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的诅咒!我现在不能死掉的,任务还没完成,至少在接替的伙伴来到之前,不能死。
你走吧。佣兵守则之三,不能牵累目标以外的人。他会被我害死的,在追兵找到我前他必須要离开这里。
不,我不会抛下伤患。
哎......
我知道你是那边的人。
甚麽!?
幻世。他說得很肯定。
原来你认识幻世。他果然不是普通人类。
今天才知道它的存在......我很奇怪你身上插住的刀,便猜到你是幻世的人。
啊......今天是开学日,他又是今天知道幻世,应该是学院的学生,可惜我错过了很有趣的大混战。
你不把刀拔出來,會死掉。
不用。
放心吧!我一定能拔出來,只要堅信自己能做到。
......我叫他拔刀時,他怕得要死。現在是我怕了,怕他不小心多插我一刀,令我更快死掉,還好那刀下了詛咒,動不了,不過也可能是他沒力氣拔刀,所以才拔不出來。
他雙手握緊刀柄,往他的方向拉出來,他漸漸加強力度,仍是拉不動。
我會拔出來的!
就是一下的猛拉,他把那把插在我身上的刀拔出來,詛咒的咒力在一息間粉碎,只是......他拔刀姿勢不對,再者用力太猛的關係,他那一下拔刀連帶著捅向他身上,結結實實被捅了一刀......是一刀柄。
他痛呼一聲,把刀往地上丟,雙臂抱緊了被捅到的小腹,我差點失笑出聲,只好把笑意吞到肚子裏。
他是我一輩子認識的人中,最胡來的。看來我們今天都因這把刀而遭罪了。
※※※※※
地点:学院礼堂/时间:上午八时半
要说我该如何形容眼前的景象,可以说人山人海、热闹非凡,周遭亦弥漫着莫名的杀气,这种异常的气氛连带着不知从何而来的紧张感,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似乎有大事要发生了。
「这里就是礼堂,开学典礼待会在这里举行,开始後要跟上我,不然後果自负。」
听学长的口气,这个开学典礼肯定不平凡,要蹦紧了脸皮,以後也要習慣这种怪异的氛围。
来到後还未好好地观察过礼堂,這裏聚集了万人都还是大得能一起跳舞也不挤逼,可是装饰比学院其他地方都要普通。
礼堂的天花板算是最好了,是種族們和諧地生活的壁畫,一看便知製作的耗費不菲,地板是普通的灰白大理石,殿柱也是大理石但沒有雕刻,牆壁亦更為平凡,只是漆上白漆的石牆。
到底是為甚麼要這樣設計?
學長向台上望去說:「要開始了。」話聲一落,一位女生從幕後走到台上,她正身道:「請各位肅靜。」聲音不大不小卻有不怒而威的氣勢。
她在台上演說,聽著就越來越覺得她的聲音也很熟悉,我是不是曾經見過她?
這時在我旁邊貓耳女生跟兔耳女生說:「還好是她主持开学典礼,上次芬主持時丟了隻魔獸來助興,那隻魔獸強得可怕,很多人都受重傷。」
......究竟是怎樣的活動才能把人重傷?看來就是开学典礼也不能小瞧,真是有夠恐怖的學校。
我問學長一些有關开学典礼和台上女生的事。學長說學院有「三大傳統」,是每年必定會舉行的傳統活動,开学典礼是其中一項。
他接下來說:「她是優提,學院的教務管理長,為人嚴厲守法,負責管理學生紀律和招收學生,因為做事一絲不茍的雷霆手段,沒有學生敢得罪她。」
喔!學長一說她的名字,我就想起她是誰了。優提,就是騙我入讀學院的大姐,公式化的語調和那時熱情態度完全不同,想不到她就是優提。
學長拍拍我的肩,對我說:「她要說正題了,專心聽。」
只聽她道:「今年多了新活動,兩位校長提議你們演出舞台劇,演員由學生推選,劇目是校長決定,另外亦有挑戰賽,每人最少要比一場,可自行挑選對手。」
台下的學生沒有多大的反應,各自和人說悄悄話,優提則繼績說舞台劇和挑戰賽的細節。
突然,「轟隆」一聲雷鳴響起,嚇得我一下激靈,我往聲音的方向望去,一個渾身焦黑的人慘叫一聲後倒在地上,然而其他人卻對那人視若無睹,只有一個穿同款白色軍衣的人把他扛起來帶走。
「不用看了,他是遲到後瞞著巡衛隊偷進來的,被罰也是該他。而且雷罰只是低級懲罰,昏上半天就全好了。」學長亦是很冷靜,應該是對這種事習以為常了。
唉......有點擔心自己,學院真不是一般的恐怖,遲到也要雷罰,難怪學長一直催促我走快點。
視線重新投向優提,她似乎快要說完了,學長提醒我此刻起要緊跟他,不要離開他的視線範圍之內。
就在優提演說完後擱下一句話:「大混戰開始,你們好自為之。」語畢,她一記彈指便從台上消失了。
所有人都在優提的話後熱血沸騰起來,一片閃光過後他們紛紛亮出了武器,不過是一秒的瞬間,他們便與身旁的人不分敵我打起來,某些人就是合力圍攻,一下子場面變得十分混亂。
糟!一束紅光被某人躲開後直往我衝來,我迅速趴在地上,但是紅光的餘波仍會打中我,眼見快要被打中,這次要死了!
學長如影般在我身前閃現,一下掃手擋下紅光,快得只能看殘像,一切在不足半秒內完成,我看得目瞪口呆,下巴都掉到地上。
學長強爆了!空手接白刃......不,他是空手接光束。
現在我終於明白學長要我緊跟他的理由了,不好好跟上他的話,小命都要交代了,當真是我一輩子最驚嚇的开学典礼。
學長從口袋中取出兩張巴掌大長方形的白紙,他把其中一張放到我手裡,紙上印有未見過的文字,但我卻能看懂它的意思,那是一個字「風」。
随後学长拿他手中的纸挡住其他人攻击,我还以为学长傻了,竟然用一张纸片挡。那些站在远处的人一同向学长放出了光束、飞刀之类的攻击,四方八面都被包围了,学长无处可逃,他捏紧了纸片,无形的风墙在他身周形成,把那些攻击速度加倍反弹回去。
躲得过的人险险擦破了衣服,躲不过的人当然是......呵呵呵,硬接不了就倒地不起,被学长小小的反击秒杀了,快得连惨叫都来不及。倒地的人被站在一旁的白衣扛起带走,大混战开始了一分钟不到就已经有很多人被白衣扛走,礼堂顿时空矿了不少。
学长果然是很强,不费灰之力干掉了对手。站在远处的人想必早已明白打不过学长,不然也不会在距学长几十米外的地方攻击,但他们还是低估了学长的实力。
餘下几人未有受伤,他们一边拼了命冲向学长,一边手中丢出火焰、巨石掷向学长,当然被学长的风墙挡掉,在他们冲向学长时学长手里的纸片幻化成一柄长剑,另外学长伸出一手,张开手掌对着风墙。
就在他们跑到学长的前方时其中一人抽出一张纸片往风墙贴去,学长当然不会让他们如愿,他轻声道:「撤。」话声一落,包围在我们身周的风墙陡然消散,他们被眼前的变故吓得一愣猛然失了方寸,拿着纸片的那人不知所措地刹停了。
在风墙内时我亦看得胆颤心惊,那一息间我害怕地臆测风墙会被破解,就是和学长一起的我也猜不到他居然会撤去保护我们的风墙,可是回想到学长胸有成竹地伸出手,我忽时明白学长是早有预谋的。
因为他要的就是敌人自乱阵脚的一刻。
在风墙撤去後学长半秒也不浪费,他立即提手挥剑向他们一下猛力的横扫,我完全看不到他快如闪电的一下动作,只见被学长一剑扫得远去的人是被一劲风推远,直到飞远到十几米外才重重跌落在地,連帶在混戰中躲避不及的幾人也被劲风吹倒,学长前方十幾米範圍內空無一人。
受勁風影響的人部分被中斷了戰鬥,女生的莫名向学长送去愛慕的眼神,我看到都雞皮疙瘩,男生就是敬仰地看向学长。說來,学长應該是挺受女生歡迎和男生敬重,不過還是有一小部分的人很鄙夷学长妨礙他們,看樣子都是高年級的學生。
唔......肯定是眼紅学长年輕有為!
在危險過後學長設置了一個能容納五人結界,我們待在結界裏不受外界攻擊,但我不是乖乖地呆在結界裏直到大混戰結束,學長在結界裏教我如何使用他給我的紙片。
紙片是風符,那是屬性符的一種,能夠讓人使用天生屬性以外的屬性,是比較常用的符術,用學長的話來說:「基礎中的基礎符術。」
他這麼說會給人很大的壓力耶......好像我學不會就是不應該的。
「是了,我忘了說一件很重要的事,大混戰時最少要打倒五人,不然......會被罰。」學長悠悠地望向台上方掛住的大鐘,再向我說:「還有二十分鐘就結束了。」
你不早說!
我快要被氣得吐血了,就算十多分鐘內一對一也絕對不可能贏的,以我半路出家的身手比半調子更半調子,想以剛學會的風符去揍幻世的老油條學生,就是能力最差的人都能用小指頭把我戳死。
喔喔!難怪你能悠閑地待在結界裏休息,原來是老早達成任務了,叫那些還在苦辛地拼命斬人的學生情何以堪,現在我有點理解那些從一開始就攻擊學長的人,大概是學長強得招人嫉妒。
不過想起那個遲到後被雷罰的學生,我真是心都寒了。
「風符的用法給我聽好了。以所說之言加諸力量,幻化成心中所想。」
以所說之言加諸力量,幻化成心中所想......就是這樣而已?
「你想好要揍人就走出結界,我先走了。」他慢慢走出結界。
學長走出結界後飛快閃身躲開偷襲,他揮動手中的劍又是一記橫掃,偷襲學長的人便飛出老遠,又一人被秒殺。
真是太強了!
本來見到學長秒掉一幫人時,我已然清楚瞭解到學長很強,強得不可理喻,如果他是猛獸,那麼被學長幹掉的人就是螞蟻。他的身影太遙遠了,我就像永遠都追不上他的步伐。
......好吧,我又在亂想了。現在要解決的問題是在十多分鐘內打倒五人,看來要挑看起來好欺負的。
呃......這樣好像太卑鄙了?
我還是沒準備好攻擊其他人,我明白學長說的話,至於要用甚麼方法把傷害降低又能勝利,我不是學長,不能做到如此完美。
學長揮出去的風勁的確是很厲害,但是只能把人弄昏,他們連皮都沒磕破,學長的揮劍速度非常快,以他的實力不可能只把人弄昏了,他肯定是手下留情的,故意弄昏他們卻不令他們受重傷,可也可能造成內傷。
所以要達到不傷人的效果,我要用上比較溫和的武器,手上的是風符的話,比如是扇子。
等等,扇子也是可用的,扇出來的風應該足以應付。
「扇子。」雙手緊握著風符,在心中默想着扇子的外形,一定要成功!
幸好我在三秒後如期看到風符幻化成一柄扇子,上面繪有藍紋圖騰,和學長的長劍圖騰相像。
太好了,我能走出結界去完成打倒五人的任務!這是邁向成功的第一步,就是想想也令人震奮。
我快步走出結界,原本沒有在意外面發生了甚麼事,當我走出結界外,我忽然覺得自己把一切想得太簡單了。
禮堂的牆上一個個塌陷的大洞,地上的碎石大小不一,地板佈滿了陷下去形成蜘蛛網狀的裂痕坑洞,白衣繼續把傷者扛走,他們躺過的地方都沾上鮮紅的血,原本近萬的人數已經淘汰了三分之二。
是了,难怪只有礼堂没有装饰,每年都这样拆礼堂,恐怕天花板不是筑高了,都不能在他们的黑手下倖免。若说打斗的方式是混战,较弱的人一定是首先被淘汰,如果现在只有原本人数的三分之一,不就是餘下的人是实力最强的三分之一嘛!
好吧,我是出去找死了,没有学长的庇荫,我甚麽都做不了。我只能在人群中寻找学长的身影,幸好我在正前方的不远处看到学长,不过他正在跟一男一女打得如火如荼,他们和学长都穿着同款军裝長袍,他们却是紫衣的,应该是目前同学长干架时间最长的兩人。
但他们显然是处於下风,快要招架不住学长凌厉的风刃,学长在二人一同攻上时一下挥剑带出来的风刃便制住他们的动作,学长绝对能在他們停頓时再补上一记风刃,不就轻易地打败了他们吗?
像大混战刚开始时猝不及防的劲风那样一下子击倒对手,学长不可能做不到,可是他只是有一下没一下挥出风刃阻止兩人前进,直到他猛地挥出了一记风刃後二人再也挡不住,他们的紫衣上都有大大小小的破口,要说受重伤就一定不是了,至少没见血流出来,倒是他们连手上的武器都提不起了,可能是太累了。
学长看他们累得跌坐在地上也没再挥出风刃,只是瞥了他们一眼就迳直向我走过来,然後兩人在学长走過他们跟前时做了一件事,足以令我惊讶到瞪得眼睛都要掉出来!
天啊!他们居然向学长下跪!?
就在学长走到他们跟前时,他们立即从坐在地上的姿势切换成单膝下跪单手支地的恭敬姿势,这......该不会是落败者向胜利者下跪是规则吧,太损人的自尊心了。
......不,如果是这样的话,之前那些人都要向学长下跪,问题是他们没有,所以不是这个原因,而他们说的话更加肯定地否决了我刚才的揣测。
「受教了。」二人敬重地说。
喔,他们这是平和切磋的礼仪吧。
学长「嗯」一声,头也不回向我走来,他问道:「弄好了吗?」
哈哈!我得意地把纸扇举起,学长会夸我吧。
学长冷冷地问我一句:「你会用?」
我当然不能说我不会用,不然会被揍死......是啊!我不会用纸扇攻击,怎麽揍回别人呢!?
不得不说学长问中了最根本的要害,真不愧是学长,我当时真没想过会不会用,又犯傻了。
学长见我沉默不答,他没说甚麽就一把抢过我手里的纸扇往我头顶拍去。
痛啊!下手有够重的,脑袋都被你拍出来!
「你没将你自己扇死,必然是太幸运了!」学长咬牙切齿地说,可以想象到他在冷笑。
呃,我觉得是我没被你扇死才是太幸运啊,学长。
学长把纸扇塞回我手裏,兀自走到結界裏坐下來靜休,他不管不顧的樣子着實不像之前,他淡淡地說:「在打敗五人後再休息。」
「這個太難了,我不可能做到。」
學長依舊是淡淡地搖頭:「在窘境時就是把不可能變成可能,不要被心之所想拉停你行走的步伐。」
是的,學長的話指明了一件事,我否定了自己。我記得學長說過:「如果你首先否定了自己,也否定你所有的可能。」
我不能依賴學長幫忙,打敗五人是要靠自己,要麼受罰,要麼完成打敗五人的規則。既然要打敗五人,就要做到,不論前程的艱辛,都要堅信自己能夠做到,若然從一開始否定了自己,就會甚麼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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