,怎么解决?”范仲淹说:“怎么解决,还会有什么办法呢,总不会天下掉下银两吧?一方面,派出部分将士去开荒种粮,自己解决一部分粮食。另一方面,我们只能给当地人民加税。人民赋税本来就很重了,还加税,引得人民怨声载道。”说完,范仲淹长叹一口气。金良玉也不知道这样到底合不合适,他说:“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该怎么办呢?”范仲淹说:“还能怎么办呢?战争是最耗费钱财的事,能止干戈,停战争,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听到范仲淹这么说,金良玉顿时觉得元昊很可笑。一方面,元昊想通过战争,从宋朝抢夺更多的财富;另一方面,因为战争,西夏要失去多少财富?从目前情况来看,元昊对宋发动的三次战争都获胜了,但都是惨胜,西夏为惨胜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从宋朝掠夺来的财富能多过投入战争中的财富吗?即使掠夺来的财富多过投入战争的财富,战争中失去的生命该如何计算呢?战争只可能是双输的,不可能双赢。金良玉思绪飞的很远,想到这些,也不禁地长叹一声。

金良玉瞥过桌案的角落上一张纸上,写了一首词。光看书法,书法苍劲有力,雄浑厚实,力透纸背,绝对是好字。再看词的内容,只见上面写道:“《渔家傲》: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金良玉读罢,由衷地连声赞叹道:“好词,好词啊。范招讨无愧为龙图阁直学士,果然是文章天下绝。”范仲淹却苦笑道:“前几日,我出城视察城防,看到满山尽是秋色,大雁南归,又联想到自己多年戍边,将士们坚守苦寒之地,有感而发,填了这么一首词。”金良玉从范仲淹脸上既看到无奈和悲凉,又看到坚韧和不屈。范仲淹一双眼睛望着漆黑的窗外,似乎看到了无限美景,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范仲淹说:“有多久没有尝过家乡的浊酒了,还要多久能喝上一杯家乡的浊酒呢?”语气中透露出无限的思乡之情。金良玉说:“此次我送狄大哥回延州来,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希望能看看范招讨天下一绝的文章。如今看到了范招讨的这一首《渔家傲》,内容和书法均为一绝。我想向范招讨求个情,能否将这首词送给我?”范仲淹看了看金良玉,说:“说我范仲淹文章天下一绝,那是抬举我了。你要是喜欢,你就拿去吧。”金良玉如获至宝,小心收好放入怀里。金良玉心想:“狄青已经平安回到了延州城,我该离开这里赶快去找叔叔,好去救花梓。明天就离去吧。明天范招讨公务繁忙,不如现在就和范招讨告个别。”金良玉说:“范招讨,狄大哥已经平安回到了延州城,我想明天我就要离开延州了。现在先向你告个别。”范仲淹说:“明天就要走?”金良玉说:“是啊,我还有重要的事没有办完。”说完,金良玉就觉得自己说错话了,他觉得自己那点私事,与范招讨镇守边疆、守护人民安宁相比,简直不值一提,还说是什么重要的事,自己都觉得可笑。范仲淹说:“好,希望以后还有机会见面。”金良玉点点头,说:“范招讨,时候不早了,你早些歇息吧?船到桥头自然直,饷银粮草的事不必太过担心,到时候自然有办法解决的。”金良玉也只是在口头上安慰一下范仲淹,怎么解决,他也不知道。范仲淹说:“好,谢谢你的关心,你也早点休息吧!”金良玉从范仲淹的房里出来,回到房内睡觉。他心里想着,明天一大早起来就去和狄青告个别,然后离开延州去寻找叔叔。

第二日,金良玉被一阵震天响的呐喊声、擂鼓声惊醒了,叫喊声太大,金良玉都听不清在叫喊什么。只听得房外有人惊慌地叫喊道:“西夏军又来了……”金良玉心里一惊:“西夏军又来进攻延州城了?”金良玉来不及思考,马上穿好衣服。他走到北城墙上,只见范仲淹身着青袍、狄青身着铠甲已经站在城墙上,旁边还有五位身穿铠甲的将领和一位身着青袍的人。金良玉走到城墙边,往下看,只见下方西夏军已经排列成阵,每个阵一千人,共有二十个阵。金良玉仔细辨听,才听清士兵们高声呐喊的是:“韩琦不见奇,仲淹像阉鸡……”呐喊声、战鼓声响彻连天,还形成一浪一浪的回音。西夏军中军位置突然令旗一挥,众将士的呐喊声、擂鼓声顿时停下来,只听见回声还在响。一位将士高声喊话道:“城上的韩琦、范仲淹,你们听着,我们已经将延州城团团围住,你们要么出城一战,要么出城投降。别躲在里面做缩头乌龟。只要你们肯投降,我们野利将军保证你们到我们大夏国来做更大的官,拿更多的俸禄。”金良玉一听“野利将军”,心里想到的是野利旺荣,难道是野利旺荣领军攻城来了?金良玉往下仔细看,看到中军位置坐着的三位将军都不是野利旺荣。金良玉心中奇怪,这位野利将军会是谁呢?没等金良玉多想,范仲淹身边那位同样身穿青袍的人瞪大双眼,向城下喊话了:“野利遇乞,你别痴心妄想了。回去告诉你们元昊,迟早有一天,我们要把他的头颅高悬在东京城城门上。”原来这位野利将军叫野利遇乞,不是野利旺荣。那么野利旺荣和野利遇乞有什么关系呢?西夏军听到青袍人如此说话,令旗一挥,顿时西夏军又呐喊起来:“韩琦不见奇,仲淹像阉鸡……”站在范仲淹身边的那位青袍人对着西夏军怒目而视,眼睛睁的大大的,气愤地握拳使劲锤击城墙,大骂道:“野利遇乞欺人太甚!”范仲淹连忙安慰道:“韩招讨,不要着急。眼下西夏军士气正旺,我们该避其锋芒。”原来这位瞪眼的青袍人就是韩琦。范仲淹下令:“各将士把守好城门,不得擅自出战,违令者斩。”各将士领命而去。范仲淹又命人在城北的炮台上燃起了狼烟。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范仲淹悠然地坐在北城门上与韩琦对弈聊天,对城墙下响彻连天的呐喊声充耳不闻。

此次野利遇乞带领两万人来攻城,临行前发誓必将拿下延州城。然则延州城城墙高耸,易守难攻,如若强攻,必将损失惨重。于是他们采取了围城策略,将延州城团团围住,待城内粮草殆尽的时候,延州城不攻自破。午后时分,西夏军叫喊的累了,就在城下生火造饭。手下将领朱观上前献计,说:“韩招讨、范招讨,此时西夏军正生火造饭,不如我们杀出去,杀他个措手不及。”范仲淹说:“敌军有两万余人,我们守城将士不足六千,如何能敌?朱将军稍安勿躁,只管待我命令。”朱观代表了大部分将领的心态,他们都听烦了西夏军在城下叫骂,早就想冲出去与他们决一死战。但是范仲淹不许,朱观只能惺惺退下。西夏军吃完饭后,继续叫喊,范仲淹与韩琦继续对弈。到了晚上,西夏军依旧没有退去,范仲淹依旧下令各城门守将只可坚守,不可出城迎战。金良玉心中也在犯嘀咕,昨晚范仲淹说了城内粮草不足支撑两天。如果西夏军继续围困,城外粮草不能接济,那延州城真的就危险了。

次日西夏军依旧未退,范仲淹依旧按兵不动。直到辰时十分,范仲淹把守城的各位将领一起叫到北城墙上来,对着他们说道:“将士们,我知道你们已经忍了一天一夜了,野利遇乞的死期就在此时。等下看我令旗,各城门依次打开,出城迎敌。”众将领听西夏兵骂了一整天了,胸中的恶气早就想发作了。这下终于可以出去和他们决一死战,出这口恶气了,都格外的兴奋。范仲淹又说:“朱观,等下出城迎敌,由你率领两千人做先锋,直冲敌军中军。”朱观高兴地上前领命道:“是!”然而,一旁的狄青不高兴了,他走到范仲淹面前,说:“范招讨,平时都是我做先锋,这次怎么让朱观做先锋?”范仲淹说:“狄青,你受伤未痊愈,这次就让朱观做先锋。”狄青自定川寨一败,朝思暮想的就是复仇西夏军,如今有次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又岂能错过?狄青说:“我早就没事了,不信你看,我能跑能跳。我能行,我一定要做先锋。”狄青上下跳跃、左右抡起手臂表示他已经痊愈。朱观听罢,先前的喜悦一下子就没了。朱观职位比狄青低,他自然不敢来与狄青争做先锋,只能让范仲淹来裁定。范仲淹看着狄青,说:“本来让你做先锋是最好不过的啦,可是你……”狄青还在不停地跳动、抡臂,说:“范招讨,我真的没事,我已经痊愈了,我能做先锋。再说了,每次排兵布阵演练,都是以我为先锋,我最了解范招讨的雁行阵法。除了我,还有谁能做先锋?”范仲淹还是犹豫不决。狄青侧视了朱观一眼,问道:“朱观,你要和我争做先锋吗?”朱观后退一步,说道:“末将不敢,全听范招讨的安排。”范仲淹知道狄青的能力,也拗不过狄青,只好说:“行吧,那就让你做先锋。”狄青高兴地说:“是,狄青领命!”狄青高兴地领命而去,其余将领也都各自领命去了。金良玉刚刚其实很想劝劝狄青不要争着去做先锋,他知道狄青的伤并没有痊愈。但是金良玉知道,狄青从来都是身先士卒,不让他做先锋,不如不让他打仗。

范仲淹、韩琦站在城墙上指挥,一场大战即将开始。只见范仲淹右手令旗一挥,正城门随即“噶噶噶”地打开。狄青率领两千士兵从正城门率先出击。狄青手持长枪、身披铠甲、面带青面兽面具,甚是威武,身后的两千兵卒紧跟其后。狄青像一头猛虎一般直扑西夏军。西夏军围城一天一夜了,等的就是与宋军决战的时刻。只见野利遇乞令旗一挥,先头部队冲向前,和狄青战斗到了一起。狄青长枪左突右挥为身后的士兵杀出一条血路,直冲中军营。狄青带头杀敌,士兵们深受鼓舞,无不拼死用命,杀得西夏中军营节节后退。西夏军左、右两翼不得不收缩回来护住中军营。一刻钟之后,朱观领两千军从右城门出城,石元孙领两千人从左城门出城,分别进攻西夏军的左翼和右翼,让原本想收缩回防的西夏军左右两翼不得不回到原先布阵的位置。延州城内六千兵卒已经全部出动。顿时,城下战马嘶叫、尘土飞扬、鲜血横溅。狄青先锋部队进攻太猛,野利遇乞调集后军步兵向前阻击狄青的疯狂进攻,狄青前进受阻,只在原地浴血奋战。金良玉站在城墙上看得十分清楚,狄青周围一丈之内尽是西夏军尸体。但是,毕竟狄青、朱观、石元孙三路军加起来也才六千人,西夏军两万余人,双方力量对比悬殊,一个时辰之后,宋军渐露败势。韩琦十分焦急,头冒冷汗,说道:“全城将士都已经出动了,延州城再无援兵,恐将失守啊!”金良玉也是内心焦虑,他只恨自己不通阵法,想帮忙却不知如何帮。范仲淹则登高往北远眺,似乎在等待什么。又过了半个时辰,宋军久战不下,阵法大乱,节节后退,已经退回到了城墙脚下,形势已经十分危急。野利遇乞则高声呐喊,:“破延州城就在今日,谁先攻入城内,赏银五千两。谁能割下韩琦或范仲淹的头颅,赏银一万两。”西夏军听到野利遇乞的鼓舞,无不用命厮杀。宋军已经退到城下,韩琦着急地来回走动,脸色发青。范仲淹此时脸上也露出不安之色,他再一次地登高往北远眺。范仲淹脸色转喜,转过头来,对韩琦说:“韩招讨,不用着急了,我们的援军到了。种世衡将军、赵明将军和犬子纯佑已经领兵来援。”金良玉往北远眺,果见西夏军身后有两支军队来袭。

原来范仲淹在经历了好水川之败后,深感西夏军的强大,知道西夏军非一朝一夕能打败的,与西夏的战争将会是长久之战,需要建立强大的防御工事。于是,他采纳种世衡的建议,先在延州北面筑立一座城,叫青涧城,命种世衡领兵把守。四个月前,范仲淹密令长子范纯佑和蕃将赵明,率兵偷袭西夏军,夺回了庆州西北的马铺寨。他本人随后引军出发,在快要深入西夏军防地时下令就地动工筑城。十天之内又筑立起一座新城,是为大顺城。范仲淹命范纯佑和赵明领兵把守。青涧城、大顺城和延州城互成掎角之势,任何一座城被围,另两座城即可引兵援助。两天前西夏军率军来犯延州城,范仲淹即燃起狼烟。青涧城和大顺城看到狼烟,随即领兵来援。韩琦看到援军已到,大喜过望,命擂鼓兵重擂战鼓,向城下的宋军喊话道:“宋军将士,我们的援军已到,种世衡将军、范纯佑将军和赵明将军已经领兵来援。将士们一鼓作气,定要全歼西夏叛逆,活捉野利遇乞。”将士们听到韩琦的话,士气大作,战鼓震天,同仇敌忾,奋勇杀敌。野利遇乞后背受敌,不得不令旗一挥,分兵去战种世衡、范纯佑和赵明。顿时,宋军原先的颓败之势立即扭转,重新布起雁阵阵法,杀向西夏军。

杀了近两个时辰,狄青满身是血,却依旧不甘人后,继续带阵杀敌。但是,久战之后,体力不支,加上伤势未痊愈,狄青感到腰部、背部、手臂上的伤口开裂,疼痛难忍,无力挥枪,半膝跪于地上。士兵们拿起盾牌护住狄青。蛇无头不行,兵无将领,先锋部队止步不前。野利遇乞看到狄青半跪地上,顿时大喜,挥动令旗,集中兵力攻打狄青带领的先锋部队,并大喊道:“活捉狄青,赏银五千两。”西夏军涌向狄青四周,都想活捉狄青领赏。站在城墙上的韩琦看得清楚,惊叫道:“不好,狄青受伤了。”范仲淹也是冒冷汗,自责道:“哎,我就不该让狄青做先锋,他受伤未痊愈。”眼见西夏军围向狄青的圈子越收越小,狄青危在旦夕,金良玉顾不了那么多了,施展轻功,飞身下城楼,直奔狄青身旁。金良玉扶起狄青,问道:“狄大哥,你怎么样?”狄青有气无力地说:“我旧伤伤口崩裂,在流血。”金良玉一模狄青身上,都是鲜血,他说:“走,狄大哥,我带你回城。”狄青说:“不行,我不能回城。这一次范招讨好不容易运筹帷幄,令西夏军腹背受敌,可以痛杀西夏军一回。我若退下,只怕前功尽弃。”金良玉说:“可是狄大哥,你全身都是血,还怎么领军冲阵?”狄青说:“战死城下,我也不能退下。”说完,狄青站起身来欲继续前进,但是全身剧痛,支撑不住,他又跪倒在地。四周都是西夏军,金良玉深感危险,他说:“只可惜我不同阵法,要不然我来领军冲阵。”金良玉的这句话点醒了狄青,狄青喜道:“金贤弟,你武功极高,领军杀敌本极好。不懂阵法没关系,你只需跟着我的步伐走,我们一起领军杀敌。”这个办法很好,狄青懂阵法,金良玉武功高,可谓是双剑合璧。于是金良玉扶起狄青,狄青将手中的长枪交给金良玉。狄青说向东杀,金良玉即向东杀出一条血路,狄青说向西突,金良玉则向西突出一条路。金良玉紧跟狄青脚步阵法,带领着狄青的先锋部队继续杀向西夏军。狄青、金良玉、朱观和石元孙带领着延州城中的守军自南向北杀向西夏军,种世衡、范纯佑和赵明的援军自北向南杀向西夏军。两路夹击,令西夏军腹背受敌。宋军与西夏军又大战了三个时辰之后,西夏军已经丢盔弃甲,不成阵式,四处逃窜。野利遇乞在中军将士的拼死护卫下,逃出包围圈,领着溃不成军的千余人往北而逃。宋军大胜,将士们欢喜万分。

金良玉扶着狄青,与前来援助的种世衡、范纯佑和赵明相见。五人身上都是鲜血,彼此照面,都哈哈大笑起来。种世衡指着金良玉,对狄青说:“狄将军,想不到你帐下竟有如此骁勇之人。”金良玉刚刚跟着狄青的脚步奋勇杀敌,大家是有目共睹的,他们都以为金良玉是狄青手下的一员猛将。狄青笑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生死至交金良玉。这位是青涧城守将种世衡将军,这两位是分别大顺城守将范纯佑将军和赵明将军。”金良玉一一和种世衡、范纯佑、赵明行礼。狄青又说:“其中这位范将军,他可是我们范招讨的长子,真是虎父无犬子。”范纯佑谦道:“狄将军过奖了。”

韩琦和范仲淹从城墙下下来,走到狄青等五人面前。种世衡、范纯佑和赵明见到韩琦和范仲淹,都下跪行礼道:“参见韩招讨、范招讨。”韩琦和范仲淹上前扶起他们,韩琦欣慰地与他们三人一一握手,说:“此次多亏了三位将军即使赶到,要不然延州城危矣!”范仲淹则说:“种将军、赵将军、纯祐,你们领军来援延州,青涧城和大顺城空虚。如今延州城危急已过,你们还需马上领军各自回城驻守,以免西夏军乘虚来袭。”狄青说:“三位将军奔波百里,何不进城歇息半日再回去?”范仲淹说:“你们行军劳顿,我们都知道,只是西夏军诡计多端,我怕他们偷袭青涧城和大顺城。我们保境戍边,一切当小心谨慎,切勿大意。”种世衡说:“末将领命,我们这就领兵回城。”韩琦说:“三位将军,真是辛苦了。”狄青说:“种将军、范将军、赵将军,今日我们相见却不能喝上一杯,甚是遗憾。他日活捉了元昊之时,我们再一醉方休。”种世衡、范纯佑和赵明说:“一定,一定。”说完,三人各自领军回青涧城和大顺城。范仲淹关切地问狄青:“你伤势怎么样?”狄青说:“没事,区区几刀,砍不死我。”范仲淹说:“你啊,事事争先,这次差点误我大事。”狄青只能苦笑。金良玉扶着狄青回城休息。韩琦和范仲淹去派人打扫战场,清点伤亡情况,抚恤将士。

第二天,韩琦、范仲淹设宴犒赏众将士。范仲淹举起酒杯,说:“自元昊叛宋以来,宋夏交战。我大宋历经了三川口、好水川和定川寨三次大败。昨日一战,是我宋军的首胜,而且是大胜。众将士都辛苦了,来,我们干一杯。”说完,一饮而尽,众将士也是举杯直饮。范仲淹再斟一杯,说:“此战胜利,首功当属金良玉金公子。在狄青伤重不能战的时候,金公子带领先锋将士继续杀敌,才有最后的胜利。来,金公子,我单独敬你一杯。”金良玉忙端起酒杯站起来,说:“范招讨过奖了,我不敢居首功。我当时只是救人心切,领先锋将士继续冲阵杀敌的,乃是狄大哥,我只是紧跟其后,保护狄大哥。”狄青好爽地说:“金贤弟,你就不要谦虚了,要是没有你,我恐怕都已经被西夏军乱刀砍死了。”韩琦也说:“对啊,金公子,当时的情况,我也在城墙上,看得清楚,领先锋部队前进杀敌,首功非你莫属。我也来敬你一杯。”

范仲淹和韩琦同时敬酒,金良玉只好举杯一饮而尽。饮过酒后,范仲淹又对金良玉说:“保境安民,是我每个大宋子民的责任。金公子英勇无敌,金公子能否留在我军中,共同抵御西夏?”金良玉本来早就要离开延州去寻找叔叔,只是恰逢西夏军围城,未能离去。他要去救花梓,怎么可能留在延州城呢?金良玉推辞说:“我胸无韬略,不会半点行军打仗,我留在军中,实无用处。”狄青说:“金贤弟,想当初我胸无点墨,范招讨尚能教我兵法韬略,你还怕学不成?”金良玉说:“实不相瞒,我还有重要的事没有办完,我需要去救一个人。所以,恕难从命。”范仲淹说:“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勉强。来来来,我们大家喝酒。”酒过三巡之后,范仲淹说:“只可惜,此战未能活捉野利遇乞。此人有勇有谋,始终是我大宋的心腹大患。有此人在,我大宋始终不得安宁。”众将士听罢,都觉得遗憾,未能根除祸患。范仲淹说:“听说野利遇乞还有一位亲哥哥叫野利旺荣,乃是西夏一品堂的堂主。西夏一品堂招募天下武士,危害中原。如若能除去此二位野利兄弟,则好比卸了元昊的左膀右臂,西夏必败。”听范仲淹这么说,金良玉终于知道了原来野利旺荣和野利遇乞是亲兄弟。金良玉此时也不愿意透露自己认识野利旺荣,免得众人问东问西,不好脱身。宴席散去之后,金良玉告别狄青,离开延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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