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下月初是皇上的寿诞,将军不知从哪搞了批窖藏百年的酒,作为献给皇上的寿礼。先屯在这院里,由我看护,院中又添了几名高手以防万一,毕竟是献给皇上的酒,可开不得半点玩笑。
听追绿的消息,将军和赤威镖局签了镖单,十天后由赤威镖局的人送酒镖至京城。虽然委托了赤威镖局,但是将军还是打算选几个自己人一齐走这趟镖。毕竟酒这东西,是要入口的,既要防摔坏,防被劫,更要防下毒。觊觎将军之位的人不在少,反社会人才也不在少,所以这也算近来大事一件,还是小心为妙。
但是我更关心的问题是如何博得将军的信任,随他们走这一趟镖呢。来何府有些时日了,我却只在比擂当天见过一次何将军,这样想来还真是希望渺茫。
“追绿啊,快快出来啊。”我站在一处清闲的树荫下叫道,其实我只是叫着玩儿。不想从树叶间蹭出只脑袋,倒挂着与我对视。这丫头还真是随叫随到啊。
“有疑虑,找追绿。”她咧开一个大大的笑,问,“找追绿什么事啊?”
“你先下来啊,你这么倒挂着我怎么跟你说话。”
“你傻啊,院子里添了几个高手你不知道啊,不这样藏树上多不安全,被发现了还不好逃咧。”说罢,她伸手拍木鱼似的拍了下我的脑袋,嘴里念叨,“拍你个木鱼脑袋!”
“说正事,你帮我想想,我要怎么做,才能让我老板信任我,让我跟镖呐?”
“什么都不做。”
“那怎么行?”
“你丫还真嫩,你以为堂堂大将军,随随便便就找个人守自己家门啊,还是个功夫高的,他若不了解你,和放头狼在自己身边有什么区别。我估摸着他早搞清楚了你祖宗八代了,说不定连家族病史都查了个清楚了。”她停下来,翻身掉了个头,坐在树枝上,指了指石桌上的水杯,示意我,我把水端给她给她润润嗓,听她继续说,“这何府建了有七八年了吧,从没听过招护院什么的,偏偏你来到这,他招护院了,还偏偏招中了你,还偏偏有一趟重要的镖要送,哪那么巧。”
我大概听明白她的意思了,准确的说,我就是他要找的人,历史清白责任心强,还有年轻人该有的激情,重要的是有实力,监镖,让我来做再合适不过了。想到这,我不禁为自己的幸运感到兴奋。
“不过,”追绿忽然沉下脸来,想了一阵却又欲言而止,“算了,总之你去了路上小心。”
2
晚上就公布随镖的名单了,果不其然我在其中,派来这的五个人只有两个人被指留下来看院。
想来剩下三个也是以后路上的伙伴,所以我特意打量了一番。最高那个像是领头的,有啥事都是他在吩咐,一脸正派,上次比擂时,他就站在将军身旁,任日晒汗流蚊子咬,竟也纹丝不动,当时便令我肃然起敬。还有一个矮一点的胖子,这个不是虚胖,是粗壮,衣服紧绷住,像是包裹着石块,让人一拳都不敢落下去。胖子一般都幽默,可这胖子特严肃,凶煞着脸不好亲近。还有位兄弟,看上去年龄蛮小,细皮嫩肉,像追绿的菜。也是不爱说话,让我不太喜欢,小小年纪一点也不活泼。
将军用人就是不一样,尽是些稀奇古怪的货色。回到房里,我倒下头就开始幻想路上发生的事,当然自己幻想的场景里自己就是大英雄,威武雄壮得让自己崇拜死了。想得正嗨时,脑中忽然跳出追绿一副严肃地表情,她那句一路小心,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她真的预料到什么不幸,还是只是一句问候,这到底有些让我不安。
天还没亮,鸡都还没叫!我就听到门外一阵吹号声,又不是在军营,和军人共事真麻烦。我不情愿地从床上爬起来,衣衫不整地磨出房门,发现院子里两个人已经站得整整齐齐了,还衣冠楚楚,领头的站他们对面,像在发号施令,听我房门开了,他们的目光一齐投了过来。见这阵势我可呆着了,接下来的日子看是不好熬啊。
这是第一天,领头的没有追究我的无组织无纪律,只叫我尽快适应,只是那两人鄙夷的目光让我颇不爽,尤其是那小屁孩,看哥哥我混出来了还鸟你不,再横,横我叫追绿收了你!
领头的曾是将军的贴身护卫,后因战功被皇上封为越骑校尉,却还是常跟将军左右,为其鞍前马后。军中的兄弟都亲切地称唤他二爷,我猜想是因为将军老大他算老二才这么叫他。至于特粗壮那汉子,大伙叫他大米,二爷这么介绍时,我一口米饭没笑喷在他脸上,这得多饿才叫这名儿啊,给行军弟兄们望米充饥的吧。原来是他姓米又五大三粗的,不知道哪个缺脑的弟兄在他的姓前加个大字,如是叫了出来。再说那小屁孩儿,我只听得大家叫他什么野哥,就是个野娃,倒了霉了要叫他哥。
“野哥,你多大年龄啊?”我满脸堆笑问道。
他脸一黑,不答言,坐在廊上的长椅上背靠柱子别过头望着天。我知道自己讨了个没趣,靠在墙上也像没事一样地望天。
3
和他们相处的这几天,我就学到一条法则,特管用,就是不说话。只要不和他们说话,怎么相处都行。他们仨里边吧,也就二爷说人话,所以有啥事我也都跟他说,他知我毕竟不是个兵,懂的规矩毕竟少,也挺照顾我,我也不是白眼狼,别人对我好看不出来,所以我也不找借口不搞特殊,不给他添麻烦。这次我明白要一切行动听指挥。每天还是要操练,轮流看酒,要一遍一遍地记路途的注意事项,这样七天都过去了,却一点不见追绿的踪影,她当真明理。可明天镖局的人就来了,就要出镖了,我竟有些紧张。追绿说得不错,我是个愣头青,除了打架也就没啥会的了,我到底能不能在这次任务中不拖后腿呢?
经过了这些日子,我已经习惯早起了,早早地把房间收拾干净,把自己鼓捣得精神帅气。
准时的号声,我已经能和大米野娃同时站队了,二爷再一次地强调要和赤威镖局友好合作,互相信任。
门外一阵嘈杂声,看样子是人到了,我有些兴奋,不晓得这次和我们合作的镖师是哪位,赤威镖局中的王牌镖师有两位,一位就是先前见过的赤金龙,还有一位就很少出镖了,但凡是他接的镖,都是别人轻易不敢接的大镖,我只知道他的绰号叫“笑三癫”。若我所料不错,此次出镖应是他来带。
二爷上前开门,迎进一干人,我在人群的中央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也一眼便瞧见了我,还冲我挥手,高兴地大喊一声:“阿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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