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杜渐就把浆收了起来。
因为以他一人的力量,已经没法阻止这突如其来的风雨,将他带向未知的方向了。
海面的浪越来越大,小船被吹上浪尖,又掉落下来。杜渐稳稳的坐在船舱里,两手抓住小船上用来抓握的地方,看着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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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无人烟的海滩上,巨浪在拍击着沙滩,将海上漂流的东西都带到岸上。
暴风雨后的海边总是充斥着这些杂物,此时的海岸看起来脏乱无比,遍布着不知从何处落入海里的树枝,海藻,塑料泡沫,和其他易于漂浮的东西。
还有一艘小船。
和一个面目普通的青年。
杜渐嘴唇发白,但却没有像干渴至极的人一样,嘴唇裂的全是口子,他脚步有些虚浮,拉着小船走到沙滩上,就一下躺倒在地,再也不动了。
过了许久,杜渐才站起来,四下里看看。
这里是一片荒滩,在海边,只有城市与城市的交界处才有这样的地方,而且看起来,这里并不是中海市与隔壁更有名气的蓬山市的交界处,而是别的什么地方。
但幸亏,只要是海边,就有公路。
杜渐慢慢走到海滩边的公路上,看了看路碑。
还好,离中海市只有两百公里。
杜渐想了想,扭头走了回去。
从船舱里抽出应急用的斧头,拿出几样他认为用得着的东西,他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狠狠的朝船上劈砍下去。
直到船上所有可供辨认的记号都荡然无存,杜渐这才停下,斧头已经满是锯齿,他扬手把斧头扔进海里,转身走上公路。
不时有车呼啸而过,但没人搭理衣着破烂的他,直到有一辆大巴经过,杜渐扬了扬手,那屁股上挂着大大的“蓬山——中海”牌子的大巴缓缓停下,杜渐上了车,大巴启动,驶离海边。
三天以后,周二。
杜渐穿着一身崭新的衣服,在公证处门口静静等待。
他身上已经看不出曾经在海上漂流过的痕迹了,他去买了一套新衣服,把旧的那套从头到脚在山上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他和李崇道律师通了电话,第二天,也就是周二,他一早起床,就来到了公证处,等着李律师和另外的那个房产的共享者前来。
其实他早已经不在乎这房子能卖多少钱了,但这是王耀留给他的,他起码要尊重自己的恩人留给他的……咦?
到这时候,杜渐才想起,自己还没看过那优盘里到底有什么。
杜渐的电话响了。
他接完电话,等了一会儿,一辆半新不旧的车在他身边停下,李崇道律师从车内出来,又出来一对母女。
母亲年轻时长得一定很漂亮,身上透着一股平常妇人难有的味道,她虽然穿着普通,但愣是把一套简单的衣服穿出了与众不同的气质来,感觉她穿着这身,无论提起篮子去菜市场,还是提上小坤包去晚宴,都一定会是人群中最耀眼最合体的那个人。
至于女儿……
杜渐看着那身材高挑的少女,正好少女也在看着他。
“李佐拉……”杜渐念出少女的名字,少女也毫不示弱的回道:“杜渐?”
“咦,你们两个认识?”那母亲看到两人的神态,语气温和的问了一句。
“算是吧,妈妈,他就是……”李佐拉在自己母亲身边的时候,露出了更多的小女孩娇态,她拽着母亲的衣袖,踮起脚尖在她耳边说着什么。
李佐拉的妈妈看杜渐的眼神很奇怪。从她听到杜渐的名字起,她的表情就非常奇怪。以至于李佐拉冲着她小声说的话,她好像全都没有听到,只是愣愣的盯着杜渐看。
“刘女士,刘女士?”李崇道一回头,看三人在原地站着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开口问道。
李佐拉的母亲眼圈一红,她捂着嘴,梗咽的回答道:“对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间,你们先进去吧。”
说完,她就一溜小跑,捂着嘴快步走进了公证处。
“你,杜,渐!”李佐拉瞪大了眼睛,看着杜渐,她一步一步逼近,伸出手指着杜渐的鼻子,咬着牙根一字一句的冷声说道:“你对我妈妈做过什么?你给我说清楚!”
“……哈?”杜渐茫然的回头看看,又看看快要戳在自己鼻子上的细细白白的食指,愣住了。
“这,恐怕是有什么误会吧。虽然我和杜先生只见过一面,不过我看人一向很准,杜先生这样的人,不会做出什么坏事的。”李崇道推推眼镜说。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何况,就算他做了什么坏事,索性杀了便是。你们刘家有钱有势,不会在乎这么一个普通人吧。”
杜渐和李佐拉同时悚然回头看向李崇道。
李崇道面不改色的站在原地。
“我好歹是你的客户……”杜渐艰难的说道。
“我在开玩笑。”李崇道的回答很冷峻,将两人冻在原地。
“李叔您真牛……丙”李佐拉看着李崇道,也艰难的称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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