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延州城,他又烦恼该去哪找叔叔金勇。金良玉心想,叔叔去过天马帮,马青竹是最后见过叔叔的人,去天马帮说不定能找出点线索来。于是金良玉下定了心思去天马帮找。往东走了几十余里路,金良玉来到了“公羊庙”前。走进公羊庙金,良玉就想起了龙吟。两年前,他和龙吟被陈天奇抓到公羊庙。之后,金良玉被千山派抓走,与龙吟分别,两人再也没有见过面了。金良玉经常会想起龙吟,也想回去看看她。但是他后来被正一教罚在仙水岩面壁思过,之后又去天马帮、少林寺、西夏、虎井山庄、延州城,一直没有机会回金龙山庄见龙吟。如今紧急的事情是找到叔叔金勇,拿到剩下的半颗“九味转魂丹”救花梓。要不然,金良玉真想现在就回金龙山庄找龙吟。可是,他将来该如何面对花梓和龙吟两个人呢?他与龙吟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甚至他离开金龙山庄的时候,龙吟就已经与他口头定了婚约。要不是后来金家遭遇变故,他们两人说不定孩子都已经有了。花梓聪明伶俐,虽然调皮,但甚是可爱。他与花梓两人日久生情,两人在西夏买了两个小铜人,相互交换做定情信物。金良玉一模口袋,摸出了那个头戴花帽,身着紫衣的小铜人,脑海里浮现出当时两人一起买铜人时的情景。当时花梓说:“这个女铜人是我,给你,你要保存好。这个男铜人是你,你以后要是敢欺负我,我就用针扎他,扎死你。”想到这些,金良玉不禁地嘴角露出笑容。假如以后龙吟和花梓同时在他面前,他该如何选择呢?想到这里,金良玉又不禁眉头紧锁。他把铜人收好,出了公羊庙继续往东走。
金良玉走了四五里路,走进了一片树林里。树林里很安静,只有婆娑的风吹树叶声。突然,一个女子惊叫声传入金良玉耳中。金良玉驻足细听,只听见女子惊叫道:“不要,不要啊……”声音甚是惊慌,定是该女子遭遇到了什么危险。金良玉辨明了惊叫声是从东南方向传来的,于是他朝东南方向飞奔而去。走了百余步,明明听到声音就在身边,但是因为树林里树木太盛,金良玉看不到惊叫的女子。于是金良玉施展轻功,身体腾空而起,飞到树上。拨开茂密的树枝往四周看,果然看到五十余步外,五个男子围住一个白衣女子。这五个男子举止轻佻猥琐。白衣女子惊吓过度,花容失色,衣服有些凌乱。金良玉再仔细一看,那五个男子,有三个他都认识。身着紫衣的那个年轻浪荡公子正是乌千松,还有两个分别是千山派的孙守和石广川。剩下两个身穿青衣,金良玉不认识。只见孙守满脸堆笑地乌千松说:“大师兄,你看这女子可满意?”金良玉心中很奇怪乌千松二十岁出头,孙守至少四十岁了,乌千松怎么会是孙守的大师兄呢?
只见乌千松依旧习惯性地摇着他的折扇,面无表情。孙守见乌千松并无喜色,断定乌千松可能看不上这个女子。于是孙守又献媚道:“大师兄,只可惜一年前胡通的女儿胡珊离开了千山派,要不然胡珊一定能让大师兄你满意。”石广川马上随声附和道:“二师兄说的对,胡珊姑娘华容月貌,比眼前这个漂亮多了。”乌千松听罢,面露可惜之色,未能见到胡珊一面。孙守马上又说:“大师兄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胡珊,让大师兄你……哈哈哈……”孙守说的极其猥琐,他身边的其他四人也都面露猥琐,随声附和。金良玉听罢,心中暗自庆幸:“辛亏胡珊早点离开了千山派,要不然孙守这伙人不知道要怎么欺负她。”金良玉心里很气愤。当初胡通还在的时候,孙守和石广川等人鞍前马后跟随胡通,称兄道弟,对胡通毕恭毕敬,言听计从,对胡珊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没想到胡通一死,他们就翻脸不认人,还想把胡珊送给乌千松凌辱。孙守又乌千松问道:“大师兄,这个女子怎么办?”金良玉心想,他们要是能放过这位女子,他也不愿意和乌千松和孙守等见面。只见乌千松折扇一收,说:“带她回去!”乌千松说完,石广川和另外两个青衣男子上前去拉扯白衣女子。白衣女子继续惊叫道:“不要啊,各位大爷,求求你们放了我吧……”五个男子哪里肯理会,拉扯着白衣女子往前走。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更何况是五个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金良玉又怎么能袖手旁观,金良玉正要飞身下去救人。就在此时,一人出现了在乌千松等人的面前。此人身材瘦小,身着灰袍,后背长剑,年纪约莫四十五岁,一脸正气。孙守看到前面有人,厉声呵斥道:“喂,快点让开,别挡着大爷的道。”灰袍男子并未让路,而是以极其平稳的口气说道:“让路可以,不过你们得放了这位姑娘。”五人一怔,来者意图不明,所以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乌千松身为大师兄,为了保持在孙守等人心中的威严,只好挺身出马。他向前一步,说:“我们要是不放呢?”灰袍男子说:“那你们也休想离开这里。”孙守壮起胆,说:“我们可是千山派的,得罪了我们,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灰袍男子“呵呵”一笑,讥讽道:“千山派,一个江湖匪帮,一群乌合之众,有什么怕的?”石广川也开口道:“放肆,我们千山派武功盖世,你还是少惹的好。”灰袍男子说:“武功盖世?半年前,胡通就死在了龙虎山的英雄大会上。听说死前好像是露过一手奇怪的武功,还打败过少林寺的择智神僧。”既然他听说过大当家的胡通神功盖世,石广川自信心增加了一分,他吹嘘道:“胡通以前确实是我们当家的,不过我说的可不是胡通,而是我们千山派现在的师父。”灰袍男子好奇地问道:“谁是你们的师父?”石广川面露得意地说:“我们的师父,江湖人称‘青竹立鹤’,我想光听这个称呼你也应该知道是谁吧?”灰袍男子说道:“哦,原来是陈天奇啊。”
半年前,胡通在龙虎山英雄大会上离奇死亡之后,千山派群龙无首。原来的二当家孙守和四当家颜明都想争位做大当家的。原来的三当家石广川与孙守交好,自然支持孙守。但是四当家颜明平时为人仗义,武功又高,深得千山派众位兄弟的支持。所以有三分之二以上的兄弟都支持颜明做大当家的。孙守自知武功不及颜明,又无众人支持,料定会做不了大当家的。但是他又不甘心输给颜明。胡通在世的时候,他就是二当家,一人之下,众人之上,他可不愿意以后听从颜明使唤。于是孙守和石广川勾结陈天奇,认陈天奇做师父。在颜明举行就任大当家仪式当天,陈天奇出手打败颜明。孙守成了千山派大当家的。颜明被逐出千山派。此后,孙守依附陈天奇,极尽附庸之能色。孙守名为千山派当家的,实际上事事听从陈天奇。千山派比起胡通在的时候更加堕落,**掳掠,无恶不作。
孙守以为说出陈天奇的名字就吓住了灰袍男子,得意地说道:“既然你知道我们师父威名,还不让路?”灰袍男子讥讽地说道:“威名没有听过,臭名倒是听过。”乌千松听他出言侮辱师父,怒斥道:“你是何人,竟敢出言不逊?”灰袍男子依然面不改色,都不正眼瞧他,说道:“你,还不配问我的名字。”乌千松自是愤怒,此时此刻,他不出手也要出手了。乌千松看到灰袍男子神色悠闲,心不在焉,神色傲慢。于是乌千松一个箭步冲上去,速度极快,钢扇直指灰袍男子心脏位置,他想一招制服灰袍男子。就在钢扇离灰袍男子心脏不足一寸距离之时,灰袍男子身体一侧,躲过了乌千松的这一招。瞬息之间,灰袍男子右手手指在乌千松“百会穴”上一点,乌千松立即全身瘫软。灰袍男子抓住乌千松的衣领,轻轻一推就推出了一丈之外。孙守和石广川急忙上前扶住乌千松。孙守和石广川等四人原本想一拥而上,但是看到乌千松都被灰袍男子一招制住,他们也不敢上前了。四人面面相觑。灰袍男子说:“我现在要你们放了这位姑娘,你们可有什么意见?”乌千松、孙守和石广川等五人心里纵有千万个不愿意,也不敢说出来。白衣女子走到灰袍男子跟前,跪拜施礼道:“多谢恩公。”灰袍男子急忙扶起白衣女子,说道:“姑娘请起。”白衣女子站起来,低头不语。灰袍男子说:“姑娘,没事了,你回家去吧!”白衣女子看了乌千松一眼,依旧惊魂未定。她再次向灰袍男子施礼道谢后,朝回家的方向去了。等白衣女子走远后,灰袍男子说:“千山派作恶多端,危害甚深。我命你们即刻解散千山派,以后不得再胡作非为。”
此时,远处树林一阵风动,一个黑影急速而至。瞬间,一个人站在了乌千松面前。此人身穿黑袍,脸色是黝黑,手持青竹鹤头杖,正是“青竹立鹤”陈天奇。金良玉心中暗自惊叹:“陈天奇轻功果然天下一绝,随风而至。”乌千松和孙守等人看到陈天奇来了,都站到陈天奇身后,面露喜色和愧色。喜的是陈天奇可以好好教训这个灰袍男子了,愧的是丢人了,这么多人都对付不了他一个。陈天奇浑厚的嗓音说道:“阁下要解散千山派,不应该问他们,应该问我才是。”灰袍男子自然明白,他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阁下应该就是轻功天下绝的‘青竹立鹤’陈天奇吧?”陈天奇说:“正是在下。不知道阁下怎么称呼?”灰袍男子面露出一点微笑,说道:“在下天摩教左护法使者楚辽原。”金良玉一听,甚是惊讶。他看这个楚辽原一身正气,是个铁骨铮铮的英雄好汉,他原本还打算等打发乌千松他们走了之后,他要去和他交个朋友,没想到他居然是魔教中人。陈天奇也是一惊,他说道:“近年来江湖传言,天摩教出了左右两位护法使者,楚辽原和宋阶,武功极其厉害。没想到今日能有幸见到楚左使,真是幸会。”楚辽原并不想和陈天奇客套那么多,他说:“我也听闻了,千山派自胡通死了之后,更加的无法无天,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既然楚辽原说话都不客气,陈天奇也不客气地说:“说道无恶不作,谁能跟天摩教相比呢?”陈天奇说的自是实话,天摩教是武林公敌,世人都称之为魔教,人人得而诛之。楚辽原并不反驳,他说:“曾经或许天摩教是无恶不作的魔教,但是现在天摩教已经不是原来的天摩教了。试问,我天摩教近年来做了什么恶事?”陈天奇说:“还需要我特别举例吗?两年前,荆州金龙山庄金家一夜惨遭灭门,就是你们天摩教所为。”此事虽然过去两年了,但是此时听到陈天奇说起,金良玉心里还是一阵难过。因为陈天奇和楚辽原说的话关系到金龙山庄,所以金良玉听得特别仔细。楚辽原说:“金家灭门一事,可以说是天摩教所为,也可以说不是天摩教所为,其中曲折,外人难以理解。”金良玉不明白楚辽原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杀害金家的不是天摩教,而是另有其人?金良玉简直不能想象。陈天奇说:“逞口舌之辩又有何用,明明做了灭门惨案,却不敢承认,还试图百般狡辩。”楚辽原并没有生气,而是满不在乎地说:“清者自清,真真假假,我无需辩解。但是天摩教今天要替天行道,却是真的。”陈天奇反问一句:“替天行道?”
楚辽原说:“没错,就是替天行道。我想你应该听说了,一年前,江洋大盗钱无本死于非命。半年前,山西知州铁贵暴死家中。三个月前,采花大盗游梨翻船淹死在太湖中。”陈天奇当然听说了。钱无本为江洋大盗,经常打劫官船,抢劫富商。如果说,他是劫富济贫,倒还能得到民众的拥护,然而,此盗毫无良心,大盗盗官家,小盗盗平民,引得民众对他恨之入骨。官府多次派兵捉拿,但钱无本武功极高,总是让他逃走,官府也奈何不了他。一年前,钱无本却突然死亡,尸首悬挂于洛阳城楼上,民众无不交手称快。山西知州铁贵,贪赃枉法,对百姓横征暴敛,搞得民怨沸腾。半年前突然暴死在家,原因至今不明。采花大盗游梨,专入闺房采花。少女们听到游梨的名字比听到黑白无常的名字还可怕。五个月前,游梨潜入苏州杨将军的女儿杨秀秀闺房中,杨秀秀宁死不受辱,咬舌自尽。可怜杨将军夫妇儿子战死沙场,老来得女,却死于非命,白发人送黑发人,何等凄凉。但是坏人终有报应,两个月后,游梨与两个青楼女子泛舟于太湖之上,船翻了,两个青楼女子都被人救起来了,唯独游梨淹死了。按理说游梨精于潜水,他是不应该会淹死的,肯定是另有蹊跷。陈天奇惊奇地问道:“钱无本、铁贵和游梨都是你杀的?”楚辽原说:“不是,我只杀了铁贵。钱无本和游梨是我天摩教右护法使者宋阶杀的。”钱无本、铁贵和游梨都是害群之马,如果他们真是天摩教杀的,那么天摩教果真是为民除害、替天行道。可是,之前金良玉听说的都是天摩教惨无人道,为祸武林,这是为什么呢?金良玉一时想不明白。
陈天奇说道:“听楚左使的意思,今日是非要杀我不可了?”楚辽原说:“宋右使已经除了钱无本和游梨两大害,而我却只还杀了铁贵一个人,我落后宋右使了。”陈天奇看到楚辽原气定神闲的样子,很气愤,说道:“哼,你未免太高估你自己了吧,你就一定有把握杀得了我?”楚辽原说:“‘青竹立鹤’陈天奇,二十年多年前就已经闻名江湖了,轻功天下一绝。我倒是十分想向前辈请教。”楚辽原的意思就是要和陈天奇打一场,但这并不是一场普通的比试,而是关系生死的决斗。陈天奇成名比楚辽原早,如今楚辽原却如此出言不逊,陈天奇怎么受得了。今日一战避无可避。陈天奇说:“好,那就请出招吧。”说完,青竹鹤头杖用力往地上一杵,顿时扬尘四起。楚辽原并不托大,伸手从后背拔出“惊天剑”,横于胸前,说道:“前辈,请赐教。”说完,楚辽原箭步向前,直刺陈天奇要害。陈天奇青竹杖格开,只听见“铿”的一声响。接着,楚辽原惊天剑横劈、竖砍、直刺、斜剌,刹那间连续进攻十招。陈天奇轻功卓著,速度极快,横挡、竖格、左闪、右躲,避惊天剑锋芒。乌千松自拜师陈天奇以来,未曾见师父败过,以前的对手在师父面前从来都是十招之内必输,没想到此次对敌楚辽原,十招之内竟然未曾进攻,被惊天剑逼的只能防守。乌千松惊叹于楚辽原的剑法。孙守、石广川等人看得更是目瞪口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高超的对决。金良玉也看出来了,楚辽原剑法凌厉,善于进攻,若非陈天奇轻功了得,速度极快,早就败下来了。金良玉心想:“金缠刀法善于防守,不知道用金缠刀法与楚辽原比试,会是什么结果呢?”
就在大家惊叹之余,楚辽原和陈天奇已经对敌了五十余招。陈天奇也惊叹于楚辽原的剑法,自知一味防守是没有取胜的可能的,只要稍微一疏忽,就有可能露出破绽给楚辽原。要想取胜,必须改变被迫防守的局势,伺机进攻。就在楚辽原一剑斜剌向陈天奇胸前的时候,青竹杖顺势向下压住惊天剑。陈天奇身体瞬时腾空而起,右脚踢向楚辽原“肩井穴”。如果能踢中,那么楚辽原持剑的右臂必然酥麻,陈天奇乘机进攻,那么必然取胜。但是楚辽原又岂能不知陈天奇的意图,就在陈天奇踢向楚辽原“肩井穴”的时候,楚辽原左手在他的脚底猛地一击,击中他的“涌泉穴”。“涌泉穴”直通脑部,陈天奇不光脚下酥麻,顿时头脑发晕,站立不住,向后欲倒。楚辽原又岂能错过最佳的进攻时间,趁着陈天奇还没有缓过劲来,一剑刺向陈天奇肩部。陈天奇哪里还躲闪得了,顿时鲜血直流,往后欲倒。乌千松和孙守惊慌向前扶住陈天奇,乌千松对他师父还算是不错,他向楚辽原哀求道:“楚左使,求你不要杀我师父。”。惊天剑还在滴血,楚辽原又用剑指着陈天奇,说:“千山派自胡通开始在江湖上就声名狼藉,想不到胡通死后,欺男霸女,更加作恶多端。我天摩教今日就要替天行道,为武林除害,为百姓除害。”陈天奇输的心服口服,自知无力还手,也无话可说。看到江湖成名多年的“青竹立鹤”马上就要死于剑下,金良玉内心也感到唏嘘可怜。陈天奇两年前抓住他和龙吟,逼问《金缠刀谱》下落,还打过他。要不然,金良玉此时真想出手救他一命。
就在楚辽原的剑即将刺入陈天奇心脏的时候,不知从哪飞来一个石子,打在惊天剑上。惊天剑“铿“的一声,掉地上了。原来石子上内含高深内力,楚辽原也算是内力高深之人,但是石子打在惊天剑上,他居然都拿不住剑。由此可见掷石子之人内力犹在楚辽原之上。楚辽原原先拿剑的右手被震的酥麻,只能用左手拾起地上的惊天剑。楚辽原环顾四周,大声叫道:“哪位高人驾到,何不现身?”只见西边树林一阵风动,一个身影随风而至,站在楚辽原面前。金良玉定睛一看,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澹台清渊。楚辽原看到澹台清渊,并不陌生,他也认识澹台清渊。澹台清渊微笑道:“楚兄弟,别来无恙啊!”楚辽原冷笑一声,道:“原来是你啊。你不是在西夏吗,怎么跑回中原来了?”澹台清渊说:“我有事要请楚兄弟帮忙。”楚辽原说:“如今你有西夏人撑腰,又是西夏一品堂的堂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要我帮忙?”楚辽原言语中满是讽刺。澹台清渊仿佛并不在意,他说:“楚兄弟你有所不知,西夏一品堂前任堂主野利旺荣前段时间已经从少林寺逃脱出来,他重新接任了一品堂堂主之位。我现在已经不是一品堂堂主了。”澹台清渊这话并未说谎,楚辽原却半信半疑,语气冷淡地说道:“你是不是一品堂堂主,跟我都没有关系。你不必跟我说。”澹台清渊说:“当年你我都是天摩教的兄弟,如今说话为何如此冷淡?”楚辽原说:“当年的事你又何必再提呢?当年你还不是天摩教的叛徒,你也还没有做西夏人的走狗。”澹台清渊听他这么说,自是很生气,但是他强压怒火,说道:“我并非天摩教的叛徒,是洪真逐我出教的。”楚辽原说:“五年前选新任教主时,事先说好的,获拥护多者继任教主。获得最多拥护的乃是洪教主,理所当然继任教主。然而你却心有不服,居然违背先前约定,要以武功高下决定谁做教主。幸亏洪教主神功盖世,打败了你,要不然天摩教恐将坠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澹台清渊说:“我是天摩教第一长老,前任教主也有意让我接任教主之位,天摩教教主之位本来就是我的。”楚辽原说:“大言不惭,天摩教教主之位并不是上任教主指定的,而是教众推举。你无德无行,自然得不到教众的拥护。要我说,是我们洪教主太仁慈,只是将你逐出天摩教。如果是我,定要处死叛教生乱之人。”金良玉听罢,很是不解。洪真很仁慈?如果他很仁慈,怎么会一夜之间灭了金家呢?金良玉转想一下:“是了,楚辽原是天摩教的左护法使者,他和洪真是一伙的,他自然说洪真的好话了。”想到这一层,原先对楚辽原的好感顿时消失了。
澹台清渊原本以为楚辽原会念及当年的兄弟之情,没想到他却如此出言中伤他。澹台清渊原本带笑容的脸阴沉下来,他说:“没想到楚左使一点不顾及当年的兄弟之情。”他称呼楚辽原不再是“楚兄弟”,而是“楚左使”。楚辽原说:“我与叛教之人毫无兄弟之情。”澹台清渊冷笑一声道:“我原本只是想请楚左使替我带一封书信给洪真,如此看来,你定然不肯了。”楚辽原说:“天摩教与你再无瓜葛,洪教主不会想收到你的书信。”澹台清渊说:“你说的没错。如果我让其他人给洪真送信,洪真定然不会收。洪真与你交情最好,只有让你送信,洪真才会看。但是,偏偏你又不愿意替我带信。那么我想,只有让人带上你的惊天剑一起送到天摩岭去,洪真才会看我写给他的书信。”楚辽原听罢,心里一惊,他知道澹台清渊武功十分厉害,自己并不是他的对手。澹台清渊又说:“楚左使,你是自愿把惊天剑给我呢,还是需要我动手呢?”楚辽原武功虽然不如他,但是他性格刚毅,又岂会认输投降?他说:“受前任谢教主赏识,将惊天剑传给我。当时我对谢教主发过誓,剑在人在,剑亡人亡。几十年来,惊天剑未曾离过手,岂能给你?”澹台清渊说:“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得罪了。”说完,澹台清渊面露凶相,一场决斗在所难免。
刚刚被震得发麻的右手已经不麻了,楚辽原将惊天剑重新交到右手,他习惯了右手使剑。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楚辽原有惊天剑在手,澹台清渊手无寸铁,所以楚辽原并不畏惧,拿好剑即向澹台清渊攻来。楚辽原自习武以来就使惊天剑,可谓是得心应手,几近出神入化的境界。他一连十余招凌厉的进攻,丝毫不见破绽。澹台清渊以前还在天摩教的时候就和楚辽原一起练过,对楚辽原的招式也知道的很清楚。但是与五年期相比,楚辽原的剑法似乎更上一层楼了,所以他不敢大意,只能闪转腾挪,全力应付。八十招之后,澹台清渊已经摸清出了楚辽原出招的套路和招式。楚辽原一招直刺之后,露出了腋下。澹台清渊俯身躲过惊天剑的直刺,然后左手食指和中指在楚辽原腋下的“极泉穴”一击,澹台清渊极阴的内力通过“极泉穴”灌入楚辽原体内。楚辽原顿时感到身体寒冷,心痛难忍,手脚失灵。澹台清渊乘机使出他的看家绝学“裂心掌”,一掌打在楚辽原的胸前。楚辽原后退几步,站立不稳,跪倒在地,口吐鲜血,惊天剑柱在地上。澹台清渊阴笑道:“我刚刚这一掌‘裂心掌’只用了五成的功力,我要是全力出掌,恐怕你就不是跪在地上了,而是躺在地上。”楚辽原身重一掌,一时间竟然不能开口说话。澹台清渊说:“楚兄弟,念在曾经我们同是兄弟的份上,只要你借我惊天剑,我就不为难你了。”过了一晌之后,楚辽原才能开口说话,他说:“我说过,剑在人在,剑亡人亡。”说完,楚辽原拼尽全力,起剑攻击。但是此时,楚辽原已经有气无力,他这一剑,澹台清渊食指轻轻一弹,即将惊天剑震落,楚辽原半跪在地。澹台清渊了解楚辽原性格,知道他是那种宁死不屈的人。澹台清渊原本是想收服他,但是看来是不可能了。他说道:“楚辽原,不是我不给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休要怪我。”说完,澹台清渊走上前,一掌从楚辽原头顶拍下去。楚辽原顿时七窍出血,倒地而亡。
楚辽原倒是条铁骨铮铮的英雄好汉,金良玉原本想帮他,但是澹台清渊说楚辽原与洪真交好。洪真是金良玉的杀父仇人,所以金良玉收起了救楚辽原的念头。只是看到楚辽原倒在地上,金良玉不禁为英雄惋惜。陈天奇和乌千松等人看到楚辽原死了,大喜。陈天奇忍着伤痛,对澹台清渊说:“多谢大侠救命之恩。”澹台清渊拾起惊天剑,对陈天奇说:“你叫陈天奇?”陈天奇说:“在下正是陈天奇。”澹台清渊说:“听说你号称‘青竹立鹤’,轻功极其厉害。”陈天奇谦道:“那都是江湖谬传了,今日见到大侠,我才知道什么叫做一山还有一山高。敢问大侠大名?”澹台清渊说:“我叫澹台清渊。”陈天奇客套地说道:“久仰大名!”澹台清渊看了看陈天奇还在流血的伤口,说:“本来呢,你轻功厉害,让你来替我送一封信是最好不过了。不过你受伤了,看来只能另选他人了……”乌千松被澹台清渊的武功所折服,献媚道:“在下乌千松,在下愿意为澹台大侠效劳。”澹台清渊看了看乌千松,又看了看他身边的孙守、石广川等人,最后还是觉得乌千松最合适。澹台清渊说:“好,就让你去送。”澹台清渊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和一张地图,交给乌千松,说:“你按地图上的指示,去到天摩岭,将此信亲手交给天摩教教主洪真。”澹台清渊又把惊天剑递给乌千松,说:“你带着这把惊天剑同去,洪真必定肯见你。”乌千松接过书信、地图和惊天剑,连连说道:“在下知道了……”澹台清渊再次交代道:“记住,一定要亲手交给洪真。”乌千松说:“在下记住了。”澹台清渊又对陈天奇说:“以后你们有任何困难,只管来找我澹台清渊。”陈天奇说:“先谢过澹台大侠。”
乌千松带着书信和地图,拿着惊天剑,往东而去。金良玉心想:“我此生只知道洪真是我的杀父仇人,却从未见过洪真,更不知道洪真在哪。我何不跟踪乌千松,找到天摩岭,伺机报仇。”想到这里,金良玉顾不上澹台清渊和陈天奇他们了,而是悄悄尾随乌千松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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